東朔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挺過去的。

意識就在自己迷迷瞪瞪之中過度到了結束。

在中途的時候，視線和聽力都覺得十分模糊，腦海里還充斥著那個遭瘟的系統電子音。

這個破系統是真的雞肋，除了給他加上無聊的顏值之外，就只有各種心理上的騷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被它報出來，屬實搞人心態。

等到他勉勉強強地能夠聽見落合香奈的聲音的時候，他都已經喊不出來了。

“砰！”

一聲清脆的腦袋撞擊鐵皮的聲音響起。

一股冰涼的感覺襲上了他的肌膚，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眸，刺列的疼痛又涌了起來。

他緩緩地坐起了身子，隨即便注意到了身側正看著他，還保持著一個托舉姿勢的落合香奈。

“那個.......”

落合香奈尷尬地笑了一聲，隨即對著東朔也擺了擺手，隨后迅速地將手背過了身子，試圖緩解尷尬。

“晚上好呀。”

東朔也沒有立刻回應，腦袋現在很昏沉，讓他有些不想說話，他的臉龐還是很蒼白。

向著診所看了看，診所剛才的大燈已經關掉了，只有開了一側的副燈。

他摘下了眼鏡，揉搓了一下有些酸脹的臉龐。

“那個，我姑姑說她有事，就先回去了。你剛才疼昏過去了。那個.......我現在送你回去怎么樣？”

落合香奈站起了身子，雙手合十揉搓著，看著坐在椅子上沉默著的東朔也。

東朔也看著眼前的少女，此刻的她還穿著機車服的夾克，現在她給他一種很反常的感覺，這個家伙什么時候拿過這么好的語氣跟他說話？

日常和她說話不到三句就要拍桌子的家伙。

不過現在精神疲憊的他，此刻也不想要多說什么。

畢竟也要謝謝她，把自己送過來，弄了一下的確比起剛才好多了。

“謝謝。”

東朔也站起了身子，只是現在他身子還有點輕飄飄的感覺。

剛站起身子有些不穩。

落合香奈轉過了身子，看著他想外走，嘴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看著身前虛弱的東朔也。

突然又起了個念頭。

“那個，根管治療分為三次，你這是第一次只是撬開牙髓，封入了滅活劑，一個周之后來進行第二步驟，等到第三次的時候，就可以結束了。”

當第二次從落合香奈嘴中蹦出來的時候，剛恢復一點的東朔也，腿不由地軟了一下，要不是手撐了一下一邊的墻壁，差點摔倒在地上。

一次就折騰得夠嗆了，還......還第二次。

饒了我吧......

........

等到出來的時候，夜色已經完全沉下來了。

甚至連街道邊的店鋪都已經關得差不多了。街道只剩下兩邊路燈的昏黃燈光。

溫度也明顯地比起白天的時候降了不少。

由于剛才疼痛出汗，他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以至于在街跑的速度作用下反沖而來風息吹拂在他的身上，他現在竟然感受到了一層冷意。

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頸，另外一股厚重的疲憊感逐漸地襲上了他的身子，眼眸開始泛起酸澀感，街跑摩托發動機的單調且乏味的轟鳴聲，似乎還起到了加持作用。

握著摩托把手，正在尋思要不要再快點的落合香奈，隨即便感覺到肩頭一沉，還附帶著頭盔的重量。

目光透過后視鏡，看到了后座已經閉起眼眸的東朔也。

只是還未有持續多久，看到了東朔也的臉龐，嘴角又是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不過擰著手把的手不由地松下了一點，街跑摩托的速度開始逐漸地減小，發動機的聲音，反沖而來風息也開始逐漸地變弱。

寂靜的街道上，摩托帶來的光亮與聲響轉瞬即逝。

就在摩托車停止的一瞬間，東朔也便睜開了眼眸，目光在落合香奈身上頓了一下，不過隨后便下了摩托，脫下了頭盔。

遞給了落合香奈。

“謝謝。”

“沒事。”

落合香奈兩只手指并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腦袋邊對著他比了個酷酷的動作。

“這么晚回去，沒有問題嗎？”

基于基本的禮儀，東朔也還是問了一下。

雖然他真不覺得晚上會有什么人能夠威脅到開街跑的女生。

“沒事，家里沒有人會管我。”

落合香奈將東朔也的頭盔掛在了一邊街跑旁邊。

她自動理解為了晚上這么晚回去，自己會被父母責備，至于遇上流氓什么的，這壓根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誰會對開街跑的女生動手........

東朔也點了點頭，隨后提著包轉過了身子，向著樓道里走去。

公寓樓上的房間幾乎都熄了燈，正在他踏上二樓的時刻，樓上又響起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

他的目光越過陽臺，看著閃著亮光的摩托車快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周圍再一次恢復寧靜，一時間寧寂到沒有什么聲響，周圍好像沒有任何聲音的落腳點。

當他躺在床鋪之上的時候，這種壓抑的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雖然很疲憊，剛才也明明睡得著，但是現在確實是睡不著了。他幾乎每次回來公寓睡覺，并且是有足夠時間睡覺的時候，就是這樣睡不著。

他的睡眠好像都以補睡的形式維系。

所以他并不怎么期待公寓樓里的夜晚。

有時候他也曾想過，或許自己根本沒有必要租這個公寓，反正晚上他在公寓也睡不著。

因為每天都如此，他應該不會生氣，但是今天不一樣，因為就在剛才他在摩托車上的確睡著了，而且困意很濃。

這樣剛才還很困倦，但是自己為睡覺做好了準備，但是做好了又偏偏睡不著的感覺很難受。

是沒有脫衣服沒有洗澡就睡覺的緣故嗎？

黑暗之中東朔也坐起了身子，將身上的衣服脫去，重新躺了回去。

還是沒有什么睡意。

也許.......他也需要一點助睡服務。他每次都這么想，每次都這么想。

他已經不記得了，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

也許他一開始就是這樣.......

半刻鐘之后，他睜開了眼眸，起了身子，將床邊的燈拉開，走去了浴室。

還是洗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