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會有期!”忘語丟下一句話,騰身躍起撲入路邊的林中。
仇恕還想問她,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她已去遠蹤影全無,搖搖頭催馬前行。
他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三天上午趕到陸家堡外,隔水望去陸家堡只剩下斷垣殘壁,與被毀的周家堡頗為相似。
仇恕想要上堡看看,現在陸家堡已為玄陰教所滅,再派不出船接他,想要上堡他必須找到船只。
沿著湖邊走了兩里地,仇恕總算遇到一個漁人劃著船在湖里捕魚,仇恕想租他的船上堡。
漁民見他牽的馬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怕漁船裝不下拒絕了仇恕的要求。
仇恕再三請求,并說可以讓馬跟在船后游上堡,漁民才答應收他二兩銀子送他上堡。
二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足夠普通家庭近半年的開銷。
說服漁民,仇恕讓他劃船跟著,他在岸上牽著馬,找一處離陸家堡水面最窄的地方再乘船過去。
之所以要找最窄的水面,是因為仇恕知道馬雖會鳧水,但鳧水對馬的肺部傷害極大,他不愿傷了愛馬才選一極窄之處,盡量減少愛馬浮水的時間。
最終,仇恕在離陸家堡水面寬度十五丈的地方上了船,讓馬跟在船后鳧水過去。
十五丈的距離撐船幾分鐘便能到對岸,馬鳧水的速度不會比劃船慢,也能在幾分鐘內鳧到對岸。
馬的肺可以承受二十分鐘左右的水壓,仇恕的馬是千里良駒,肺遠勝常馬,應該能堅持更久,所以鳧幾分鐘不會對該馬造成絲毫傷害。
上了堡,仇恕讓漁夫在岸邊等他,他要進堡看下,等會再乘船返回對岸,到時將船錢一并結給他。
有銀子賺漁夫也不著急去打漁,答應等仇恕回來渡他過去。
說通漁夫等他,仇恕才牽了馬進堡。
陸家堡已被燒成一片廢虛,仇恕在斷瓦殘垣中翻找半天,希望能找到一些于己有利的線索。
殘酷的現實讓他很失望,殘垣下除了被燒得黑乎乎的焦土什么也沒有。
說什么也沒找到也不準確,他還是在一處斷墻壁上找到了對自己極為不利的證據。
墻壁上不知是誰用血寫了“仇如”兩個字,由于過去了幾天,本該殷紅的血字已變成紫黑色,湊近一聞還有淡淡的腥氣。
細看之下“如”字下面還多了模糊的一點,不知寫字的人是當時沒寫完,還是被人將另一部分擦去。
仇恕反復檢查,“如”字下面除了那一點,并沒有擦拭的痕跡,他可以斷定應該是沒有寫完。
“如字下面多一點,這個字又沒寫完,有那些字是如字下面點開頭?”仇恕看著那個未寫完的字苦苦思索。
想了一會,他驚出一身冷汗,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名字中的恕字,現在他有些明白為什么陸無雙說是他帶領玄陰教屠了陸家堡。
明知惡事并非自己所做,在看到墻上的血字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明真相的陸無雙認為是他為惡也就不足為奇。
看過血字,仇恕又在廢墟中翻找了一會,一無所獲遂決定先找個住處住下,再慢慢追查是誰嫁禍于他。
漁夫渡仇恕回到對岸,得了五兩紋銀千恩萬謝離開,本來約定的價格仇恕只需給四兩,多出來的一兩是賞錢。
漁夫走后,仇恕牽著馬緩緩前行,邊走邊猜測玄陰教是如何滅了陸家堡。
陸家堡居于水中,水面極寬,無論輕功多好,都無法飛渡過去,非乘船而不能上堡,可以說是易守難攻的天然堡壘。
要想上堡,必須有陸家人派船來接,玄陰教與陸家堡不熟,且有滅堡之野心,陸云龍兄弟顯然不會派船來接,除非是有與陸家堡人相熟的人叫船,才有可能上堡。
想到此,仇恕晃然大悟,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玄陰教攻打陸家堡的圖畫。
假冒的仇恕在岸邊叫陸氏兄弟開船來接,由于假冒仇恕與他十分相象,陸氏兄弟不辯真假,將假冒仇恕和與他一起的幾個人接進堡里。
幾人一直挨到天黑,等陸家眾人睡下,再偷偷潛出陸家堡到存放船只的地方,奪了船將埋伏在對岸的玄陰教徒接上堡,對陸家眾人發動攻擊。
陸氏兄弟不敵玄陰教高手,最終滿門被殺,不知是誰臨死前在墻上用血寫下“仇如”多一點,留下一絲線索,好讓江湖同道看見之后為陸家鳴冤復仇。
奈何他已油盡燈枯,字未寫完便氣絕而亡。
仇恕的猜測與陸家堡遇襲經過大體一至,他唯一沒猜到,也猜不透的是陸無雙怎么在焦土之下活下來的。
想到是玄陰教假冒他,嫁禍的人不用猜,仇恕也知道是玄陰教的人,具體是誰他還要慢慢去查尋。
確認是玄陰教嫁禍后仇恕決定立刻西返,去成都與醉千秋、風千里等人匯合,然后一起去找玄陰教老剿。
急于西返的仇恕店也不住,催馬向西急行,兩日后便到了襄陽,再過兩天便能進入蜀境。
急趕兩天已是人困馬乏,仇恕找了個客棧住一晚以解疲乏。
第二天他結了房錢,用過早餐拉了馬繼續西行,剛出襄陽城,便遇上了騎著馬準備進城的玄姬。
“玄姬姑娘,你不是跟醉前輩他們一起嗎?怎么到了襄陽?醉前輩他們是不是也來了?”連日趕路陡遇熟人仇恕十分開心,躍下馬背走到玄姬身前一口氣問了數個問題。
“噓!仇公子,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詳談。”玄姬將食指豎在唇前小聲說道。
仇恕見她十分小心,心中一陣發毛,暗自懷疑玄姬要告訴他的消息對他十分不利,點點頭認可了玄姬的提議。
玄姬牽了馬在前,仇恕牽著馬跟在后面,二人很快便進了一片樹林。
玄姬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仇恕鄭重的問道:“仇公子,江湖盛傳你與玄陰教勾結滅了陸家堡,此事可真?”
“是玄陰教嫁禍,這事你也聽說了?”仇恕反問道。
“不只我聽說了,醉前輩他們也聽說了,大家原本不信。后來結合你在六盤水走的蹊蹺,再推算一下陸家堡慘案案發的時間,便有人開始懷疑慘案真是公子所為。”玄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