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看著門里探出來的白色腦袋，狐疑問道“假的吧？！”

但是地上的小黃已近乎瘋狂的狂吠，在整個空間內(nèi)回蕩，大有拉不住的架勢。

小黃前兩次有這個反應(yīng)，都沒好事發(fā)生。

莫飛心理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個紙人頭，愣在原地是一動不動，白花花的“月光”照在了臉上。

雖然離著二十來米，莫飛看得清清楚楚，這紙人的眼睛跟嘴巴有幾條明顯的印記，正在往下滴著什么東西。

就像剛畫好的妝容，墨跡還未干似的。

一時無語，氣氛詭異。

莫飛在這紙人身上明明是看不到半點游魂的影子，可心里卻一直很抗拒接近。

夏雨反復(fù)摘了幾次風(fēng)鏡，也是毫無發(fā)現(xiàn)。

“我還是感覺，假的。”

可小黃這近乎發(fā)狂的狀態(tài)又該怎么解釋？莫飛用力扯住繩子的這頭。

既然不是游魂，那八成就是個道具罷了。

剛緊張起來的莫飛又松了口氣，沒說話，直接在小黃的牽引下，朝著那個紙人走了過去。

夏雨見勢，也是提高警惕，跟在了后面。

那紙人一直保持著只漏出一個腦袋的姿勢，由于脖子不靈活，這顆腦袋算是直愣愣的斜著矗在那里。

離得近了，莫飛越發(fā)放下心來，這當(dāng)真就是個紙人，只是這紙人的眼睛跟嘴巴里滴下來的渾濁液體又是什么？

一滴一滴，幾乎快連成一條直線，在“月光”下閃爍著奇異光澤的液體。

相距只有一米不到，莫飛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顆紙人頭，他并不能確定是不是屬于之前被夏雨過肩摔的那個紙人。

“紙人流淚？”夏雨小聲念叨著。

莫飛嘖了一聲，“你沒看到，還流鼻涕了么？”

說完，便伸手抹了一下下巴上沾著的液體，這紙人的觸感有些奇怪，莫飛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奇怪，也就是偏偏不像是用紙扎成的那種一捅就破。

莫飛將手指間的液體捻了捻，心里咯噔一下，神色也稍微緊張了些，接著又將沾著液體的手指放在鼻子下一聞，瞬間從頭冷到腳。

這氣味自己太熟了。

“這是血。”

小黃此時正對著面前只漏出一個腦袋的紙人呲牙低吼，踞地將撲。

“這紙人有問題！”

莫飛忙抽出口袋里的木劍，將小黃的繩子遞給夏雨，這還是夏雨第一次見莫老板這么正經(jīng)的做一件事。

此時的莫飛頓伏在地上，神色嚴肅，目光凌厲，全神貫注的盯著紙人，再加上有棱角的下顎線，顯得格外的帥氣。

這也是夏雨第一次會覺得一個男生好看，竟然不小心就走神了。

……

許鏘通過外面房檐下的監(jiān)控，觀察著莫飛跟夏雨，還有那條一直對著紙人狂吠的土狗。

只見屏幕中，莫飛抽出把黑色的棍子，青光一閃，對著紙人的腦袋就捅了下去。

這一瞬間，許鏘眼睛一亮，終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激動的將手里抽了半根的香煙直接杵在臺子上。

“我就知道，這個姓莫的不是一般人，有意思！”

許鏘抑制不住亢奮的心情，本就凸出的眼球此時瞪得巨大，盯著屏幕上莫飛的身影，而又突然咬緊牙關(guān)，眼神中驀然騰起一縷憎恨。

……

莫飛明顯感覺到木劍好像是捅到了什么軟塌塌的東西，忙抽了回來，扭頭看了眼夏雨，這妹子現(xiàn)在也是稍微的有些緊張，然后莫飛伸手將捅破的紙窟窿稍微擴大了一點。

一只眼睛往里面看去，可光線影響，看不太清楚，不知不覺中，莫飛是越湊越近，越湊越近，幾乎要貼到紙人的臉上。

滿鼻子都是那股血腥味。

眼睛終于適應(yīng)了紙人內(nèi)部的光線，莫飛仔細一看，腦袋瞬間爆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反映了半天，“里面有個人！”

夏雨不敢相信的看著莫飛，又看向呈半跪姿勢的紙人。

“你是說，這里面有個活人？”夏雨玉手一揮，笑道“別開玩笑了，活人怎么會塞到這里頭去。”

此時夏雨一不留神，小黃從她的掌中掙脫了。

“小黃！”夏雨大叫一聲，真如脫韁的野馬，直接一個原地起跳，撲向紙人。

莫飛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見那紙人猛地站了起來，而且是那種直直的，就像提線木偶一樣。

“臥槽！”莫飛一聲驚嘆，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包裹著活人的紙人動反應(yīng)會這么迅速。

小黃第一下則是直接撲了個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后，咕嚕一下就爬了起來。

準(zhǔn)備再來第二下。

莫飛卻是眼疾手快，直接將地上的繩子一把抓了起來，牢牢地握在手里，制止住了小黃的第二撲。

“里面的人聽著，趕緊出來，要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氣了！”夏雨穩(wěn)住呼吸，向矗在那里的紙人喊話。

那紙人身體是紋絲未動，只單單是腦袋跟表盤上的秒針?biāo)频模豢ㄒ豢ǖ霓D(zhuǎn)向夏雨。

那雙用黑墨描畫的眼眶中還再往外滲著液體……

許鏘通過監(jiān)控已經(jīng)對現(xiàn)場的事態(tài)發(fā)展有所判斷，繼續(xù)下去的話，這莫飛跟夏雨勢必會對紙人動手，而到那時候，本來可以以一個“意外”來結(jié)束的命案，很有可能就會成為疑似“行兇殺人”。

這不是許鏘想要的結(jié)果，他只要知道莫飛跟他的萬事屋不是那么普通就夠了，至于讓莫飛坐牢這件事會對以后的計劃產(chǎn)生阻礙。

于是，許鏘對著一旁房間里的陰暗說道“放棄這個“紙偶”。”

早已經(jīng)是滿頭霧水的胖子吃驚的看著許鏘，更讓他震驚的是，那陰暗的角落里竟然還真的幽幽的傳出一聲“好嘞！”

這他娘的都是怎么回事？！

胖子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夾在兩方大神中的一只螻蟻罷了，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呆著，保住小命。

夏雨見那紙人一直是盯著自己不作聲，剛想要來一手擒拿，卻見那紙人整個一軟，塌了下去。

而同時，更多的液體從身體各處滲了出來。

紙人慘白的膚色，剎那間被鮮血染成了大紅，樣子看起來更是非常的怪異。

莫飛跟夏雨互相對視了一下，莫飛提著木劍，小心的扎進已經(jīng)浸透血水的紙人外殼。

這一看就不是扎紙匠用的那種常規(guī)種類的紙張，被血水浸濕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能保持一定的強度，并不是一戳就破。

費了不少的功夫，莫飛才把紙人的腦袋上破出個拳頭大的洞口，稍微往兩邊扒開，一張滿是鮮血的人臉赫然露了出來，并且這紙人里頭密密麻麻的全是鋼針扎在了那活人的皮膚里。

活人跟紙人就這樣融合了。

莫飛先是一驚，隨即叫夏雨趕緊對著攝像頭求救，自己則是繼續(xù)用木劍往下來回的切紙人，木劍切不動了，就直接用兩只手撕。

沒幾分鐘后，胖子帶著一眾小弟從鐵門處沖了進來，見到自己兄弟詭異的慘狀，胖子也是不敢怠慢直接將小馬連帶著外殼的紙人全都送去了醫(yī)院處理。

“這是怎么回事？之人我們倆個也都遇到過，當(dāng)時里面絕對是空的，那就是說這個紙人是在遇到我們之后才把那哥們給……”莫飛想了想，想找一個合適點的詞，“吞了？”

很難想象，那到底是怎樣詭異可怖的一個場景。

“我們也遇到了呀，為什么我們就沒事呢？”

莫飛看著蹲在地上，終于安靜下來的小黃，面色十分難看，“也許，我們沒事，那對制作紙人的人來說只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