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小宇,你怎么了?你的傘呢?你不是打了傘嗎?你怎么全身濕透啊?”
程母慌忙問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程宇從未這樣過。
程宇面無表情地看著母親緩緩道:“媽,我去洗澡了。”說完走進了洗手間,留下一臉驚詫的母親。
程母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兒子了,這難道就是孩子長大后與父母的代溝嗎?
生活再一次讓她感受到無形的恐懼,就像是一個黑洞,她又被無情地吞滅了。
程宇由洗手間里走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望著自己的母親,他把頭轉向一邊,輕輕道:“媽,我沒事,我想睡會好嗎?”
“好吧,你好好休息,兒啊!你不想說媽不問你,等到你想說時再告訴媽,好嗎?
不過你要記住,無論有什么事,你還有媽,你是媽的心,是媽的命,為了媽,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程母抽泣道。
程宇看著母親輕聲道:“媽,我知道,您放心吧!我答應您,永遠都不會再像今天了,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再讓您擔心。”說完就沖進自己的房間里。
程宇覺得頭好痛,他的心更痛,他不知道怎么辦好,六子說的對,像她這么漂亮的女人身邊怎么會沒有男人,是自己太自不量力了。
程宇啊!程宇!你算什么?你可以給別人什么?你死心吧,你看看你的樣子,就像一條躲在墻角獨自哀嚎的野狗,你的理智去哪里了?你怎么可以為了一個一面之緣的女人,如此狼狽不堪?
清醒吧!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廂情愿,最可笑的是別人還不知道你,根本沒有正眼瞧過你,你怎么可以讓關心你的母親,為你擔心,為你落淚,為你操勞。
“忘記她,忘記她。”程宇躺在床上一直喃喃自語。
說著,說著,他就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恍惚中看到了母親和六子在床前,接著,仿佛又來到一個廣漠無垠的天際,他在天際里四處游蕩。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個身影,急忙跑過去,他居然看到父親站在他的眼前,程宇激動地沖上前去,淚眼朦朧地喊了一聲“爸!”。
父親冷漠道:“你怎么來這里了?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說完,突然把程宇向后一推。
程宇的身體不停往下墜落,而這時身邊卻飄舞著五顏六色的花傘,花傘!怎么是傘?程宇猛然驚醒,他看到母親坐在床邊,飽含熱淚地望著他。
“小宇!你終于醒了。”說完,母親泣不成聲。
他看到六子趴在桌前憨睡。
“媽,我怎么了?現在什么時候?”程宇感覺身體像抽空一樣,有氣無力。
“你那天淋雨感冒了,發了高燒,昏迷兩天了,不停地講胡話,把媽嚇死了,還好這兩天多得六子在,林教授剛走不久。”
“什么,老師來了?”
“是啊!其實昨天你應該去醫院上班的,六子幫你打電話請假了,林教授過來看了你兩次,還是他拿藥過來幫你退燒的。”
程宇望著母親哭得紅腫的眼睛,母親這兩天憔悴了許多,仿佛一下子老了。
六子在他的電腦椅上沉睡,可能這兩天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媽,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好,好,你餓了就好,林教授說,你醒來給你喝點粥,我一直熱著,我這就去拿。”
一會母親端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程宇狼吞虎咽地吃著,很快一掃而光:“媽還有嗎?”
“有,有,媽再去拿,不夠媽再煮。”
看著程宇的吃相,母親笑著急道:“慢點,慢點,喝粥也不能這么快。”
兩碗粥吃下去,程宇的臉上馬上精神煥發,又是那么的陽光,充滿了活力,只是眼睛深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媽,我明天就去上班。”
“這么快?你今天才醒過來,休息兩天吧,六子幫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不好,我明天就去上班,我沒事了。”
“但你的身體?”母親憂慮道。
“沒事,您看我現在多精神,老虎都可以打死幾只,媽,您就放心吧。”接著程宇輕輕地抱著母親說:“媽媽,對不起!這些日子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母親眼中閃爍著淚光,輕拍著程宇的背道:“沒事,誰讓你是我兒子呢。”
程宇感到雙眼模糊,他緊緊地抱著母親。
第二天晚上,程宇與六子倆人由清吧走出來。
“程宇,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樣?”六子看著坐在車里的程宇問道。
“挺好,既興奮又激動,我終于做了醫生,雖然現在還只是實習醫生,但也是一個嶄新的開始,說明向我所想的目標在步步靠近。
今天,我和其他醫生去巡視住院的病人,了解到許多病人的病情,說真的,心里挺難過,也有些低落,但很快我的心情調整過來,更加堅定做好醫生的決心。”程宇神采飛揚地說。
“這樣就好,你真的沒事了嗎?”六子邊開車邊道。
程宇看了一眼六子,接著轉過頭,望著窗外道:“說真的我有點不甘心,但算了,你不是說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六子笑道:“對了,李云那小子打電話回來了,說在那邊安置下來,暑假去找工作,現在他可要邊工邊讀。
前兩天你病倒時打來的,叫我代他問候你,本想再和他聊多會,但他說電話費貴,我也就沒說太多。”
“嗯!在國外不同,不容易,他有電話嗎?下次我打電話給他?”
“暫時還沒有,不過有一個號不是他的,是另一個在那邊工作的同鄉,聽說他常去那里,有事可以找到他。”
“好的,有空再打電話他,對了,你有去過他家里看他父母嗎?”
“去過了。”
“李云走了,我還沒有去他家看過,真不夠意思,明天下班我們一起去吧?”
“嗯,好的。”
“六子!這兩天謝了。”
“謝什么,我們是兄弟嘛。”
“你有沒有……,告訴我媽?”程宇看著前方吞吞吐吐道。
六子望了一眼程宇:“沒有。”
程宇笑逐顏開道:“放點歌來聽,越勁越好。”
“好。”
說完把一個的士高光碟放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飄揚在空間里,車廂氣氛馬上活躍起來。
“六子,車開慢點。”程宇看著六子叮囑道。
“放心,今晚我們去兜風。”
“太晚了,你回去就不怕麗娟讓你睡地板?”
“她敢!”接著又心虛道:“我這還不是陪兄弟嘛,我和你一起她會放心的,今天難得放松一下。”
程宇哈哈大笑。
六子可是出名怕老婆,麗娟是一個漂亮、任性、刁蠻的女人,六子追她時沒少吃苦頭。
現在結婚了,別看六子老是找程宇、李云訴苦,其實他心里可樂了,但他生性風流,雖說婚后從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可也從不放過認識漂亮女人的機會。
弄得麗娟對他,整天像看羊似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他圈在羊圈里。
夜深人靜,街上車少人稀,車子疾馳在馬路上,車廂里飛出震耳欲聾的搖滾樂,飄蕩在夜晚的上空,倆人在車子里歡呼,跟隨著音樂狂熱地放縱自己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