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半，胖哥大排檔。

“沒想到你所謂吃最好的，就是來夜市攤吃羊肉串?！绷盅嗾f道。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吃，”陳杰說道，“在這種地方吃一次，五十塊錢就足夠了。但是如果對面坐的是巴菲特，那一千萬也擋不住。”

“那我呢？值多少錢？”

陳杰說道：“為了提前跟你出來吃飯，我連冠軍都不要了。你比冠軍值錢?！?

“那冠軍值多少錢？”

“為了拿冠軍，我把我姐都得罪了，你說冠軍值多少錢？”

陳杰的拍馬屁功夫不是一般的強，幾句話便哄得林燕笑個不停。

散發著孜然香味兒的羊肉串上來了，上面還滋滋地竄著油。陳杰隨手開了一瓶冰鎮啤酒，給林燕倒上。

“你有男朋友沒？”陳杰問道。

“我……”林燕剛要回答，手機忽然響了。

“是王璐璐，”林燕看了眼電話號碼，然后接起了手機。

王璐璐在手機那邊問道：“你和陳杰在一起呢？”

林燕看了眼陳杰，用眼神問他話。

陳杰隨手剝著花生：“隨你怎么說。”

林燕對著手機：“對，我們在這一起。”

“介意多我一個嗎？”那邊問道。

“嗯……當然不介意，璐璐姐，你來吧?！?

林燕掛掉電話，只見陳杰的臉色并不好看：“你怎么了？”

陳杰一邊把剝好的花生放在小盤子里遞給林燕，一邊說道：“你欠我一頓飯?！?

“??？可是這次就是我請客啊?！?

“我說的請我吃飯，是單獨請我一個人，這次你請了兩個?！?

【叛逆值+40】

“好吧……”林燕說道，“WCG中國區決賽的時候，我請你單獨吃飯?！?

過了不到三分鐘，一輛奧迪車停在了胖哥大排檔的路邊，上面下來了一位白肚臍、黑絲襪的姑娘。這種性感的打扮，在2004年這個相對保守的時代還是比較少見的，因此整個路邊攤的花臂青年們都朝她看過去。

王璐璐坐在了林燕身邊，眼睛卻看向陳杰：“看得出來，你不想見我?！?

陳杰皮笑肉不笑：“那你還來？”

“我來自然有我的目的?！?

陳杰不再說話。

“你就不想問問我什么目的？”王璐璐問道。

“找茬唄，賽前打架怕被禁賽，現在你不怕了。”陳杰還是心不在焉地剝花生。

“兩位……”林燕聽到這個火藥味十足的對話，有點緊張，“我們還是化干戈為玉帛……”

“你放心，燕子，我不是來找茬的，”王璐璐說道，“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林燕懵了，“你……給……誰道歉？”

王璐璐一指陳杰：“給他道歉——”

陳杰也沒料到居然是這樣，手里剝花生的動作都停了，只是瞪著眼看王璐璐。

王璐璐鄭重說道：“第一，一個星期以前，咱們打的那場比賽，我低估了你的水平，還叫你手下敗將，為這件事情，我給你道歉。”

陳杰擺擺手，心不在焉道：“都過去了?！?

“第二，關于咱們倆之間的那點事兒，是我的戲太多了。給你道歉?！?

陳杰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第三，今天下午吃飯的時候，我出言不遜，給你道歉?！?

陳杰低著頭嗑花生，一言不發，然后忽然站起身來：“對不住二位，我上趟廁所?！比缓蟠掖译x去。

陳杰本能地覺得王璐璐這道歉有問題，他媽的，婊子送嫖客，虛情又假義，自己學劉邦上廁所，穩一手再說。

到了廁所，陳杰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參透王璐璐的意思，主要還是智商不太夠用的問題，決定繼續加點智力。

【您的智力超過了99.1%……99.2%……99.3%……99.9%的人！】

【您的叛逆值余額=2280】

【恭喜您，解鎖二階智力點數】

【包括：邏輯智力、語言智力、音樂智力、空間智力、運動智力】

【恭喜個屁??！】陳杰罵道。

以陳杰現在的智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系統表面上是解鎖了二階智力，實際上是一個升級槽變成六個。想達成同樣的效果，需要花原來六倍的分值。這系統簡直跟企鵝代理的網游一樣喪天良。

【恭喜您，解鎖普通技能點。】

普通技能點包括：語言技能、運動技能、生活技能、專業技能……

陳杰挨個看了一下這些技能的說明，語言技能主要是各類語種的聽說讀寫，運動技能倒是內容不少，既有比較常見的籃球足球乒乓球技能，也有不常見的什么游泳、滑冰，甚至格斗技能。生活技能包括什么烹飪、縫紉、電器維修、產后護理。專業技能就多了去了，什么計算機語言、解剖學、園林設計、插花藝術……這個專業技能其實就是個筐，所有非主流技能，都能往這里裝。

不過，這些都是所謂的“普通技能”，大部分都只涉及到一點點皮毛，想靠這個成為專業人士，還是不夠用的。

陳杰在廁所里呆了十多分鐘，直到門外有人狂敲門，他才出來。

廁所距離大排檔有將近一百米的路程，陳杰一邊走一邊還在琢磨王璐璐道歉的用意。還沒琢磨透徹，只見遠處大排檔有人在高聲叫罵——很顯然，大排檔出事兒了。

陳杰不是個好信兒的人，但是他的東西還在那里，不得不回去看看。

終于，等他走近了，他看明白了，也傻眼了。

六七個花臂青年正圍著王璐璐和林燕兩個人，似乎在罵著什么。周圍的顧客走了一圈兒，只有幾桌離遠了的客人，一邊看熱鬧一邊喝酒吃串，看來都習慣了。

2004年，漢東省的治安水平遠比二十年后要差許多，更何況是這種半夜的大排檔，三天兩頭就得出一回事兒。

半夜在這種地方吃串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林燕和王璐璐兩個美女在這兒吃飯，身邊連個男的都沒有，不可能惹不上事兒。

陳杰有點后悔帶林燕來這種地方了。

不過現在后悔也沒用。他得想辦法把兩個人帶走。

陳杰再走近一點，就能聽見王璐璐在那里高聲罵著，說什么在青陽自己能叫上一卡車的兄弟鏟平對方的老家云云。對面的人卻說別吹牛逼，這兒是京州不是青陽，讓她別逼逼。

陳杰偷偷走到大排檔老板那里，低聲問道：“怎么不報警啊？”

大排檔老板搖了搖頭：“別報警，等這倆人被帶走就好了。警察來了，我這生意沒法做?！?

陳杰聽這話，當場就想給老板一個大耳刮子。

不過……算了，這事兒還得自己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