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乃千年前薛家刀祖凝聚刀意,一刀劈成。
桃花谷是歷代薛家后人悟刀圣地,谷中桃樹受刀意滋養高大異常,四季可聞花香
—《奇聞錄》
桃花谷中清風微拂,滿樹桃花飄飛,濃郁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
可惜這般人間仙境,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二人剛從幽深的長廊中走出,就被清風吹了一身桃花。
薛凌撣去身上桃花,痛快地嗅了幾縷芳香,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
薛甲輕嘆一聲,從海納袋中摸出一壺烈酒,向谷中揮酒而出:
“各位,可否安息?”
濃郁的酒味沾染花香,多了幾分惆悵。
“薛甲,都十年了,你心中還有我嗎?”
粉衣如花,黑發如瀑,面如冠玉的車輕人大步走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呀,這位小哥模樣不賴呀,薛甲你好眼光!”
年輕人伸出潔白如玉的右手,薛凌笑著點頭,與他的手握了握。
“你是哪位,怎么沒聽薛甲說過?”薛凌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快過來坐坐,薛甲可是說好了要對弈,籌碼就是他摘下面具。”
年輕人將二人帶到一個石桌旁坐下,從懷中摸出黑白棋子。
薛甲輕輕搖頭,無奈陪年輕人下棋。
薛凌略通棋術,在一旁觀戰。
棋落若珠墜玉盤,叮當悅耳,不消片刻,年輕人的棋子就被打得一片狼藉,連招架都很是吃力。
“啪”薛甲輕捻一子收官,年輕人輕咳幾聲,尷尬道:“好了好了,我自愧不如?!?
“行了,我去教那小子練刀,整個薛家就指望他了。”
薛甲站起身來正要帶著薛凌離去。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薛凌按輩分來說你得叫我祖師爺,如今叫我桃花就行了。”
桃花笑笑,儒雅風流。
“無故多了個表姐,如今又多了個祖師爺,老頭子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薛凌自言自語道。
桃花谷深處,漆黑的山洞前,薛甲停下了腳步。
“這是十方刀域的入口,你進去吧,挑選一把適合自己的刀。”薛甲平靜道。
“流火不行嗎?”薛凌問道。
“這刀世間罕見??上У鹅`殘損,你無法駕馭。”
薛甲解下流火,望著薛凌,漆黑的眸子里滿是鼓勵和不易看出的溫情。
“好?!毖α枭钗豢跉?,大步邁進了十方刀域之中。
“十方刀域的危險程度你不是不知道,你確定他不會折在里面?”
粉衣一閃,桃花疑惑道。
“如果不在生死中歷練,他難扛刀主重任?!毖卓戳艘谎鄱纯?,平靜道。
“他沒有選擇,即使老將軍不死。”
薛甲苦笑一聲,望著天邊的晚霞道。
十方刀域之中,薛凌穿過山洞,抬眼望去,昏暗的燭光中,地面上插著無數把形態各異的刀,給人森寒之感。
“這么多刀,哪一把才適有我呢?”
薛凌搖了搖頭,緩緩握住身前古樸大刀的刀柄,一股刀意瞬間涌入他的身體,最后在他的心湖中閃現。
薛凌只覺一股眩暈襲來,眼前一片漆黑。
狂風呼嘯的關外,下起了如絲的細雨,更增無限凄涼惆悵。
戰場上,手持古樸大刀的將軍正帶領手下沖出敵軍包圍。
無數的長矛冷箭,破空聲陣陣,鮮血染紅了四周草木。
終于,在層層敵軍包圍中,只剩提刀傲立的將軍,細雨將他身上的血污洗凈。
他隨風舞出一個刀花,一股殺伐刀意肆意彌漫。
“都上吧我馮云死而無感!”
粗獷的聲音猶如一把破甲重刀,讓每個人心中膽寒。
無人敢上前一步。
馮云將大刀狠狠插入地面,四無忌彈地狂笑。
“嗖”一道冷箭劃破了笑聲。
馮云心口中箭。他搖晃了一下,用力扶住身前的刀,離開了人世。
仿佛不在這個世界的薛凌鄭重抱拳,朝馮云深深拜了三拜。
“薛凌,你可愿領會這殺伐之意,日后征戰沙場?”
淡金色的熒光從古樸大刀上散出,匯聚在一起,變成馮云的模樣。
“我愿意。”薛凌鄭重道。
“好!運用殺伐之意來戰勝我吧?!?
幻化為馮云的刀靈提起由金色熒光凝聚的大刀,薛凌點點頭,拔起插入地面的古樸大刀。
“當”
薛凌一刀斬出,動作果斷,刀靈一刀回擊,強烈的殺意充盈刀身。
薛凌只覺得手中刀顫抖不止,無法抵抗殺意的侵蝕。
他急忙回想起老頭子披甲上馬,出拳擊碎牛皮大鼓的情景,心中蕩起一股凌利殺意。
“咔嚓”
薛凌突然想起老頭子死去的那夜,強烈的不安和恐懼讓內心之湖激蕩,手中的古樸大刀瞬間碎裂。
“你沒理解何為殺意,你輸了?!?
刀靈無奈搖了搖頭,薛凌臉色蒼白,半跪在地上。
“你想問為什么嗎?因為你怕了,害怕死亡,而這把刀名無畏。”
刀靈輕嘆一聲,化為漫天熒光,消夫無蹤。
恍惚中薛凌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他睜開眼環顧四周,這里是十方刀域。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古樸大刀,默默道“前輩,我敬您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