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輛黑色轎車發出陣陣轟鳴,在高速路上以一個奇特陣形開過,除了落在最后的那輛車外,其余四輛車圍著一輛載著特殊身份之人的車,以眾星拱月之勢在路上行駛。
每輛車上都坐著四人,除了雪椰和徐生外,其余所有人都是第六組的成員,這是一個整整有二十二人的戰斗小組,論其整體編制可能比其他小組小上一些,但成員絕對可以算是精銳,這一點從軍方愿意將任務交予他們完成便足以看出。
這條路的限速是一百四十公里,但護送任務畢竟追求的是保險性,六組需要將一切具有威脅性的因素排除在外,因此在葉遠情下令仔細觀察周邊路況和可疑車輛的同時,車隊的整體時速也被壓在九十公里以下。
徐生他們便坐在最后一輛車上,有徐生和季巧英兩位高手在此,多少有些為團隊殿后的意思。當然,這二人都不介意此事。
此時,通訊器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波聲。葉遠情眉頭一陣,按下開關,通訊器中立馬傳來一個聲音:“D45,后方似乎又一輛龍擎以一百四十公里的時速靠近車隊。”
葉遠情嘖了一聲,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起通訊器喊道:“距離還有多遠?”
“兩分二十秒后便便能追上我們。”
“給出警告,說這是國防部在執行軍令,還有,把影像傳過來。”
通訊器那頭的人應了一聲,車載屏幕上很快出現了隨行的路況鏡頭,一輛青色的龍擎大功率跑車出現在屏幕上。精通機械改裝和構造的關月終湊上去,略微掃視一眼便知道這車的不凡。
“改裝過的,花了不少錢,買車的錢估計都沒有改裝花的多,這一來一去沒六百萬拿不下來。”
“龍擎系列在跑車中本來就算是貴的行列了,有什么人會花這么多錢用來改裝。”
“不好說,有錢人的心思老大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懂了,我以前受邀前去改裝跑車的時候那些有錢人也是幾百萬幾百萬地花錢。不過僅從外觀上來看,這些錢花的還算物有所值,防彈玻璃,減緩沖擊的車頭車尾用材,還有輪胎的改裝……能和這種輪胎配備的制動系統可不得了,即使車胎被打爆了,這輛車說不定都翻不了。”
鏡頭畫面是由國防部專門配備的無人機所錄制,無人機的信號直接和D45車輛相連,而葉遠情又有權力調控所有車輛的鏡頭。在無人機拍到這輛龍擎的車頭標志時,他眉頭一皺,暫停后將畫面放大。
“這是……”季巧英看著由三條白色橫線組成的標志,“這不是龍擎的車標,是鄭家的家徽。”
“他媽的,果然麻煩來了。”
葉遠情暗罵一聲,拿著通訊器繼續問道:“怎么樣,警告過沒有?”
“警告已經發出了,但沒有收到回應,目前仍在設法聯絡……老大,那輛車上的標志是……”
“我和他們打的交道比你多,不用你教。”葉遠情不留情面地懟了回去,道:“繼續跟進。”
“你們說那輛車,就算車胎被打爆了也不會出事,是嗎?”徐生突然出聲,在座幾人雖然不明白他意欲為何,卻隱隱有種危險的感覺。
“這個嘛……說沒事肯定是夸張的,但有制動系統和安全氣囊的保證,至少不會出人命。”關月終硬著頭皮回答道。
徐生微微點頭,搖下車窗,大風和噪聲一擁而入。而就在眾人從不解到驚懼的眼神中,徐生熟練地掏出手槍,上膛,對著已經進入可視范圍內的龍擎車胎開出一槍。
龍擎車胎通體用特殊橡膠制成,堅韌無比,尋常子彈若非在短距離內,也難以發擊穿車胎。但車胎中間的轉軸用的還是正常材質,而徐生的子彈便如露出毒藥的毒蛇一般,一擊命中敵人的要害。
而現在,便是向獵物體內注射毒液的時候了。
高速行駛的龍擎司機只聽見一聲急促的槍響,接著顯示屏上便閃爍著自己已經數年沒有看見過的紅光,顯示車輛左前車胎受損。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車胎已經自行崩壞,如同解體的玩具一般,復雜的金屬零件一個個跌落,車胎停止轉動,整個跑車都向左前方傾斜。
司機一咬牙,憑借著最后一點清醒的意識按下紅色的應急按鈕,方向盤往左邊一打,整個車身連著左邊的底座在高速公路上摩擦出一片火花,最后轟的一聲砸在護欄之上。好在制動系統已經將車速極大地減緩,否則這一撞后這輛龍擎說不得會飛出護欄也未可知啊。
“嘶……”司機痛呼一聲,雖然有彈出的安全氣囊緩沖,但他額頭仍是被飛濺的玻璃劃出一道血口。但此刻不是自顧自痛呼的時候,他趕忙轉頭對著后座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看起來年過五十的中年男人問道:“管家,您沒事吧。”
“沒事。”管家捂著腦袋和心臟,雖沒有受傷,但驚嚇和沖擊還是讓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也幸好司機經驗豐富,關鍵時刻做了最正確的選擇,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僅僅是受到驚嚇那么簡單了。
司機和管家把安全帶解開,從破爛的車門里艱難地走了出來。要說這輛改裝的龍擎確實算是物有所值,受了那么嚴重的損傷,車門居然還沒被擠壓得變形到無法正常開啟,也沒有漏油的情況發生。
管家拍了拍衣服,看著眼前和已成一塊廢鐵的龍擎,臉色不禁難看到了極點:“那群混蛋做了什么,車子怎么會突然出故障?”
“好像是有個人拿槍射了車軸。”司機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你說什么?”管家心中咯噔一聲,頓感不妙。
“我看見有人從車窗里開槍,之后車子的輪胎就出現了機械性故障,結合這兩點來看,應該是子彈射到了車軸里。”司機把捂著傷口的手放下,一瞥滿手的血色,呲了呲牙說道。
“那群混蛋難道沒看到車上的家徽。”管家喘著粗氣,不可置信地說道。要知道這次出事,他在鄭家的地位說不得便會受到影響,要是被鄭英笑認定是個無能的人,陪在他身邊數年的管家更是知道自己會遭遇什么。
“按理來說……這個距離下,他們應該是能看見的。”
“也就是說,他們看見了家徽,還主動向我們的開槍。”管家深吸兩口氣,勉強平靜了下來,對司機說道:“把電話給我。”
……
一槍過后,除了繼續開車的葉遠情外,關月終和季巧英都看清了那輛龍擎是如何一輛張狂的跑車化為一堆廢鐵。在感嘆徐生的槍法之準,不愧是有資格享有獨立決策權的組員之時,更是驚嘆于他的膽色和狠厲。
一種比聯邦軍人更加果斷和決絕的狠厲。
“這下,鄭家可不會善了。”關月終嘟囔了一聲,即使是他這個對政事和人情世故不太感興趣的人,也能預料到接下來的風云涌動,說不得連不少大人物都得陸續下場。
“既然我們已經發出了警告,他們這個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就算上了法院,給他們戴上一頂藐視軍方的帽子,他們也未必能如何。”季巧英說道。
“他們怎有可能給你一個上法庭的機會呢?”葉遠情搖了搖頭,深感自己的組員還是太年輕:“不過你們確實不必太過焦慮,這項任務是由國防部長親自簽署的,就算是鄭家的家主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反對,至于一些陰損的招數……鄭家家主用不出來,他的大兒子也用不出來,但鄭英笑那個狗娘養的東西我倒是一點都不懷疑。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大事,注意一點就好。”
徐生有些意外地看了葉遠情一眼,他本以為這個名字上的組長會就自己的魯莽行徑大發雷霆,誰知他雖然清楚鄭家的勢力,依然不將此放在心上,連稱呼鄭英笑也沒有絲毫敬畏之情。
“還有二十三公里,為了防止可能的來自鄭家的堵截,車隊做好準備提速了。”葉遠情對著通訊器喊了一句,一腳油門,儀表盤上的指針瞬間飆升到一百一十邁以上。整個車隊同時提速,化作六道黑色閃電,消逝在公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