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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不見而生(下)

肖雪緣的傷不是很重,米百合問著:“怎么樣?”在房里,肖雪姻給肖雪緣包了傷口,說道:“還好!都是皮肉傷,沒什么!只是,胸口上的內傷需要靜養!雪緣,這兩天你就多躺著在屋里休息。”“我沒什么的!真的!”肖雪緣說著,沖兩人笑了笑。沒事歸沒事,這疼也歸疼啊!尤其是,胸口上一喘氣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李予明在風秋眉這兒。今天的事,風秋眉知道了。出這么大動靜,也不可能瞞的過去。在這小竹房,風秋眉開口,不是問李予明,今天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而是非常了解的看著李予明,直問道:“你還當我是你姨娘嗎?”李予明道:“姨娘怎么這么說?”風秋眉道:“你若當我是你姨娘,你便答應我一件事。”李予明問:“姨娘你說?”風秋眉說道:“從此以后,你不再碰肖家的案子,也不許問那陳年舊案。”這些字,字字鑒心。李予明反問:“敢問姨娘,將來我做了官,姨娘想我是做一個為萬民說話的官,還是不為萬民說話的官?”風秋眉道:“我當然想你是為萬民說話,可我也希望你平安無事。”李予明又問:“要是朝堂有小人犯難,我是否撇萬民?棄君道?圖個安然?”“混賬!”風秋眉一向是個直爽人,耐著性子和李予明說這些,也都是因為自己是長輩,既是長輩聽到李予明所言,難免震怒,便道:“枉你讀了那么些年的圣賢書都讀哪去了?撇萬民!棄君道!你怎么不大逆不道?你考取功名,加官進祿,做一個官當做一個好官,好官能為萬民請命!好官能替君主分憂!好官朝中奸佞當道,便斬之殺之!不畏艱阻,急流涌上,哪怕置生死于度外,也縱不能同流合污。做了官,必是一個好官,一個壞官,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想兩面做人,那便做不得官。”李予明恭恭敬敬才道:“姨娘教訓的是!予明謹記教誨!”這個樣子,風秋眉愣是定了半晌,才恍然明白,竟一個字說不出,又過半晌,才道:“你們李家,真的是讀書世家!你……”李予明道:“我知道姨娘都是擔心我!姨娘放心,不管怎么說,我都已經答應了肖前輩,這件事斷然沒有撒手的道理。姨娘也說,做好官為萬民請命,肖前輩也是萬民,他有托于我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他。我會謹慎再謹慎,決不讓自己陷入險境。姨娘休息!予明告退!”李予明出去,穆爭在外面。秦姨進來,風秋眉才想道:“說不讓自己陷險境,今天差點就……”秦姨說道:“孩子大了……”“是啊!各有主意了!”風秋眉感慨。

銀寶端著肖雪緣浸了血水的衣服,出了房門,正碰上來看望的李陽伍叔毛二柯巧梨花木。柯巧一見那血水,便猛然一陣腥膩,上下翻涌,目里眩暈。當時就倒,眾人一驚一慌,忙把柯巧扶進來,坐了下來。米百合給柯巧把脈,只是面色古怪起來,還嚷著:“姐姐,我肯定是看錯了,果然我學醫還是差勁?”米百合讓了位,肖雪姻來為柯巧把脈,也是神色一變,看了柯巧一眼。柯巧見問:“雪姻姐,我怎么了?”肖雪姻道:“喔!沒事的!你是這兩天太累了!”柯巧不信:“太累了?我之前也干這么多活也沒事啊!雪姻姐,我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我得了什么厲害要命的病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柯巧想著害怕哭了起來。肖雪姻語忙無措了:“不是!沒有!”柯巧更加相信自己得了大病,嚷著:“一定是……一定是……你怕我傷心,都不告訴我是什么病?一定是……”柯巧哭的更傷心了。肖雪姻道:“不是……柯巧,你聽我說……”“我要死了……”柯巧還道。毛二見柯巧傷心成這樣,就要上前。但是,“你是要當娘了!”肖雪姻說了。什么?毛二的腦海里炸開了,眾人剛才還心里一沉,想著柯巧說“我要死了”!現在,全然不知怎么回事?都懵了。柯巧哭哭啼啼歇住了,原來,肖雪姻想到柯巧的女兒家清白,才吞吞吐吐,想一個人的時候告訴柯巧,可是,柯巧這姑娘也太敏銳了。還是米百合先道:“那我剛才是把了喜脈?沒有錯了?”肖雪姻點頭。肖雪緣冒了一句:“那,爹是誰啊?”大家都看去坐在床上的肖雪緣,米百合確信無疑:“一定是天晢!”“不會吧!”銀寶否道。米百合更道:“我親眼看見他對柯巧動手的!我說他怎么忽然對柯巧這么好了!還幫柯巧洗碗!”“真的嗎?柯巧?”銀寶問道,柯巧低著頭,什么話不說。這無疑就是。沉默,往往最后都是答案。肖雪姻道:“還是先讓他回去休息。”扶起柯巧,送了回房。“雪緣,你沒事吧!”“沒事。”梨花木到雪緣的跟前,問道。李陽看了一眼,伍叔還在原地,毛二這傻小子,徹底愣住了。他當娘?他要當娘?那不是就是我要當爹了?嘿嘿!可是,他還會生我的氣嗎?他還在生我的氣嗎?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李予明從風秋眉房里出來,入夜已深。肖雪姻送了安胎藥給柯巧,出來碰上了李予明。兩人見道:“李大哥,”“雪姻,”李予明還問道:“柯巧怎么了?”肖雪姻道:“他有喜了。”李予明也是一愣,兩人都沒說什么。肖雪姻走了兩步,還道:“李大哥,給你添麻煩了。”這還有話,肖雪姻不知道該說不該,但是想說,肖雪姻道:“我不恨米松,我只是想要一個公理。我想讓李大哥知道,我不是想報仇,也從來沒有恨。”“知道。”也道:“放心吧!你沒有麻煩,這些事,本該是要做的。”肖雪姻的心里很安寧。

清晨,柯巧在院子里打水洗衣裳,毛二又早早的來了,惶惶的叫道:“柯巧,我……”這些天,毛二早上來的都特別的早。每回,柯巧別開過去,若無其事。這回,毛二算機靈了一次,上來幫柯巧打了水,嚷著:“我來。”柯巧就水洗漱后,洗起衣裳。毛二還道:“這也我來。”柯巧拍了毛二的手,還道:“要你來干什么?”柯巧總算說了句話,毛二一高興,還柯巧問道:“你早上來這么早到底干什么?”毛二道:“你總算跟我說話了,這些天,你都不理我。其實,我還……我是想跟你說,柯巧,你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真的……挺喜歡你!不!是很喜歡你!你不理我的這些天,我很擔心。”柯巧道:“你真的,會對我好一輩子?”毛二道,握緊柯巧的手:“我發誓!千真萬確!一輩子對柯巧好,決不虛言!像你這么貌美如花又勤勞又聰明的姑娘,能讓傻小子毛二娶到,一定是幾生修來的福氣,我當然會對你好。”“說的好聽!”柯巧仍道,毛二一急道:“那我們成親后,我把家里所有的錢都上交。”“你愿意嗎?”毛二試著問道。從始至終,柯巧在水里的手,都任由毛二握著。毛二很緊張,心跳也很快,等著柯巧說“我愿意”可是,柯巧道:“我餓了。”毛二反應過來,“我去西街買最大最好吃的肉包子來。”“我想吃酸菜的。”柯巧說道。毛二想道:“兩個都買。”高興的去了。柯巧洗衣裳,臉上露出笑容。伍叔起了個早,開門出來看到柯巧,忙跑來:“哎!不是要你多休息,你怎么還早上起來洗衣服?剛懷上孩子特別容易動胎氣,你真的要小心啊!”“五叔?”伍叔一邊說著,一邊拉柯巧起來,坐了柯巧的位,還道:“我來幫你洗。現在開始,你只要能坐就坐能站就站,想休息休息,要做什么,我幫你干!”五叔嗎?這是伍叔?柯巧都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五叔,還是我來吧!”“不不不!你就休息!”不由分說,伍叔真幫柯巧洗了衣裳。梨花木喜歡早起,每逢天亮便起來在廚房里坐著,一次,李陽撞見,過來問:“起這么早?”梨花木道:“以前都是天一亮就起,習慣了。”李陽還問:“起來讀書?”梨花木道:“這是我問予明先生借的,在家時,娘會讓我早起梳妝打扮,也教我做許多事,其中也有讀書認字。”梨花木靜靜的說著。抬眼去看外面,又似往上看了一看。

“一幅畫?五十兩銀子?”天晢回來時,跟大家這么炫耀。米百合道:“你也知道!你當爹了多了個孩子該賺錢了?”天晢還笑,還在自喜中,“我請你們吃!說吧!你們想吃什么?無論是這里的還是別家的,都可以!一人一樣!隨便開口!”“哎!等等,米百合你剛說什么?”天晢反應慢了。米百合道:“我們都知道了!你跟柯巧的事!”羅藍也道:“其實沒關系的,你也不用請我們吃東西,你跟柯巧直接把婚事辦了,我們吃酒。”羅橙繼道:“柳姐知道這事,現在在給你們繡花好月圓呢!”“他們什么意思?”天晢看去一旁的穆爭和李予明,兩人都沒說話。“銀寶?”天晢叫道。“哦!百合姐姐沒讓我跟你說,本來以為你不知道,給你驚喜!”“你明白說!”天晢還道。銀寶道:“你不是跟柯巧在一起了嗎?柯巧懷孕了!你要當爹了!”“恭喜啊!”包來剛好出來,道喜了。天晢怔在原地,還道:“你們沒必要玩這么大吧?”包來道:“剛聽到你說的一幅畫,賣了五十兩?這是真的?”“當然!”天晢道:“我畫了一天一夜!你們不會知道!”尋常人是不能知道。米百合來道:“誰跟你玩了?我們是認真的!你不會不想認吧!”天晢道:“拜托!我真心在雪緣身上,怎么可能對柯巧做什么呢?你們肯定是弄錯了!銀寶,你也是!都不知道給我說兩句。”“可是,”銀寶說了:“你確實會花天酒地啊……”天晢只好道:“柯巧人在哪兒?我必須要問他!這是不是他跟你們說的?”米百合又道:“我親眼看見的。”天晢仍道:“我跟他關系是好,也不能讓我背黑鍋!雪緣知道,一定難過。”“才不是!雪緣一點都不難過!還很為你高興呢!”“喂!你怎么這么說?”米百合和天晢一說一搭,兩人一起去找柯巧。羅藍也跟著去了。

“毛二,你跟柯巧……”李陽叫來毛二,在房里問著,剛說了話,毛二已道:“館長你知道了?我跟柯巧是真心喜歡的。”“所以,他的孩子……”李陽道,毛二又道:“是我的,我們在一起了。”“你真是給我下了一道難題!”李陽嘆道,毛二沒聽清就問:“館長,你說什么?”李陽道:“你怎么不跟大家說?”毛二道:“是想說的,沒想好怎么說?我也覺得突然……”“走吧!一起下去!”李陽起身,和毛二下來。天晢米百合來找柯巧,羅藍跟來。見著柯巧,天晢就問:“柯巧,你還好吧?”米百合道:“怎么?關心了吧?”柯巧還沒說上話,天晢又道:“見人先問好,這是禮數。”柯巧才道:“天晢你回來了!我沒事!”天晢才問:“你是沒事!我有事!他們說,你懷孕了,你要當娘了,我真是恭喜你,可你怎么跟他們說跟我有關系?”柯巧道:“我沒說啊!是百合說的!”天晢看著米百合叫道:“米百合?”米百合也道:“可你沒否認啊!”柯巧道:“我當時忘了。”米百合徹底驚了:“這也能忘?”天晢道:“孩子他爹在哪兒!你不會被拋棄了?”說話毛二從外面來:“呸呸呸!不可能!”羅藍直呼:“毛二?不會吧?”毛二高興道:“羅藍,你要準備紅包了!我跟館長說好了,要在咱們這里請大家吃喜酒。”驚天地泣鬼神。羅藍當下就這六個字,“毛二你太快了!”

肖雪緣在房里無事可做,運功打坐,直覺精神氣爽。門外敲門,“誰呀?”“是我。”“進來。”過后,看到李陽推門而進,肖雪緣坐在床上,蓋了被子。李陽來,放了東西在桌上,說道:“這是片兒糕,你喜歡的。”肖雪緣直望李陽,剛想說,李陽又道:“我在外面碰到越九英,他讓我帶來。”肖雪緣雙目一瞪:“你出去!”李陽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覺得肖雪緣是很認真,這一聲不吭走了。肖雪緣躺了下去,還捶床蹬足,“泥羊!你混蛋!越九英會找你?越九英每回都找銀寶!”竟不知怎么想的,越九英見了李陽殺之心都有。米字酒家米多為請了君渝來,君渝來道:“今天找我過來,應不是談買賣吧?”米多為道:“君渝姑娘怎么知道?”君渝道:“前兩天我們才談過!”米多為笑道:“今天找姑娘來,是想讓姑娘看樣東西。姑娘,請看!”君渝來到米多為在的桌旁,看到桌上,幾張曲譜。君渝看了一會,方才看出明白。“這是古曲?”“知道姑娘一定會認得。”米多為說道:“我從小就喜歡樂曲,收藏了許多的曲譜,只是悟性不夠,沒辦法把它們吹好。”“這些古曲確實精妙!不過沒關系!我帶你吹!”果真是!君渝見到古曲很是喜歡,當下拿起桌上放好的竹簫遞給了米多為,自己則從袖里取出紫簫來。這些古曲都是米多為這些日子,讓人尋來的。只為博佳人一笑。像米多為說的悟性不高,曲子吹起來確實不好,君渝很有心慢慢吹來,和米多為一起,只聽這臨都城里兩段簫聲分明,一前一后,高低無序,漸漸模糊,不覺間兩段相合,再聽,竟分不出誰此誰彼。君渝和米多為吹曲,屋里點起了燈,外面也有無數燈火起,才意猶未盡。歇道:“今日到這。”“時候不早,我送你回去。”米多為說道。君渝也道:“不用了!就在前面。”說起來,天音香和米字酒家還在一條街上。

回來天音香,君渝意外的發現,李陽竟稀有在這二樓,獨自飲酒。君渝笑笑過來,這里無人,君渝放心的道:“什么情況?一個人喝酒?該不是我讓你找心上人,你找到了,然后人家不喜歡你?拒絕了?”李陽見到君渝,也說道:“胡說什么?不過喝回酒而已!”君渝又道:“哦!我記得!你不是隨便喝酒的人啊!對對對,偶爾偶爾會有!是吧?”君渝的笑意更加讓人毛骨悚然。李陽沒往下喝,君渝卻拿起酒豪氣的干了一口。還道:“說吧?到我這來,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咱們一杯酒的交情!”君渝舉著酒壇,這話君渝說過。李陽還道:“說什么?不是你說的!只是覺得有點悶!到你這坐坐!”君渝問道:“哪里悶?”李陽說不出:“不知道!”君渝又道,滿滿好奇:“你都干了什么?”李陽道:“我能做什么?就是做了一個好人!好心好意給他送他喜歡吃的,他沒有謝謝還生氣了。”李陽訴出于口,君渝窮追不舍:“不會啊!換作我我會很高興的!你怎么跟他說的?”李陽道:“我說是另一個人讓我帶來的。”君渝忍不住了:“哈哈……”“你你送東西還假說他人!哈哈……”李陽才發覺,剛剛都說了什么。君渝還問:“他?誰啊?”君渝好奇更盛,作小女兒家態看著李陽。李陽不禁道:“你這樣是干什么?”李陽飲酒,君渝問著:“我萌嗎?”李陽誠實道:“跟你年紀不符啊!”君渝又道:“那又怎么樣?就說萌不萌?”李陽一時沒說話,君渝道:“我聽說,最近你那里有個小丫頭傷了,他沒事吧?”君渝問的是雪緣,忽然看到李陽臉上似閃過一絲不明,君渝還道:“不說?我猜!你身邊的幾個丫頭,肖雪姻知書達禮,米百合活波任性,銀寶不拘小節,肖雪緣……你心動了!”君渝雖坐不成相,說話時,卻始終看著李陽,一雙慧眼如炬。李陽問著:“你明知道米百合和刑弈有婚約在身,你還這般喜歡他,他們可是年底最晚正月里就要完婚了。”李陽的話讓君渝大吃一驚,君渝沒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的是他?”李陽道:“你掩飾,都在我面前。旁人看不出,我都給你當了一回擋箭牌。還記得,花好大會。我不是問你,你居然會有心情去游湖?”“草!那你七夕還故意問我?”君渝騰的站了起來。李陽道:“你不是也樂此不彼嗎?”“你狠!”君渝復又坐了下來。過了會,還道:“所以,你承認你喜歡那個丫頭?我們倆婚約是假的,要不,我幫你去跟他說說?”李陽拿酒杯的手,不禁松了,說道:“你還沒說?”君渝很有默契道:“有什么好說的?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婚約怎么了?他們又不互相喜歡!”君渝悠悠笑著。李陽默默道:“天晢是真的。”“天晢啊!”君渝也道:“嗯,他一向是重情重義。”“你不問雪緣的意思?他現在總該知道自己要什么?”“喜歡,別后悔!”

肖雪緣趴在桌上,忽然想著:“姐姐,我想回青山了!”肖雪姻聽了,過來問:“怎么了?”肖雪緣道:“想師父了!”“嗯,”肖雪姻也道:“我也想。”看的出來,肖雪緣道:“姐姐還不想回去?”米百合寬了衣裳,鋪好了床,這會過來。也道:“好好的干嗎要回去?姐姐要回去!我還舍不得!”肖雪姻道:“雪緣,你有心事?”是,肖雪緣這病可不僅僅是傷。肖雪緣道:“我隨便說的。”米百合想道:“是不是天晢又招你了?”肖雪緣道:“沒有。”恰好,銀寶倒水回來,輕快的步調,也來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天晢又怎么了?”肖雪緣道:“銀寶,我想問你,阿鐺跟天晢的事?”銀寶道:“你是說你跟天晢嗎?你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嗎?”米百合道:“天晢不是說雪緣是他未婚妻嗎?”銀寶也坐過來:“那是過家家說的!”“過家家?”肖雪姻也不明白了。銀寶道:“反正阿鐺跟天晢都是私下,雪緣姐姐,你的婚事只有老夫人說了算,你的將來也必定是臨都城的上佳公子,洛旁沈先……天晢沒可能!”“這算怎么回事?難不成雪緣要跟我一樣?”米百合說道。肖雪緣道:“銀寶,那阿鐺對天晢是?”“很好啊!”銀寶說道:“我跟阿鐺天晢在一起的時日只有兩年,我不是從小就在天晢身邊,我在跟天晢之前一直都是跟師父在一起。其實,雪緣姐姐,你不必要為了天晢苦惱,緣分這種東西誰說的準呢?你小時候喜歡什么長大以后未必,但是你長大以后喜歡的一定是重要的。”“是這樣嗎?銀寶?”肖雪緣問著。米百合也道:“那還有青梅竹馬呢?”“兩小無猜,從不分開,青梅竹馬也是從小到大啊!雪緣姐姐跟天晢整整分開了五年,雪緣姐姐一直向前,但天晢呢還在原地。”銀寶說著。肖雪姻不禁道:“有時候,真為天晢有些擔心!他看起來并不是那個樣子,卻總是一副那個樣子。”銀寶又道:“在我看來,雪緣姐姐跟天晢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別看天晢身邊時不時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找他,其實,那些人都只能是狐朋狗友。從小,天晢算是孤兒,寄居籬下,那些正牌的王孫公子,哪一個會把天晢當做真正的朋友?沒有的!唯一真心對天晢的只有四姐,天晢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自己的爹娘從來沒見過,卻總是放在心里,何況?你這唯一的一個朋友,忽然之間死了?又忽然之間活了?天晢倍感珍惜還不及?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友情還差一點才是愛情。”“銀寶。你好厲害!你居然能說這么多?”米百合看呆了。銀寶道:“因為我比你們都小!”肖雪姻道:“你是說個子嗎?”呵呵,肖雪緣笑了。四人一同笑了。

李予明受沈先邀請前去清坊會友,清坊是讀書人常到聚集之地。每在大考之前,應考的書生,都會出去走動,這是一個常例。肖雪姻坐在廚房里為柯巧熬藥,米百合在這外面攔住來的天晢,米百合道:“天晢,過段日子就要大考了,你怎么還這么悠哉!又不看書,又不會友的!”天晢道:“誰愛考誰考,反正我不考。”米百合又笑:“你是知道自己準考不上!也是,憑你這點學識還不足以明大哥的一根頭發。”“切!他那個書呆子?我告訴你,不要看我好像才學淺薄,我知道的,還未必誰趕得上誰?”天晢不屑。進來廚房,肖雪姻也道:“你姨父還挺希望你考上功名,你不去,要怎么跟他說?”天晢道:“爹娘沒回來,我就不功名加身。功名什么的我沒興趣,除非我爹我娘讓我考。”肖雪姻道:“海大人對你也有養教之恩吶!”米百合又過來:“明大哥才不是書呆子,明大哥是我見過的所有讀書人當中出類拔萃最最出類拔萃的。”天晢還道:“明大哥,你叫的再親也沒用!人家不是你的。”米百合聽了:“我樂意!你怎么著?”天晢欠道:“要我怎么著嗎?他都已經不領你的情了!”“你,”米百合一跺腳,天晢還道:“他是從來沒領過你的情。”天晢忽然笑了!肖雪姻所說,其實,真正的是天晢不愿功名利祿,什么父母回來,不過是天晢的托詞,當然天晢也不能篤定爹娘叫自己考功名,自己會不會!也許會!天晢和米百合的聯盟還在,一想到聯盟,米百合更跺腳了!好!你不仁,我不義!哼哼!也道:“我告訴你,昨晚我聽雪緣夢話喊了館長的名字。”天晢一聽,果然不淡定了,“喂!你說真的?”“你不要亂說話!”米百合笑著道:“想知道?”還道:“我不說了。”之后,不管天晢說什么,米百合都不說了。天晢讓米百合忽悠到了,米百合的心里樂開了花。仍到肖雪姻身邊,一邊道:“明大哥跟京生出去會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天晢,你為什么不去啊?”天晢只好把剛才的話都吞了下去,說道:“我去干嗎?我又不是沒去過。”米百合還道:“你也會去那正兒八經都是讀書人在的地方?你不自行慚愧?”天晢笑道:“呵!笑話!說你無知呢!那什么正兒八經讀書人在的地方,不過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吟詩作對唱小曲。”“不可能!”肖雪姻道。天晢繼續道:“要么說你們不諳世事,真以為他們會友是什么大事!知道他們去的地方嗎?清坊,自古以來所有的讀書人都愛去那兒,那兒其實就是官家的青樓。”“你胡說!”米百合起來道。天晢仍道:“不過那個青樓里面的女子個個都是才藝色佳,他們賣藝不賣身,也不一定!碰到喜歡的也會賣身。想想啊!一群風流倜儻,文貌雙全的才子書生從來沒碰到美色卻能和一邊能與你吟詩作對能與你撫琴歌唱還能與你月下談心的佳人,嘖嘖!人生幾許!夫復何求!”忽然聽到什么聲響,原來肖雪姻把手中扇火的扇子狠狠的拍在了藥罐上,天晢米百合不見此時的肖雪姻,一向平易溫和的臉布滿了雷云。

李予明清坊回來已是第二日,在后園碰上了肖雪姻,李予明叫道:“雪姻,”往常肖雪姻一定會叫“李大哥”,這次肖雪姻卻從李予明身邊走開。一句話也沒有,李予明莫名所以。連著兩日,在房中讀書,李予明竟心神不定。讓穆爭知道,以為李予明生了病坐立難安。便還是找肖雪姻,“兄長兩日也不知怎么了?神魂恍惚我怕他是生了病,眼下他要是生了病可就不得了。”肖雪姻道:“我知道了,我會去給李大哥看看。”心里也想著,這時候,要真是病倒了可就麻煩了。肖雪姻煮了安神湯去看李予明,果然如穆爭所說李予明并沒有坐在那里溫習,而是在屋里徘徊。見到肖雪姻,李予明仿佛松了一口氣。“雪姻,”李予明叫道,肖雪姻放下安神湯,“李大哥,穆爭擔心你病了,我來看看。”“為什么這兩天你一見我就走?”李予明問,肖雪姻道:“李大哥是人中龍鳳,雪姻只怕日后高攀不起。”李予明更是疑惑,“怎么說起這話?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人中龍鳳,更不覺得你我之間還有高攀之別。我對你如何?你一點不知?”肖雪姻道:“李大哥對雪姻自是好的,所以雪姻才會尊李大哥是李大哥。”李予明還道,不覺心中有些心動:“只是李大哥嗎?”肖雪姻道:“李大哥想說什么?不說!雪姻怎么會知道?”李予明愣了一下,肖雪姻也沒想到自己為什么會說這話。李予明道:“你是怪我!沒跟你坦白!是嗎?”肖雪姻面紅耳赤,忽然覺得心跳的很快。李予明道:“好!我告訴你!雪姻,我想跟你在一起!”從什么時候想的,在一起一輩子,千言萬語都在李予明握住肖雪姻的手。這一刻,肖雪姻都知道了。肖雪姻覺得包圍自己的是李大哥的深情,而自己回應的則是情深。“李大哥,”肖雪姻撲進李予明的懷里。

銀寶和肖雪緣一同來到天音香,肖雪緣來見君渝。銀寶在外面閑逛,看到越九英的身影。越九英匆匆忙上來,撞上一個婦人,婦人身著仙霞,“不好意思。”“沒事。”在天音香的燈彩下,越九英看到銀寶,還迎上去:“你也在這兒?”銀寶高興道:“嗯,你剛才撞到琴嬸了,你有沒有說對不起啊!”“我說了。”越九英道。琴嬸還看著這里,也過來道:“銀寶,你是跟天晢一起來的?”“沒有,我是跟雪緣姐姐一起來的。”銀寶說道。“我四姐也來了?”越九英問。“你要見他嗎?”銀寶也問。越九英道:“改天吧!哎!我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怎么樣?”銀寶一口應下:“好啊!什么地方?”銀寶說著和越九英一起走了。

肖雪緣來見君渝,在君渝的房里,肖雪緣聽到有生以來最荒誕的一件事。雖然肖雪緣所記的有生并不多。“其實,我跟你的館長,是假婚約!”君渝不會拐彎抹角,有什么說什么。“什么是假婚約?”肖雪緣問。君渝道:“就是當初對對子招親的時候,我們說好了這樁婚事不作數的!”肖雪緣不解還有些茫然:“你,你們……在兒戲嗎!”君渝道:“只當是吧!雪緣,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人從不認真生活,我就是!”還道:“放心吧!我是有喜歡的人!所以,你的館長還你留著吧!”肖雪緣問:“那,他怎么辦?”君渝道:“不知道啊!”還道:“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天晢?”“君渝姐姐,”肖雪緣嚷著站了起來,才發覺自己失態,“君渝姐姐問的好奇怪!要是沒什么事我先走了!”君渝遲遲好久才記得:“看這個反應!他肯定喜歡你們當中一個。”李陽從天臺外面進來,“這就是你叫我來的事?”君渝才道:“別這樣嘛!我可是給你創造了一個機會,要怎么辦?看你的了!找個時候,帶他去桃林吧!有什么話在那里說好了!”說著,君渝就要出去。李陽問:“你怎么知道桃林?”洛旁說過,那里很少有人知道。君渝還道:“很少有云上知道的我不知道!”云上?似乎有很久沒有見到了!李陽想問云上的事,君渝已經出去了。

從天音香出來,肖雪緣沒回老酒樓,只在臨都城走了一走。肖雪緣看見了蘇梅,上一次,蘇梅和他相公一起在紅霞錦,也叫肖雪緣看到,當時,肖雪緣還碰到了胡萊,和胡萊一起看著蘇梅。這一次,是在金手回春,蘇梅一個人拿了藥出來,那是安胎藥,肖雪緣知道也看到蘇梅有了身孕!一個不小心,蘇梅的藥掉地上,肖雪緣沒有上前,已經有人過去,幫著撿起來。謝謝!我送你回去!胡萊不經意又來了。天黑了下來,肖雪緣又逛了一逛。忽而見了一人,也驚詫道:“你怎么還沒回去?”夜市邊,肖雪緣愣了片刻,也道:“你為什么這么說,我怎么還沒回去?”怎么說?這人在想!不能說剛才在天音香君渝的房里他也在?李陽只道:“走吧!”肖雪緣不禁問:“去哪兒?”看肖雪緣眉間不展,李陽想了君渝所說,帶肖雪緣來了桃林。再見桃林,一陣清香透著甘甜,有木之芳有藤之澀,肖雪緣無比熟悉!看著李陽,點了幾盞燈!肖雪緣說道:“這里,我好像來過,在夢里的時候,我夢過這個地方。這是什么地方?”肖雪緣問著。李陽道:“我聽洛旁說,這應該是一個私地。”“洛旁大哥?”肖雪緣疑問,停了腳步,忽看李陽漸前的背影,不禁喊了:“弈哥哥,”追上前去,只見李陽奇怪的看著,也問:“你喊什么?”肖雪緣見是李陽,也不知怎么了?只覺得心頭迷霧茫了。肖雪緣還道:“到這里做什么?”李陽說道:“看你眉間不展,心中有事,想你散心!”朋友之間所謂的關心嗎?似有一種牽絆!“有那么明顯嗎?”肖雪緣嘟喃了聲。“你說什么?”李陽沒有聽到,肖雪緣又道:“沒有。”“這里很好!真是一個好地方!”肖雪緣說著。李陽站在那里,眼里的人,好像突然之間沒有了心事!這種如釋重負!說不出道不明!李陽有些著迷,也不知為什么也許李陽早該想這么問了:“你喜歡天晢嗎?”肖雪緣遲疑:“我不知道!”怎也沒想到李陽會問了!不知道?肖雪緣:我不想辜負天晢,但是我心里只能有一個人!我不知道阿鐺對天晢怎么樣!但是我知道,肖雪緣喜歡李陽!“李陽!”肖雪緣轉過身,李陽近在咫尺,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就在身后的,也許那話過后他就在了,肖雪緣心里暗罵,虧還是一個習武之人!竟一點不覺……看著這么近的臉龐,肖雪緣不禁屏了呼吸,李陽低了頭……錯綜復雜都丟給了同樣出自內心的感受!李陽從未如此感覺……

所謂的好地方不過是上回一起吃糖人的河提,越九英帶銀寶到這里,兩人坐下。靜靜的,看著河水,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見。越九英身上一直帶著一樣東西,此時給了銀寶,“給,”還想說上回打架這是謝禮。銀寶看到,已在說:“你怎么知道最近是我生辰?”越九英一愣:“你也是最近的生辰?”“嗯,你也是嗎?”銀寶說著,打開越九英給的香囊,還道:“這么巧嗎?”然后,看到一顆小小珠子在手心里,居然放出淡淡的藍光像冷月一樣,不!比月亮多了一點顏色,很是好看很是喜歡。“珠子?藍色的玉做的珠子嗎?”銀寶沒有見過,真心的歡喜。越九英看著,只覺銀寶不識物的樣子更是憨俏!銀寶還道:“這么小,掛脖子小了,做耳環又好像大了點,也只有一個。”“謝謝你啊!”銀寶回神來盯著越九英,越九英輕淡的道:“小事一樁。”是嗎?七百兩,買下老酒樓的錢。這個銀寶不知道,不然哪里還敢收下。越九英也不打算說,錢就是花出去高興了,快樂了什么都好!這是不差錢!越九英看著前面好像那里有什么似的!剛才銀寶的歡喜已經讓越九英跟著也愉快。銀寶仔細看了越九英的全身,上上下下,“該有的他都有了,他送我一件禮我送他什么好呢!”銀寶完全把這個小禮當做今年過生辰的禮了。似乎越九英察覺,主動說道:“過意不去!就送我一個錢袋吧!看你身上的那個,你的錢袋自己做的?還不錯!”銀寶道:“你身上的那個還是新的。”越九英聽了,取了錢袋,拿出銀錢隨手扔了,轉過頭,還道:“現在沒了。”銀寶直看傻了眼……

回到老酒樓,眾人正準備吃飯。肖雪姻做了湯,請了李予明。李予明方要吃上,見銀寶回來,肖雪緣李陽也一起回來,看到李陽,李予明從未見過李陽的臉上有這樣的生澀,也看肖雪緣,只見和雪姻說了句便回房了。李陽也是,李予明手里一頓,瓷羹落了碗里,肖雪姻見到:“李大哥,”“哦,沒事。”李予明心里不能平靜。只在和肖雪姻兩人時,李予明在夜色中,“我恐怕自己錯了!”“李大哥為什么這么說?”……“我做主予陽和君渝姑娘的婚事,也許不該……”“從古至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大哥是長兄,長兄如父。李大哥沒有錯!”“雪姻,如果父母之命不是心愛之人!那該怎么辦?”肖雪姻愣了一下,搖頭笑道:“李大哥這可難倒我了!如果是我我大慨不能像百合那樣!百合他從來不相信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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