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小蔓這樣提醒，素素這才陷入回憶，終于覺得小蔓不是騙她的了。

“你這么說，我就有感覺了。

記得我當時去她家，不止是因為她家太過漂亮，我不敢亂碰到什么東西，怕撞到太貴的了，萬一撞壞賠不起。還有就是，因為那里的人，言行舉止感覺都更……儀態更好？

既然大家都重視了，我也不敢不重視。

還有，我留意到，堂姐的背一直是筆直的，眼神也很堅定、聰明，讓人一看就覺得又精神、又不可冒犯。

就連喝口水她也不是隨便拿起就喝，而是兩只手端起后，一只手還這么掩著自己，雖然不明白，我也不喜歡她，但看上去確實比直接喝水更漂亮些。

而且確實她有時候說的‘四個字’、‘四個字’的那種詞，我有些聽不懂，也怕被她們笑話了嘛。”

“不錯，這就是通過才學，給一個人培養出來的冷靜和氣質、氣場。”

見素素上鉤，小蔓也干脆趁熱打鐵，

“她為什么看上去那么聰明？因為她懂得本就比我們同齡人更多，見的世面也更廣。很多我們看表面的東西，她就比我們能看得更深一層了。

至于她背直，估計也是學才藝的時候，先生對她要求的吧。

我也并不是想讓你學她，學到連喝水、坐姿都一樣，只是你追求漂亮，要到皮相漂亮，對現在的你還有其他很多人來說，不難；你若想比其他人，再進一步，則需要修煉你的氣質和才學了。

來，你來試試，看著鏡子，然后想想，若是你的氣場，跟你堂姐一樣，是不是會覺得自己更漂亮一些？”

說著，小蔓便拉了素素走到她臥房的鏡子面前。

素素站在鏡前，審視片刻后，隨后認可了小蔓的說法。

“你說得不錯，那我該怎么做？”

“你……去念鄰村或者鎮上的私塾吧。”

不必說，鎮上的私塾的教學條件是最為優越的，但以素素跟自己相仿的財力，依舊是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何況，素素并無小蔓那般辛苦，時而她養的兔子比小蔓少，時而她配對的母兔又比小蔓少，再加上此前置辦衣服、首飾、飲食上，也花了一些錢。

所以，盡管自己拿了錢修建房屋，但素素的經濟情況，應該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鎮上的私塾，素素應該是舍不得拿錢去學了，但鄰村的私塾，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學著，總比不學好。

長大后當個兩眼摸瞎的文盲，連封信、一筆賬都得靠別人念給她聽，這多麻煩。更何況，哪天別人坑了她，她還不一定知道呢。

“鎮上的私塾我就不想了，念不起……”

素素很了解自己的經濟情況，

“鄰村的那個，要不，你還是在家里教我吧。反正也沒什么用，還不如省點錢。”

她回過頭來，望著小蔓，一臉無奈。

“呃……主要我沒空誒，”

小蔓倒不是不想幫她，只是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了，

“我要賺錢，攢弟弟妹妹學費，還要幫娘親種地。倘若再教你……你讓我如何是好？

唉，我還是想讓他們去鎮上念私塾的，十二兩銀子，我該怎么賺吶。”

“要不……我給你錢，你教我念書識字？”

素素想了想，試探性地問。

“不太好，娘親忙起來的時候，我不能不幫她。而且你不嘗試身在私塾的感覺，跟其他人沒有對比，你的學起來依舊會很慢。更何況，我現在也不清楚，要教你什么內容。

不然……”

小蔓心底，突然出現了個大膽的計劃。

“不然什么？”

素素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不然一起攢錢吧，你去鎮上的私塾念學吧。”

本來，小蔓是想勸素素，要不先就在鄰村私塾先生那里，學得一年半載，稍稍掃了個盲，等雪竹念上鎮上的私塾后，又可以讓雪竹教素素。

只是，小蔓轉念一想，覺得倘若讓素素在那邊上一年私塾，可能到時候還不及到鎮上學上幾個月的效果，與其在那邊浪費時間浪費錢，不如讓素素和自己一起掙錢，賺到了錢，她和雪竹一塊兒去鎮上，她們倆還能有個伴。

她將這個想法對素素說了，素素倒是對去哪邊上私塾無所謂，只是終歸是要十二兩銀子的，這筆錢她可有些心疼。

素素說出顧慮，小蔓也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心疼十二兩銀子。

只是，盡力而為吧。

小蔓想過了。

倘若自己攢夠了銀子，就讓雪竹去念，雪竹學完了，再回來教卯兒。如此一來，卯兒則可拖到七歲或者八歲再去念私塾。

屆時，雪竹便學了四年私塾了，年紀也十歲或者十一了。若自己和娘親供不起她倆人的學費，那雪竹便可上一年學，再勞作攢錢一年。

她若十一歲，到時候也跟小蔓一起養家禽家畜賺錢，一年攢下八九兩銀子，應該是沒問題的。

素素那邊，她還要顧慮一下，而小蔓這邊，則開始執行起自己的想法。

既然她鐵了心要將雪竹送到鎮上去，因此接下來的一年，她得再好好賺錢不可。

這日，小蔓難得閑下來，坐在院內的板凳上，摸著黃狗的頭，若有所思。

目前家里為了雞、兔子、地里的果蔬，忙得不可開交，可有沒有其他方法，賺更多的錢呢？

如何賺呢？

卯兒需要人管，雪竹是空不出什么勞力來的。另一方面，自己跟娘親每天忙完地里的活，又沒有多余時間，喂養其他的牲畜。

現在還能有些閑暇，也不過是仗著現在留在家的兔子還小而已。

時間……

沒錯，自己和娘親這么忙，不過是因為兔子要吃草嗎？

當初喂養兔子，就是覺得吃草成本低一點。現在家里稍稍有錢了，也可以喂養點其他不必天天割草的動物，下一次給兔子配種的時候，就少配幾只兔子，主要賣肉兔就行了。

羊、牛需要吃草，首先排除掉。豬崽又太貴了，萬一有個生病什么的，自己和娘親可受不起這份損失；魚蝦螃蟹類需要有池塘，自己家卻沒有池塘，這類也排除。

所以，她們只能多喂點雞、鴨一類。

若要多喂雞、鴨，則又出了一個問題。那便是雞鴨的活動空間。

盡管她們家院子還算寬敞，只是現在養了這些小東西，也算不得多寬敞了。另外，小蔓想再養一兩條狗。孤兒寡母的，家里多點警覺性高的動物，再好不過。

于是，小蔓低下頭去，看向了腦袋搭在她膝蓋上，愜意享受著和煦的陽光，和輕柔微風的黃狗。

小蔓：“阿黃，”

阿黃：？

“你要老婆不？”

阿黃：……

晚上，小蔓和娘親商量一番后，娘親同意了小蔓擴大院子的想法。

只是，娘親還是感到好奇。

“小蔓，你能不能告訴娘，為何你這么想攢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