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冰雪的峰巒上,一個面目模糊的紅袍刀客傲然屹立。
無數黑壓壓的刺客襲卷上峰巒,遮天蔽日,卷起漫天風雪。
“唰”
赤紅長刀出鞘,刀客身旁百丈內再無風雪。
一刀斬出,凜冽的淡藍色刀氣肆意彌漫。
那直上而來的黑云被凌厲刀氣撕碎。
血,染紅了整座山峰。
紅袍刀客斜握長刀,望向西方的殘陽。
寒風吹起他的長發,赤焰炮飛舞不停。
輕微的腳步聲傳入他耳中,他的嘴角劃過一個殘忍的弧度,面孔更加模糊不清。
一刀橫斬,不帶一絲情義,尖銳的嘯聲在山間回蕩。
而他出刀斬殺的竟是一襲青衫。
薛凌猛然從夢中驚醒,皎潔的月光映照出他慘白的臉。
原來只是一場夢罷了。
他望著盤膝悟刀的薛甲,仍心有余悸。
后者抬起了青紋面具,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訝。
“還沒睡啊?”薛凌輕聲問道,睡意全消。
薛甲收刀站起身來,關心道:“做噩夢了?”
薛凌下意識點點頭,隨即驚異地望著他:“你懂得關心別人?”
薛甲輕咳兩聲以飾尷尬,正色之道:“你體質極為特殊,說說夢見了什么?”
薛凌語塞,薛甲問道:“是關于葉姑娘的?”
薛凌臉一紅,無奈點點頭。
薛凌輕嘆一聲講起了夢中所見。
薛甲輕拂額頭,久久不發一言。薛凌小聲道:“那個紅袍刀客好像我呀,可……”
薛甲打斷之道:“好了,這事到桃花谷再說,小心隔墻有耳。”
“對了,你以后就叫薛隱鋒,不許向外人說你叫薛凌。”薛甲望著月色道。
“好好好,等以后行了冠禮。‘隱鋒’當字好了。”
薛凌輕撫流火,仿佛摸到了一股凜冽如風的刀氣。
天色已亮,明媚的陽光灑下。
薛甲從宋玉樹那里搞了一頂帶紗斗笠,不讓面具太過醒目,帶著薛凌向店伙計結了賬,騎馬馳向遠處連綿的青山。
“這馬可是用我全身的值錢物件換的,還不讓我騎一會兒?”
坐在薛甲身后的薛凌一臉委屈,他明白一般坐在騎馬者身后的多為女子。
“難不成你想讓我坐后面。”薛甲馭馬疾馳,言語隨著疾風消逝。
積雪未消的荒涼古道上終于有了些生機。
人煙越來越稀少,終于一塊巨石前出現了最后一間酒鋪—青山酒鋪。
“爹,這些人什么時候走呀?”
柔弱的女聲問道,酒鋪老板一臉滄桑,他對后屋那人小聲道:“爹也不知道,忍一忍就過去了,誰讓深山老林里沒有官府。”
“老頭,再給二爺上一壇上好的百花釀!”粗獷的聲音從正堂傳來。
“好勒,稍等!”
老板用目光安慰了坐在床頭的布衣姑娘,一陪笑地端酒去了。
坐在正堂大吃大喝地是一群頭綁黑巾的江湖中人,他們目光銳利,腰間配有精鋼短刀。
為首的一名黑裘男人身材魁梧,一把黑色重刃深深插入地面,左眼上有一黑色眼罩。
“二爺,您的酒來了。”
老板恭敬地倒滿一杯酒,后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和一個手下聊天。
“咱們黑刃幫在江湖也小有名氣了,有空打聽打聽能否加入白鹿山莊。”獨眼男人道。
身旁的狗頭軍師思考片刻,小聲道:“老大不想在這地方稱王稱霸了?為何要受別人管轄?”
“廢話!老子當然想,可在這個破地方丹藥裝備什么都沒有,白鹿山莊可大氣的很。”
“難道老大要從白鹿山莊撈一筆,然后再稱山大王?”軍師賊笑道。
“你小子真機靈,這些年也出了不少力,到時候肯定少不了你的。”
獨眼男人又將杯中酒飲盡,環顧酒鋪,朝軍師遞了個眼色,后者立刻露出一臉壞笑。
二人大步走入酒店,一個白衣戴紗,一個狐裘公子。
“二位請坐,要什么酒菜?”老板露出了一臉苦笑,虱子多了不怕咬,挺一挺就過去了。
“一壺龍鳳酒。”公子說話干凈利落,將銀兩放在桌上。
“好嘞,二位稍等!”
薛凌用余光看了看酒鋪里的眾人,神情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