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之后時間太晚了。”許舒解釋。

趙年年意味深長的‘哦’了聲。

“是真的。”她怕她不信。

誰知道對面的人直接略過這句話，繼續問：“那你們是在一個房間睡的？”

許舒笑著道：“當然沒有。”

她后半夜醒了一次，那會兒沈辭生早就出去了。

房間里照進來的是月光，他替她留著盞夜燈。

“看來沈大老板還是個正人君子啊。”趙年年若有所思的點頭，繼續說：“我還以為他大老遠的叫你過去，是別有所圖呢。”

“圖什么呀？”

那束玫瑰，她只帶走一支，找了個合適的瓷瓶裝起來。

問這句話時，她正坐著插花。

趙年年笑而不語，終究沒給出答案。

*

那幾天沈辭生是真的忙，但還是會在晚上抽空給許舒打電話。

問的都是些很平常的問題。

無非就是今天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那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許舒在陽臺上接他打過來的電話。

“忙完了呀。”她笑著問。

沈辭生說：“還沒開始忙。”

“那怎么現在給我打電話？”

“想你。”他這么回答。

許舒笑著‘哦’了聲，聽不出其他什么別的情緒。

沈辭生低聲問：“不想我么，舒舒。”

“不想呀。”這玩笑話實在是破壞氛圍。

只不過電話那頭的人像是知道她的小心思。

“你個小沒良心的。”他牽起嘴角溫和的罵。

他總愛說她是小沒良心的。

聽多之后，許舒還時不時的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沒良心。

“沈先生。”

“嗯？”

“你那邊有月亮嗎？”

沈辭生站起身走到窗邊，天空中掛著輪圓月，皓月當空。

“有。”他腦海里浮現出許舒帶著溫柔笑意的臉，問：“你那邊有嗎？”

許舒抬頭，“沒有，就連星星都沒有一顆。”

“喜歡月亮？”

“喜歡呀。”她笑著講玩笑話，“沈先生要摘月亮送給我嗎？”

沈辭生單手抄在西裝褲袋里，挺直背去看那輪月亮。

摘下來，不太可能。

“送。”他說。

許舒聞言，垂眸笑了。

那會兒沈辭生覺得，她是真的好哄。

*

隔天早上許舒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陌生號碼，約她去學校附近的咖啡館。

她回了條消息問對面的人是誰，并沒有得到回復。

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對面的人卻發來消息，說有事情告訴她，那事情還和沈辭生有關。

許舒想了想，最后收拾好東西出門。

約的地方是頂樓，上面就一個女人在。

那個背影許舒覺得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來。

直到走近...

“來了。”言姌說。

許舒很意外是她。

“有什么事嗎？”許舒很直接的問。

“看來他沒怎么把你放在心上，也沒派幾個人跟著你。”

許舒不知道言姌跟沈辭生說過什么，所以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不過前半句，她還是很明白的。

“沒怎么放在心上總比不放在心上的好。”她語氣依舊溫柔，“我相信言小姐今天大費周章的讓我過來，應該不是為了問這些的吧。”

言姌‘哼’了聲，別開眼睛去看別處。

“你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嗎？”

這事情許舒并不關心。

“三年前，他來我爸爸的公司談項目。”言姌慢慢回憶，笑容都變得苦澀，“我愛了他三年，可他卻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

言姌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眶，聲音顫抖的繼續說：“我當然知道他不愛我，哪怕是我們訂婚，他都是在運籌帷幄的算計，算計我，算計我們言家。”她看向許舒，說：“他狠的像是沒有心，一個這么狠的男人，你還敢跟他在一起嗎？”

或許...

或許有個人比沈辭生還會算計，比沈辭生還狠。

“那只是你眼里的沈先生。”許舒說。

至少現在，他沒對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言姌苦笑搖頭，“你還真是無可救藥。”

就像曾經的她一樣。

兩個人并沒有聊太長時間，因為沈辭生出現了。

許舒很少見到他現在的樣子，不像是生氣，渾身自帶侵略氣息，面色陰冷，鷹眸凌厲。

沈辭生走過來，直接把她護在身后。

“我警告過你言姌，你敢動她，我不會讓你活著出南照。”語氣里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動她？”言姌委屈的不行，“我哪里動她了？”

不過就是講兩句話，沈辭生現在這副樣子就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

“沈先生。”許舒扯扯他的衣角，想說點什么。

沈辭生回過頭，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拍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別怕。”

他是打算直接回公司的，結果在路上接到了電話，說言姌約了許舒在這里見面。

那會兒沈辭生是真的擔心，言姌會對這姑娘不利。

“我真的沒事。”許舒安撫他的情緒。

言姌略帶自嘲地笑了笑，視線落在沈辭生身上幾秒，而后轉過身離開。

原來，他不是沒有心。

樓頂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

許舒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想給她一個驚喜，結果全被打亂了。

“剛剛。”沈辭生仔細的觀察她，“她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沒有。”她笑說：“這里四處都有監控，她不敢的。”

而且許舒覺得，言姌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甚至有點可憐。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絮喬說過的一句話。

愛而不得的人，都是一邊心狠一邊心軟，狠的那面對自己，軟的那面對別人。

“怎么了？”沈辭生摸摸她的臉，輕聲問：“見到我不高興？”

“高興呀，不過沈先生怎么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還要再待幾天嗎？”

沈辭生很輕的把她抱進懷里，不急不緩的道：“不是答應你了嗎？”

許舒問：“答應什么？”

“答應你，你畢業的時候會過來。”

“還有幾天呢。”她說。

沈辭生笑，聲音溫潤如玉：“你不想我，但我很想你。”

這話觸及她心底的一片柔軟。

“想你。”許舒往他懷里蹭了蹭，有點害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