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八音?”群豪噪動,玉簫八音之名他們早有耳聞,只是不曾得見,今日有幸見識一翻人人動容。
“對,玉簫八音,此功以聲波傷敵,在下功力尚淺,還未修練到圓轉(zhuǎn)如意,使用起來難免會有誤傷,眾位英雄不妨先將雙耳塞上,以免被音波誤傷。”云玄說道。
他是好意,玉簫八音是以內(nèi)力吹湊簫聲,將內(nèi)力與韻律結(jié)合起來,以韻行勁傷人于無形。
內(nèi)力深厚者可運內(nèi)力與之相抗,內(nèi)力修為不夠精純抗不住韻律侵蝕,便會被八音攪亂心神神志失守,神被志傷從而損傷五臟六腑,給人造成極大的傷害。
一些有自知的豪客悄悄撕下衣襟塞住耳朵,不怕事的更多,他們不信憑自己的功力扛不住玉簫八音。
云玄事先打了招呼,見有人不聽,他也不好再說,江湖中人最好顏面,他若再說便會刺傷不肯聽他好言相勸的豪客反而不美。
“仇少俠,準備好了嗎?”云玄已先告罪,不再理眾豪客,轉(zhuǎn)向仇恕問道。
“時刻準備著。”仇恕并未準備,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準備,如此回答是照顧云玄的面子。
“云某獻丑!”云玄說完盤腿坐下,緩緩將簫送到嘴邊閉上眼吹了起來。
簫聲初起韻律悠揚婉轉(zhuǎn),除了動聽外并無什么不同,一眾人等聽得十分陶醉。
過一會,簫聲一轉(zhuǎn)變得憂郁低沉,有幾個功力淺的豪客,心志已被簫聲左右,隨著簫聲咽咽嗚嗚哭了起來。
鐵戰(zhàn)暗叫不妙,身形連閃,穿插于豪客之間,出手如電點了幾人的昏睡穴。再看仇恕,他渾若無事迎風卓立飄飄然有神仙之姿。
“不受八音影響功力當不在我之下。”鐵戰(zhàn)暗自評估仇恕實力。
此時云玄的簫聲再起變化,悲聲更切,如落單的雁啾啾孤鳴,似失孤馬獨嘯西風。
更多的豪客抵受不住,紛紛盤腿坐下雙手置于丹田,抱元守一與簫聲相抗,依舊站立的除聽云玄勸先塞住耳朵的豪客外,所剩不多。
鐵戰(zhàn)與仇恕依舊傲然而立,他二人似不受簫聲影響。
有幾個功力較弱的抵擋茶盞功夫,已額頭冒汗青筋爆凸,他們已快支撐不住,鐵戰(zhàn)只好將他們點倒。
他剛將幾個抵受不住的豪客點倒,云玄的簫聲又起了變化,悲聲暫歇代之的是一段如小橋流水的平緩曲調(diào)。
“呵!終于可以放松一下。”悲聲暫止,鐵戰(zhàn)以為玉簫八音的攻擊會暫告一段。
但是他錯了,他剛放松便感覺奇經(jīng)八脈在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撩撥,心情振奮幾欲飛去,暗叫一聲不妙忙運功抗拒。
總算他修為高深迷途知返,才未被八音所趁迷失心志,再看仇恕,他依舊面冷如霜負手卓立,似乎放倒一片的玉簫八音對他亳無防害。
“此子在八音攻擊下能如此淡然,功力只怕在我之上。”鐵戰(zhàn)對仇恕實力的評估又高了幾分。
云玄湊完一段小橋流水,簫聲再變,金戈鐵馬中夾著陣陣殺伐,來勢洶洶。
鐵戰(zhàn)到也不懼,憑他的功力還能抵擋,只是另外幾個沒塞耳朵還站著的豪客再也抵擋不住,紛紛盤腿坐下。
而那些坐著的豪客受簫聲影響幾欲顛狂,鐵戰(zhàn)再次出手將他們?nèi)奎c倒,再看仇恕。
他依舊站立不動,只是背負的手換成托下巴狀,似在思考什么?
“此子功力究竟到了何種境界?”鐵戰(zhàn)覺得太不可思議。
云玄的簫聲越來越急,如戰(zhàn)鼓齊鳴萬馬奔騰,似狂風暴雨浪卷殘云,鐵戰(zhàn)站著已抵受不住,只好盤腿坐下抱元守一。
比他先坐下的幾個豪客,已神情顛狂,眼看就要喪失心志為心魔所困,鐵戰(zhàn)卻無能為力,眼下的他只能勉強自保。
那些塞住耳朵的豪客,比鐵戰(zhàn)要好上一些,但他們功力較淺,不敢大意,也不敢上前相幫。
鐵戰(zhàn)有些絕望了,那幾個被簫聲所惑的豪客,若無人相幫輕則武功盡毀淪為殘廢,重則走火入魔身死魂滅。
恰在此時仇恕動了,鐵戰(zhàn)暗罵:“完犢子玩意,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漢。”
但他想錯了,仇恕并非趁機殺人,而是出手點了那幾人的昏睡穴,然后一手搭在鐵戰(zhàn)肩上。
鐵戰(zhàn)只覺一股如溪水般清涼柔和的真氣注入體內(nèi),立刻靈臺清明,煩意全消,暗道:“好精純的內(nèi)力,就算十個鐵戰(zhàn)只怕也非其敵。”
云玄的金戈鐵馬之聲,幾乎摞倒自己所有同伴,唯獨仇恕不受絲毫影響。
他的玉簫八音已到最后一段,這一段以喜慶之聲開頭,簫聲歡快,接著轉(zhuǎn)為清緩,其間夾雜著一絲男女卿卿我我,媚而不俗,淫而不蕩。
鐵戰(zhàn)被這靡靡之音干擾,差一點心神失守,墜入這無邊無際的溫柔之鄉(xiāng),還好仇恕的救援及時,以一線真氣守住他的心神,幫他導氣歸元才化解了危機。
“仇少俠神功蓋世,云某留你不住,請自便。”云玄八音湊完,沒能影響仇恕分毫,只好認輸。
“各位告辭,后會有期。”仇恕拱手施禮,然后展開身法向玄姬與馬留兒離開的方向追去。
“誒……”那幾個塞住耳朵,未被玉笛八音的豪客,見仇恕要走,想要留住他。
轉(zhuǎn)念一想武功最高的云玄,絕藝盡出尚奈何仇恕不得,憑他幾塊料想留住仇恕不過是自取其辱,沒說完的話便生生咽了回去。
“云兄,此子武功高絕,就此放他離去你不擔心放虎歸山?”鐵戰(zhàn)望著仇恕的背影問道。
“鐵兄以為憑我們這些人能留住他嗎?”云玄不答反問。
“留不住。”鐵戰(zhàn)到也誠實。
“確實留不住,云某以為陸楊二堡的血案也許非他所為。”云玄說道。
“何以見得?”鐵戰(zhàn)問道。
“他若嗜殺成性,我們這些人大部分已失去反抗之力,他若要殺易如反掌,卻未痛下殺手。”云玄說出自己的猜測。
“也許……也許……也許他另有詭計。”仇恕幫了他大忙,鐵戰(zhàn)卻依舊不愿相信他是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