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回家是晚上十一點，今晚的路燈比月色還亮。

沈辭生把車停在門口，許舒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

有倒也不是生氣，只是那種毫無波瀾的面無表情。

沈辭生摸摸鼻尖，問：“要送你上去嗎？”

她回答：“不用，沈先生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交代完這話就準備離開，旁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

“誰惹你不高興了？”沈辭生很認真的盯著她看。

“沒不高興呀。”許舒擅長偽裝，連臉上的笑容都恰到好處，真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真的？”他反復確認。

許舒鄭重點頭。

沈辭生很輕的松開手，看了眼樓道里的燈，燈光映在他眼里。

“去吧。”他繼續說：“我在這里看著你。”

許舒打開車門下車，他的眼神一直追隨，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回家之后，許舒徑直去了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淋到腳，她整個人才覺得清醒過來。

其實陸垚和沈辭生的對話，許舒并沒有聽見太多，站在門口的時候恰好聽見了陸垚問的問題。

那個時候她的手正我在門把手上，為了等待答案遲遲沒有推開。

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現期待。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算久，久到許舒有時候都有點晃神。

沈辭生就是真的愛她，還是愛她這張臉。

從好多的細節上看，他大概是對她有些真心的。

不過，也是大概。

思緒漸漸收回，許舒自嘲似的扯扯嘴角。

會不會結婚又怎么樣呢，當初和他談戀愛的目的，壓根不是結婚。

*

隔天還是假期，許舒放任自己一覺睡到中午，最后是被門鈴聲催醒的。

她以為是沈辭生，還收拾了下才出去開門。

結果門被打開，看見了絮喬。

許舒驚訝：“你怎么來了？”

“怎么。”絮喬有點不滿：“不歡迎姐們兒我來啊。”

“歡迎呀。”她趕忙把外面站著的人拉進來，隨后把門關上，“怎么有空過來找我啊？”

“正巧在南照半點事情，順道過來看看你。”

許舒抓住重點，假裝惋惜：“原來是順道啊。”

“誒誒誒。”絮喬沒接她這話，問到了別的：“我今天過來還有件特別特別特別重要的事情。”

那表情太過嚴肅，許舒都跟著緊張起來：“什么事情呀？”

“看看你男朋友長什么樣子啊。”

許舒：“............”

她把水遞給絮喬，“不知道他今天有不有時間。”

“這么忙？”

許舒想了想：“其實也還好，有的時候忙，有的時候...”似乎可以陪她一輩子的感覺。

“什么？”絮喬問。

她搖頭，笑著道：“一直都挺忙的。”

“那你這戀愛談的還真是憋屈。”那姑娘繼續說：“如果是我，我肯定要求他二十四個小時都陪著我。”

要沈辭生這樣，許舒可能還真有點吃不消。

“你今天還回去嗎？”

“回啊。”絮喬看了眼手機，“不過可以晚點，陪你多呆一會兒，你一個人在南照也是孤苦伶仃啊。”

絮喬畢業之后直接回了初縣工作，過得無欲無求。

“我前幾天還回去了。”許舒說。

“是嗎，怎么沒告訴我？”

“你那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有時間搭理我嗎？”她笑說。

“那能一樣嗎。”絮喬看著玩笑：“早知道你回來，我直接把工作給辭了來迎接你。”

這話把許舒逗笑了，恰好在這會兒，放在房間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站起身進去接，絮喬跟著一起進去。

電話是沈辭生打來的，她去了陽臺接。

絮喬忍不住的四下打量，從房間到浴室。

目光停在那款情侶電動牙刷上面，再往旁邊看，許舒的化妝品里面夾雜著幾瓶男士高檔護膚品。

這...不會已經同居了吧。

許舒接完電話回來，就看見絮喬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

“他晚點過來接我們去吃飯。”

絮喬像是沒聽見這話，直接問：“他不會也在這里住吧？”

許舒回答：“偶爾。”

絮喬眉頭都皺了，“可是你這里不是只有一間臥室嗎？他睡哪兒，沙發還是打地鋪？”

她淡定的拍拍床的左邊，說：“就這里。”

“你們睡一塊兒？！”那姑娘已經語言混亂：“那...你們...是不是...”

“什么呀。”許舒知道她想說什么，直接截了話：“沒有，真的只是單純的蓋著被子睡覺。”

再過分一點，也是就是沈辭生抱著她，還真沒什么特別過分的舉動。

沈辭生也不經常留在這里，因為沒辦法安心入睡。

“我還以為你們...”

許舒好笑的說：“我覺得我自己還挺保守的。”

“是保守。”絮喬好奇的問：“那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牽手肯定牽了吧。”

許舒點頭。

“抱過嗎？”

好沒在一起之前就抱過了。

許舒點頭。

“那親過了嗎？”

許舒深呼吸，極為緩慢的點頭。

原本她還以為絮喬會問些很離譜的問題。

誰知道那姑娘說：“那他對你好不好？”

其實聽到這里許舒心里還是很有感觸的。

她很想告訴絮喬，沈辭生對她特別好，只不過這些好，都是源自于另一個人。

“挺好的。”許舒笑笑。

“好就行，可不能委屈自己。”絮喬說：“就算他厲害又能怎么樣，我們舒大美人也不差的。”

許舒心底涌上暖意，差點感動的熱淚盈眶。

*

將近下午的時候，張航開車過來了。

兩個女生坐在后座，張航跟許舒解釋：“許小姐，老板說他公司有點事情，晚點會直接過去。”

許舒點頭，說了聲“好”。

絮喬靠過來，小聲開玩笑：“你面子這么大啊。”

沒成想這話被前面的人聽到了。

張航說：“可不是嗎，除了我們老板，我最尊敬的就是許小姐了。”

這話許舒聽的哭笑不得。

絮喬打探消息：“你們老板對許舒好嗎？”

“那必須得好啊。”張航說。

“怎么個好法？”

“這...”張航還真不知道這些細節，只能求助，“這些事情還是許小姐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