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矮桌上，少女坐在馬斯頓的對面，認真思考著什么，兩邊是索恩和麥瑟。
三人的目光很是默契的都放在了少女的身上。當然，這并不是因為少女的美貌，而是在這幾個粗俗漢子中，只有少女的頭腦最好。
馬斯頓雖然自認有些小聰明，但也認同在大局觀和長遠性上，自己遠遠不及少女。
妮可是少女的名字，馬斯頓是不久前才知道的這件事。
要說他和麥瑟，來往其實已經很久了。但和少女卻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每次見面也只不過點頭致意一下。
句馬斯頓所知。就是平日里，少女也都是一直呆在家中，不和其他人來往。這除了是因為少女的美貌，同樣也有對方性格內向的原因。
幸好，隨著不斷的接觸，少女在幾人面前也有些放開了。
“先給你一根骨頭，然后再給你棍子。商人果然都足夠狡詐。”
“這是什么意思？”
少女開口后，只有麥瑟一臉的茫然。
妮可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耐心解釋起來。
“里德爾先是給了馬斯頓先生一筆錢，給他好處。再用工會的事情要挾他，作為要挾。這樣恩威并施之下，馬斯頓先生就不得不拼命為他效力了。”
“嘿！別把我說的像是狗一樣！”
妮可看了眼佯裝生氣的馬斯頓。
“人和狗其實并沒有多大區別。”
“哈哈，那這樣說里德爾也是狗了。”索恩打趣道。
“不，里德爾不是狗。當然，他也算不上是人。”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只有妮可依舊一臉的平靜。
“那、那我到底應該怎么辦？”
“首先，你絕對不能拒絕里德爾。如果你這么做了，我敢肯定他會派人暗殺你。”
“這我也知道。但如果我給不了他想要的消息，恐怕他最后還是會殺了我。我可不信他會讓這么多金幣打水漂。”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了那一袋金幣，金幣落在桌上，碰撞的聲響讓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妮可只是隨意看了眼金幣就轉過了目光。
“我想，就算你真的拿到了情報，里德爾也會殺你。”
馬斯頓先是一驚，但認真思考了片刻，他便明白了妮可的意思。
“里德爾不會放任自己的阻礙存在。他是商人，商人最擅長“精打細算”，任何影響他的存在他都會處理干凈的。雖然他說工會和你只是一只蒼蠅，但蒼蠅也會惹人煩，現在不拍死我們，只是他沒工夫管這件事罷了。”
“這下可完蛋了。既然橫豎都是死......那我還不如和他拼了！”
“算上我！”索恩很有義氣。
妮可看了眼勾肩搭背的兩人。
“你們要怎么拼？就像里德爾說的那樣，我們對他來說就是一只蒼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去也只是送死。”
“那還能怎么辦？難道我們就坐在這里任人宰割？”
馬斯頓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是真的有了點火氣，哪怕他再膽小，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但還沒等他發作，妮可的下一句話就讓他重新乖乖坐了下來。
“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你要不要聽？”
“什么辦法？”
三個男人幾乎是同時發問。
“去找格雷夫先生。”
“格雷夫？”
馬斯頓先是茫然，隨后一番思索過后，突然露出了一絲了然之色。馬斯頓本質上還是聰明的，只是需要一點小小的提點。
之后的時間，妮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幾人。馬斯頓先是猶豫，隨后愈發堅定，最終拍桌敲定了這件事。
......
子爵府地牢，審問室。
格雷夫正坐在審問桌前，平靜地目視著前方。羅杰斯就站在他的身側。
兩人的對面，雙手雙腳被鐵鏈捆綁，遍體鱗傷的男人正是年輕的幕僚安克斯。
安克斯此刻很安靜。不，與其說是安靜，倒不如已經心如死灰了。安克斯的眼中除了絕望，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安克斯，你不準備說些什么嗎？只要你能說出一些有用的情報，或許還能減輕些你的罪責。”
安克斯聞言抬頭看了眼格雷夫，然后又默默搖了搖頭。
“安克斯，我和你也算是有些交情。我勸你還是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念在你這么多年來為子爵府忠心效力的份上，我會求子爵夫人對你從輕發落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羅杰斯嘆了口氣，轉頭為難地望向格雷夫。
“格雷夫大人，你看這......”
羅杰斯已經審問安克斯兩天了，但安克斯嘴硬的很，除了默認自己泄露重要機密的罪行外，其他的什么也肯不多說。
說實話，羅杰斯是有些佩服這個家伙的。安克斯除了被色欲迷了心之外，倒也沒有什么其他的缺點。
平日里他也有和安克斯打過交道，深知對方的聰明才干。這樣一個人才就這么放棄了，實在有些可惜。
格雷夫對羅杰斯的注視并沒有作出任何回應。他只是依舊這么看著安克斯，看著這個他一手帶起來，可以稱之為弟子的年輕男人。
“你讓我很失望。”
聽到這句話，安克斯仿佛是觸電了一般，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似乎想竭力控制住自己，但兩行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老師，對不起......”
格雷夫的眼睛似乎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我們走吧。”
格雷夫站起身來，他明白，再如何審問也不會得到任何情報了。
“等一下——”
安克斯突然喊住了準備離開的兩人。格雷夫迅速扭頭，問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這句話說得有些急切，仿佛帶著一絲期盼。
安克斯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她......還好嗎......”
格雷夫臉上的一絲驚喜瞬間隱沒了下去，再也看不出分毫情感。
“你是說貝希爾那個女人？你應該明白，做出了那種事情，她不可能活。”
安克斯仿佛是想要求情，但他剛張了張嘴，便發現格雷夫已經走出了房間。
羅杰斯慢格雷夫一步。他看著安克斯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來人，把他關起來吧。”
“是！”
......
格雷夫走出地牢的門口，刺眼的陽光讓他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等他視線恢復清晰，發現身旁早已站了一名護衛。
格雷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開口詢問道：“怎么了？”
“大人，您關照過的，那個叫馬斯頓的先生找您。”
“哦？他來子爵府了？”
“是的，我讓他在會客廳等您了。”
格雷夫眉毛挑了挑，不禁自語道：“他來做什么？”
“大人您說什么？”
“沒事。”
格雷夫擺了擺手，恰好這時候羅杰斯走了出來。
“羅杰斯，正好我帶你去見一個有趣的小家伙。”
羅杰斯正打算去子爵夫人那里匯報今天的審問情況，聽到格雷夫的話立刻改變了主意。
由護衛帶路，兩人邊走邊聊地前往了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