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好嘛！好嘛！鴛鴦就鴛鴦嘛！”何小麗失落的喊道。

陳舸這才知道原來何小麗是川妹子。

“吃個爪爪全辣，鴛鴦巴適的很！”陳舸想起了大學四年的室友，學著怪異的腔調。

“你也得四川人？啷個錘子，早說嘛！”何小麗眼睛里毫不掩飾的驚喜。

“不是，不是，”陳舸忙擺擺手“跟大學室友學的，就會幾句。”

“噢，你學的還挺像的，”何小麗明顯有些失落。“你還學了啥子？”

陳舸仔細的想了想，好像學的都是些不著四六的臟口，便挑著幾個不太葷的笑著說了幾句。

“哈哈哈——”何小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教你點好的”

靚麗的何小麗銀鈴般小聲勾住了旁邊的食客們，忍不住偷眼瞧這陳舸這邊。

“那你是哪里人？”何小麗拿著鉛筆在菜單上飛舞著，“你吃不吃板筋，腦花呢？”

“板筋還行，腦花要不得！”陳舸是真的接受不了腦花那怪異的口感“江淮的。”

“那我只點一塊”何小麗又遞過去菜單“你看看你還要點什么？”

陳舸接了過來瞄了一眼菜單上的勾，有點多啊。

陳舸有些緊張的摸出手機看了看余額，還好后面4個零，吃頓飯毛毛雨沒問題。

“好，我來看看”基本上也差不多，于是在酒水哪里勾了一扎啤酒“你喝什么？”

“既然是吃串串，就喝啤酒吧”何小麗不在意的說道“小花，你喝什么？”

小花還在聚精會神的研究著火鍋上的漏勺，聞言愣愣的說：“麗麗姐姐，你說什么？”

“豬腦殼，我問你喝什么？”小花茫然的望著陳舸不知所措

“給你”陳舸慌忙把菜單遞了過去。

“麗麗姐姐，這是什么？”小花忽然指著菜單上的圖案問道。

陳舸被這么一問，忙定眼看去。一時間又有些尷尬的望了一眼對面。

“啐——小孩子家家的。那個不能吃。”何小麗臉上一片酡紅。

“帥哥，這羊球是我們家特色！來點？滋陰補腎的！”一旁送鍋底的小哥剛好看到，忙不迭的推銷著自家的菜品。

“不用，不用?！焙涡←惣t著臉連忙擺擺手“小花給你點一瓶豆奶，這個給你。”慌忙的將單頁抓起遞給送鍋底的小哥。

“美女，我們這邊是去吧臺先結賬的！”小哥客氣的指著遠處的吧臺說道。

“我來吧，”陳舸聽得清楚一把扯過單頁大步流星的朝吧臺去了。

實在是被這個小哥弄的尷尬了，正好乘著這個機會稍稍離開一下緩解一下氣氛。

“我也去！”小花扯住了陳舸。

“你去干嘛！在這邊等著吃就是嘍！”何小麗勸著小花，

“我想去看看吧臺的那個貓？”小花指著吧臺的那個招財貓說道。

“行，我帶她去吧，你在這等著，一會就來了?！?

何小麗本來有些為難的看著小花，見陳舸答應的爽快就不再堅持，叮囑小花跟好陳舸不要到處亂跑云云。

陳舸心里明白小花可能是有什么要跟自己說，跟何小麗應付一聲，抱起小花分開人流往吧臺去了，

“大哥哥？”小花趴在陳舸的肩膀上咬著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陳舸也有些緊張的壓低聲音。

“等會不要刺激到她，馬上就要11點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陳舸看著吧臺上立著的座鐘點了點頭。

看來是跟之前的自己一樣，到了某個時間節點一切都推翻重來，陳舸心里估計了下時間，到11點也就是剩下不到2個小時的時間了

還好，還可以安穩的吃一頓火鍋，

“還有么？”陳舸扭頭看了一下還在桌邊玩手機的何小麗一眼。

“沒了！”小花輕地像羽毛，陳舸幾乎感覺不到小花的重量。

“我問你，為什么這個空間這么的....”陳舸一時也找不到詞語來形容“正常！”

“因為她在做夢?！毙』ㄍ鲁龅臍庀⒃诓弊由吓年愻从行┌W。

“夢？！”陳舸突然想起《盜夢空間》這部電影來，又慌忙問道：“你的意思，我們是在她的夢里？”

“對的?！卑膳_的人比較多，陳舸順手將小花放在吧臺上坐著，小花好奇的看著招財貓一擺一擺的爪子。

“那為什么這么真實？”陳舸側著頭問起。

“噓，小點聲。不要給她看見我們說話的樣子?！毙』ㄍ嶂^繼續觀察著招財貓“這里所有的人都是她，只要她想，就會聽到的”

“都是她？”陳舸努力的緊了緊自己的臉皮，不讓自己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

“什么意思？”陳舸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

“你去問師傅吧。”小花掰著招財貓的手“我也不太清楚。”

陳舸正想問些其他的事，隊伍就已經排到了自己。

“晚上好，”收銀小妹甜甜的笑著。

陳舸把單頁遞了過去，收銀在電腦鍵盤上噼里啪啦熟練的敲打著代碼，不一會就打出了單據，

“先生你好，一共消費是327，收您320，請問您是怎么支付？”陳舸看著收銀小妹的八顆牙齒，想起小花說的這里全是何小麗的話來，一時間有些毛骨悚然。

忙不迭的掏出手機：“嗯，手，手機，微訊”，調出了支付條碼，

“滴”掃碼槍在手機屏幕上一掃，手機上顯示了出來支付成功的字樣，又是一陣震動扣款短信。

“您尾號0369卡8月7號快捷支付（串串香城隍廟店）320元，余額38723.42元。｛招商銀行｝”

瞥了一眼消費短信，陳舸忙接下了收銀小妹遞過來了小票。

又瞥了一眼，已經是晚上9點24了，陳舸輕輕摁了一下鎖屏。

黑色屏幕上只剩下萬年歷的數字。

“2015年8月7日”

“周五”

“乙未年羊”

陳舸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期，驚詫到忘記了小花轉頭便要走。

“大哥哥——”小花喊了好幾遍，陳舸這才回過神來，輕輕地抱起吧臺上的小花。

“為什么日期是2015年8月7號？”陳舸緊張的問著小花。

“別抱那么緊，快勒死我了?！毙』ūг蛊饋怼八龅膲簦斎皇撬ǖ臅r間啊”

“可是我是2019年的??！”陳舸忍不住朝小花低吼道。

“這你要問師傅，我也不知道，快點別板著臉，麗麗姐姐看過來了”小花急切的在耳邊說道。

陳舸聞言不在說話，騰出一只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緩解一下緊繃的臉部肌肉。又笑著朝何小麗那桌走去。

“怎么這么半天？”何小麗接過小花。

“人多嘛！”陳舸硬著頭皮應付了一句。

“怎么啦，不高興啦？”何小麗看著陳舸“就一頓火鍋，你至于嘛，等下我們AA好了”。

“不是，不是，我是剛才被人踩了一腳，心里有些不痛快”陳舸被自己突然的機智點了贊。

“喲——一個大男人，至于么，”何小麗有些好笑的看著陳舸說道。

“姐姐，那個貓咪，為什么能一直擺手，它不累么？”小花仰起天真的面孔問道。

“呃...它里面有一個裝置，可以一直擺的”何小麗皺著眉頭想著該如何給小花解釋。

“那是什么裝置呢？什么叫裝置呀？姐姐”小花又問道。

“裝置就是一種機關一樣的東西，”何小麗撥了撥額頭的劉?？吹揭慌耘c世無爭的陳舸頓時生出一股怨氣來“你來給她解釋！”

“我？”陳舸感覺殃及池魚了，

陳舸額頭冒著汗，嘴里吸著氣，面紅耳赤，整個人身上似乎已經被火鍋底料給腌入味了，舌頭早已經是麻木了，一扎啤酒也已經見了底。

再看向何小麗那邊，馬尾不知何時換成了丸子頭，臉上一片赤紅，飽滿的嘴唇染了一片油光閃亮，眼神迷離，開始發起呆來桌子上一片狼藉，簽子已經是滿滿一壺。

小花那邊嘴巴已經好像腫了起來，桌邊上放了三個空的豆奶瓶子，一身的紅湯濺出的斑斑點點。

“還吃么？”陳舸剔著牙問著對面的何小麗。

“不嗝—吃了，嗝——，回家?！焙涡←悘淖郎铣冻鰜砝祥L一節紙巾。

“好，回家?！标愻刺统鍪謾C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半了，自己跟小花也該回去了。

于是乎便抱起小花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小花，扶著腳步有些踉蹌的何小麗便出了串串火鍋店。

門口一群人在路邊伸著手，陳舸看著步態不穩的何小麗，忙扶住了她

“你們等這，我去打車，”腦中有些糊涂，不知道15年是不是已經有了打車軟件來。

陳舸是形單影孤，雙拳難敵四手，接連好幾輛出租都被別人給攔了下來，

陳舸有些著急，掏出手機已經是10點45了，還剩下十五分鐘，不知道小花那邊怎么安排的，

正躊躇間一輛出租停在了身邊。

“去哪兒？”司機伸出頭來問起，

“外貿小區，去不去？”陳舸有些擔心拒載，這是出租車老傳統了，忙直接說道

“不打表，四十！”出租車司機伸出四根手指來，

“好，走！”陳舸不想廢話，也不想節外生枝，忙招呼著路邊搖搖晃晃的何小麗。

一頓雞飛狗跳終于坐上了副駕駛，

“吐車上200百！”司機盯了一眼后視鏡說道。

“行行行，趕緊走吧，待會真吐了，我就不管了！”陳舸被這個司機弄的心煩意亂。

夏夜涼風從車窗吹來，陳舸暈乎乎的有了一絲困意，

后面車位里已經傳過來細微的鼾聲，

陳舸也忍不住扳了下椅靠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