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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尉幽

穿過雷澤關,下了關道,有一片集市,這是雷澤關的驛市,原本這里只有一家大魏官府辦的驛站,后來因為到雷澤關榷場做生意的的商隊越來越多,白天在榷場交易,晚上要趕回三十里外的玄武城落腳很不方便,但是驛站只供有官府背景的人吃飯和住宿,有人就有商機,于是有人就在驛站附近開起了衣食住行的生意,比如客棧。

還有些聰明人選擇不出關,直接就在這里買賣貨物,既省了心還不用交關稅,于是漸漸地以官府的驛站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每到秋季就繁華無比的集市,被人稱為雷澤關驛市。

驛市里最多的就是飯莊和客棧,云天河他們入住的就是仙洲客棧驛市的分店,不愧是號稱開遍整個盤古仙洲的連鎖客棧,哪都有他們的身影。

客棧里除了能住宿,一般還兼營小飯館的生意,店小二見到客人進來,問一句: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打尖就是行路途中吃個便飯的意思,簡單地填個肚子,但是不住宿。

客棧提供的便飯自然是比不上正經酒樓、飯莊的飯菜,但是出門在外也沒那么多講究,云天河三人隨意點了幾個菜,準備吃完就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想辦法登雷澤關和尋找趙淇九叔的墓。

“小二哥,等等,再來一壺酒,兩個小菜。”趙淇知道云天河無酒不歡,還特地給他要了一壺酒兩樣小菜。

“對對對,還有酒,差點忘了,淇淇還是你聰明。”云天河一聽有酒喝,開心地伸出拇指稱贊趙淇,剛才又套路他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就在三人喝酒吃菜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五個身穿連帽黑色長袍,藏頭遮臉看著有些怪異的人。

“小二,上酒菜,快!菜要撿肉多的上,酒要最烈的。”其中一人高聲喊道,那聲音如刀刮鐵銹一般刺耳,在大堂里吃飯的人紛紛皺起眉頭,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連善,你給我閉嘴。”走在最前面的人應該是五個人的頭領,似乎也受不了他的聲音,出言訓斥他。聽她的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口中發出的聲音就算是在罵人,依舊清脆悅耳,與剛才讓人聽了倒胃口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聽完刀刮鐵銹的刺耳聲,再聽她說話,如聞天籟之音。

“是,小姐。”這個叫連善的男子似乎很害怕走在中間的女人,刺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小二給我們來兩間上房,飯菜送到房間里,酒就不要了。”黑衣女子對小二吩咐道。

“好咧,幾位客官樓上請。”小二哥走到五人面前,躬身單臂虛引,在前面帶路,將幾人往樓上帶。

云天河他們這一桌靠近樓梯,幾人經過的時候,云天河突然起身攔住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黑衣女子目光一凝,冷冷地盯著云天河,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攔住自己。

黑衣女子身后的幾人身形微側,警惕地看著云天河做戒備,看樣子他們的黑袍里面應該是藏著兵刃的,出門在外的人,隨身帶著兵器是很正常的事,畢竟不管是關內還是關外,荒郊野外都不是那么太平安寧。

趙淇和趙藝畫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幾個黑衣人有動兵刃的意思,把手搭在劍鞘上,也跟著站了起來。

“姑娘不要誤會,在下云天河,想和姑娘交個朋友。”云天河雙手舉到胸前,示意自己并無敵意。

“讓開,我沒興趣和你做朋友。”黑衣女子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不過任誰都能聽出她聲音的嫌棄和怒意,她以為又遇到了一個以調戲女子為樂的登徒子。

“草原上來的朋友,不知進關來有何貴干啊?”云天河突然側身貼近黑衣女子地耳邊問道。

黑衣女子身后的四人聽不到云天河說話的聲音,但是看到云天河做出這般無禮且危險的舉動,就要上前動手。

黑衣女子舉起手臂,示意他們退下,然后也是靠近云天河的耳邊,小聲說道:“小胖子,我們怎么會是草原上的人,我們是來此做生意的青州人。”

“青州人可沒有常年吃羊的習慣,你們身上那股羊膻味,雖然掩蓋的很好,可是卻瞞不過我的鼻子,我沒別的本事,就是鼻子特別靈。”

云天河依舊將嘴貼在她的耳邊,嬉皮笑臉地小聲說道,在外人的角度看來,就像是他在輕薄黑衣女子。

對于他的狗鼻子,了空小和尚可是深受其害。

“死胖子,你想干什么?”黑衣女子既不繼續否認,也沒承認,但是她的態度就說明了真相,似乎有些惱羞成怒,壓抑著怒氣問道。

“我并不想干什么,只是想交個朋友,想要知道姑娘的芳名,家在哪里?不至于以后登門求親都找不到正主,至于你們是不是戎狄人,又為什么要進關,我沒興趣知道。”云天河一臉無賴相,就像個一個在街頭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潑皮。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滾開。”尉幽的目光更加冰冷了,果然是個好色的混混無賴。

“姑娘你不想告訴我也可以,我想雷澤關的守軍一定會有辦法問出來的,鄙人在雷澤關的守軍還是有那么幾個熟人的,到時候從他們那里一樣能打聽到姑娘的芳名和仙居之處。”云天河將混混無賴死纏爛打的特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尉幽,盛樂城,可以滾開了吧。”黑衣女子不愿意多跟他糾纏,告知了自己的姓名和來歷,至于真假就有待考證了。

“尉姑娘請!”云天河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側身閃開,一手背在身后,彎腰請她上樓。

“小胖子,我建議你不要多事,多事的人通常都活不太長。”尉幽走到云天河身側,威脅了一番,然后上樓去了。

云天河看著尉幽他們進入房間才轉身坐下。

“小胖子,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趙藝畫看到云天河一臉戀戀不舍一直盯著黑衣女子地樣子,出言譏諷。

“胖哥,怎么了?”趙淇確信云天河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好色之徒,身邊就有兩個大美女,都沒見他有什么好色的舉動,更何況黑衣女子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都包裹地嚴嚴實實,云天河不至于饑渴到僅憑一雙眼睛和聲音就被迷得神魂顛倒,見他坐下,小聲地詢問。

“大堂里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吃飯,待會回房間再說。”云天河示意她們先吃飯。

云天河三人吃完飯,進房間關好門,趙淇就急切地問道:“胖哥,你發現了什么?”

“剛才那五個人是草原人,八成是戎狄人。”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戎狄人?”趙淇聽到他們是戎狄人吃了一驚,她想知道云天河是怎么看出五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是戎狄人的。

正常情況下,邊關守衛對進關的人會進行嚴格檢查,防止戎狄奸細混進關中,每個進入關中的戎狄人都要登記報備,還會有大魏官府的人全程跟隨監視,幾個人如果真的是戎狄人,打扮地鬼鬼祟祟,行事作風也相當怪異,偷偷混進關內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估計不會是什么好事。

“他們又是怎么進來的?”雷澤關守衛森嚴,一般來說是不會讓戎狄人輕易混進來的,作為即將晉升治國境的讀書人,心懷天下的趙淇自然要弄個明白,如果戎狄人能輕易地混進雷澤關,對大魏來說就是一個安全上的漏洞,她自然要想辦法解決或者是匯報給有能力解決的人。

有五個人能偷偷摸摸地入關,那就代表會有更多的戎狄人能混進雷澤關,細思恐極,她必須要弄清這個問題。

“他們用手段掩蓋身上的羊膻味,但是卻瞞不過我的鼻子,我剛才還特意用計詐了一下,果然是戎狄人,他們應該是偽造了身份,跟著中原的商隊混進來的。”云天河說道。

云天河一開始攔住他們,并不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牛羊膻味,其實這里靠近邊關,很多人常吃牛羊肉,有牛羊膻味很正常,但是一般人不會像他們這樣去刻意掩蓋,他們此舉反倒是顯得有些反常,只不過一般人是聞不出來的,只會把他們當成是大魏國內來的人,他們也沒想到會遇到一個有著比狗鼻子還靈的怪胎,所以云天河就順勢詐了尉幽一下。

云天河之所以攔住尉幽,還有個原因就是是因為他在黑衣人的身上聞到了一種陰氣,一種帶著腐朽味道的陰氣,這種味道能讓人聯想到腐臭的死老鼠或者是玄武城外的亂葬崗,如此怪異特別的味道自然就引起了云天河的注意。

“他們混進來想干什么?”趙淇問云天河,想看看他有沒有打探到更多的內容。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應該不是什么好事,這里靠近邊關,我怕他們想要打邊關的主意。”

“什么?打邊關的主意?我這就去通知鎮關將軍。”趙淇說著拿起寶劍就要出門。

“別沖動。”云天河一把拉住她,阻止她貿貿然地沖出去。

“晚一分,邊關就危險一分,為什么不讓我去?”趙淇盯著云天河,沒有足夠的理由,她不能拿邊關的安危開玩笑。

“這一切都還只是我的猜測,而且我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如果有點腦子的話,肯定會盯著我們的,我們現在去報告邊關守軍,他們肯定會有所察覺,萬一他們放棄了行動,躲藏起來就更難防范他們了,我們不能打草驚蛇。”云天河解釋道。

“那怎么辦呢?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會什么時候動手啊。難道我們就一直這樣干看著嗎?”趙淇聞言退回來問云天河。

“我看他們行色匆匆,那個女人還不讓他們喝酒,我估計八成是要今天晚上就要動手。我們輪流守夜,盯著他們,一旦他們行動,我們就立馬向守關的將士示警,他們人少,只要有所防備,他們就翻不起大浪來。”云天河說出了他的推測和應對方案。

趙淇仔細地想了一下,發現云天河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邏輯上找不到一絲漏洞,她怔怔地盯著云天河看。

“你看著我干什么?”云天河被趙淇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胖哥,我怎么從來沒發現你這么聰明呢?你不是沒開竅嗎?”趙淇問道。

“對啊,小胖子你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聰明了?”趙藝畫也后知后覺地問道,她聽了趙淇的話也反應過來,像云天河這樣沒有開竅,還這么聰明的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在她們的印象中十六歲還沒有開竅的人是和智障兒童畫等號的,她們所遇到的遲遲不能開竅的人,別說認字了,連話都說不周全,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胖爺我一直都是這么聰明的,我早就說過,是胖爺我不屑于入儒道而已,否則早就開竅了。”云天河下巴抬得老高,自吹自擂道。

其實云天河能和人正常交流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之前的他的確就像個傻子,只是他的智力一直在不斷地提高,而且速度還快得不可思議,偏偏他還不是因為開竅才提升的智力,連趙叔和袁鴻都說不清楚他變化的原因,只能把他歸到怪胎的行列之中。

他大睡了三天三夜之后,感覺腦子更加清明了,表現出來的縝密心思和聰慧遠超過了常人,有些時候,連趙淇都不一定比得上他,只是他自己一直沒有察覺而已,還以為自己一直是這么聰明的,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大敵當前,趙淇和趙藝畫也心思去深究他的智力到底是高還是低。

三個人于是分配了一下看守的位置,就熄了燈,在黑暗中盯著尉幽一行人。

其實主要還是趙淇和趙藝畫兩人盯著,她兩有儒道齊家境的修為,可以“洞若觀火”的儒家小神通監視,即使熄了燈,依然可以通過門窗的縫隙緊盯著黑衣人的一舉一動,云天河沒有修為,只能靠兩個眼睛干瞪著,熄了燈就跟瞎子差不多,就安排他盯著黑衣人居住的房間的正門,但是他們十有八九不會走正門出去,所以,他只是個湊數的。

“胖哥,趕緊醒醒。”云天河睡得迷迷瞪瞪的時候被趙淇叫醒了。

“嗯?怎么了?天亮了嗎?”睡迷糊的云天河睡眼朦朧地問道。

“他們果然是不懷好意,他們從窗戶跳出去了,我和畫兒跟上去,你就待在客棧。”

趙淇拉起還迷迷糊糊的云天河,直接推開窗戶就和趙藝畫一起跳了下去。

云天河也沒聽清趙淇說什么,一直半閉著眼睛,腦子還沒清醒過來,看到趙淇和趙藝畫從窗戶跳了下去,如同夢游一般,也跟著往下跳,直到臉著地地摔到地上,才清醒過來:“哎呦!他們真的動手了?”

“他們果然往邊關方向去了,我跟上去看看,去報個信也好。”云天河也不敢耽擱,遠遠看到趙淇和趙藝畫的身影急速地奔向關口的方向,一個咕嚕爬起來,跟在后面奔跑起來,他跑起來的速度竟然還不慢。

嗯~~是個靈活的胖子。

當云天河趕到關下的時候,大吃一驚,發現黑衣人根本不止他們在仙洲客棧看到的五個人,而是有好幾十個人,幸虧他們沒有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否則他們不但示警不成,搞不好明年的墳頭草都要有三尺高了。

他們用法術遮蔽身形,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如同鬼魅一般,不斷地在向城門靠去,要不是他有心跟隨,根本就發現不了。

云天河看到趙淇和趙藝畫還有負責守衛城門的雷澤關守軍正在和源源不斷涌過來的黑衣人廝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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