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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模特

  • 天王行
  • 開某人
  • 4840字
  • 2023-02-19 22:00:00

白熾,一個破壞力不高,但在不少人心中都堪稱作弊級別的異能。

用著這種能力的人能將自己在瞬間化為一個上千瓦功率的巨大白熾燈泡,在一定領域內發出劇烈流光。任無云雖然是個雇傭兵,卻有著不錯的生物科學知識,在這種領域內,來不及閉眼的人會直接被強烈的光線灼傷眼球,只要使用者體力足夠,敵人根本不可能有清晰的視線。

但這種能力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擁有著令人側目的實用性,卻依然有兩個致命的弱點。一是在使用這種能力是,眷者需要極其集中精力,任何一點創傷都會使白熾維持的領域崩潰。就如同源獨霞一擊之下,溫蝶在受創的同時白熾也難以維系。二是這種能力是純粹的殺人術,在非生物面前毫無用武之地。若是今天溫蝶遇見的是一塊向他墜落下來的巨石,即使他再如何努力地催動白熾,也只能乖乖被咋成肉餅。

溫蝶是眷者,這件事情任無云是一早就知道的,但這兩人畢竟接觸不久,任無云也不知道溫蝶的異能具體是什么,如今知道了他擁有這種bug能力,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因為他敗了,自己也敗了。一個在江湖上混跡十數年,再黑白兩道上都素有威名的眷者,加上一個混入地方內部,驟然發難的配合者。兩人聯手竟然連傷到源獨霞都沒有辦法做到。不,可能溫蝶的還是傷到了源獨霞的眼睛,但后者的反應太快,自愈能力太強,這點傷勢對他來說完全是微乎其微。

窗外烏鴉發出難聽的啼鳴,透過窗戶傳進任無云的耳中。任無云捂著心中,步履蹣跚地從床上爬下,雙腿雖然依然松軟,卻已經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了。

他小心地走到客廳,說是客廳,這片空間的布置和臥室那簡陋的裝飾所差無幾。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在墻上孤零零掛著的吊鐘。這便是客廳里的主要物件,唯一有生活氣息的,可能就是桌子上攤著的兩本色情雜志。

這家伙難道是打算一輩子就一個人過下去嗎?

突然,不遠處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任無云看向門口,莫孤沉拎著一個大號的塑料袋,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不是說讓你好好躺著養傷嗎?”莫孤沉道。

任無云看了看塑料袋里的東西,十幾罐散落的啤酒,速食便當,成袋的堅果以及一本封面是一個水手服女生的色情雜志。除了最后一樣,這家伙的品味倒是和自己一樣。

“我要走了。”任無云直截了當地說道。

“走?”莫孤沉把東西一股腦放到餐桌上,道:“你能往哪里去,現在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有一個叫任無云的通緝犯在城市里流竄,罪名是謀害警員,走私軍火。”

“倒是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潑臟水啊,看來那家伙是把自己做的好事全推到我頭上了。”任無云冷笑道。

昨夜里,任無云已經將自己的遭遇和莫孤沉說了。莫孤沉想到那個名為源獨霞的世子,眉頭一皺,道:“你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別說是去警局,就算是出門你都會被人注意到。更可況憑你現在的受創之身又能做什么,要是那個源獨霞真有你說的那般厲害,你去了也不過是多一具尸體罷了。”

任無云搖頭嘆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但你還是低估了王室的手段和影響力。對他們來說,子民都不過是是他們的私產,正動起手來,什么慘絕人寰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他還只是散布通緝逼我出來,若是我不現身,恐怕……會禍及我的親人。”

說到最后一句,任無云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話音也不禁低落下去。從袋子中拿出啤酒的莫孤沉停頓一瞬,作為前天淵的殺手,他怎么會不清楚王室的手段。和任無云說的一樣,若是他現在不出面,恐怕王室很快就會那他的妻兒相逼。

若是其他王室成員,莫孤沉還不會如此篤定。但事情涉及炎親王,他就不得不將事態發展往最壞的情況設想。

炎親王和其他王室子弟不同,此人不僅在朝中人緣不好,在民間更是臭名昭著。其他幾位親王即使有時需要使些下作的手段,還顧及自己的名聲遮遮掩掩,即使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也不會對平民下死手,至少保有一份人性。但炎親王不同,如果說軍神大人是皇帝陛下的一把寶刀,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那炎親王就是一把血跡斑斑,惡臭難聞的屠刀,這把刀不對外敵斬落,光砍自己人。

雖然皇帝需要這么一把刀清除朝中反對自己的勢力,但也許是他殺的人實在太多,到最后自己甚至懶得掩飾自己的瘋狂和變態。時不時便有他抄家時手下將少女凌虐致死的傳聞,就連皇帝陛下有時都看不下去,曾兩次訓斥他讓他收斂一些。自此過后,炎親王才稍稍約束自己的手下,避免再有過激的傳聞流出。即使如此,炎親王依舊兇名遠揚,天國內不少人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不過是礙于他的身份難以發作罷了。

這般兇人的兒子,在此前又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他冷血兇殘的一面,在莫孤沉和任無云看來,源獨霞多半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嗜血基因,即使沒有,耳濡目染的環境下,他也多半會變成一個像他父親一樣的人。

“溫蝶已經落入他的手中了,至今過了二十四個小時,恐怕已經性命不保了。這場鬧劇便至此結束吧,要是我死了,我的上司也會留心我的妻女,至少保他們性命無虞。”任無云說道,聲音不大,語氣卻斬釘截鐵。

見任無云態度堅決,說的也句句在理,莫孤沉實在是沒有理由阻止他,但他心中的陰暗依舊揮之不去,只能拉開一聽啤酒的拉環,無聲痛飲。

任無云眼瞼低垂,心中雖然如莫孤沉一般滿是陰霾,但他強硬的性格讓他難以表現出任何軟弱。兩人同時沉默,窗外的烏鴉卻叫得更歡了。

“我和你一起去。”莫孤沉突然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任無云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你是我救的,這樁案子也是我查的,于情于理,我……”

“莫孤沉!”

任無云打斷了他的話,口中說出的這個名字是自己八年以來的夢魘,卻也是昨天才聽到,今天才說出口的名字。

莫孤沉手掌握緊,易拉罐在他手中如松軟的泥土般變形,兩人四目相對,最后卻是莫孤沉移開目光,繼續自己喝著悶酒。

“需要我送你一程嗎?”莫孤沉放下啤酒,問道。

任無云笑著搖了搖頭,走到門前,挺直腰板,彷佛昨天那個重傷垂死的自己并不存在。自己永遠是那個英武不屈的戰士,那個馳騁戰場的年輕雇傭兵。

“多謝你了。”任無云回頭望向莫孤沉。

莫孤沉眉頭深鎖,死死盯著手中的酒。任無云低笑一聲,打開房門的瞬間,余光瞥見一瓶啤酒朝自己飛來。他手一伸,便將啤酒抓在手中。

“如果可以的,盡力活下來吧。”這是莫孤沉能想出的,最美好的祝福。

看著手中印著“勇闖天涯”的字樣的啤酒,任無云想到自己確實是在“勇闖”,只是闖的不是天涯,而是地獄。

“給病人酒喝,你也是真有創意。但不論如何……謝謝。”任無云推門而出,不再回頭。

一聲巨響過后,莫孤沉緩緩將頭轉向已經關上的大門,喃喃低語:“再見了,朋友。”

……

房內,源獨霞閉目養神,食指相扣,淡淡的赤色氣流在空氣中匯聚,昭顯著他身份與實力的不凡。

將天王之力訓練到一定程度后,若是不刻意加以控制,力量便會如這般四散。當然,若是實力更強的王室子弟,他們能將對天王之力的控制化為本能,即使不刻意控制,力量也不會四散。但將天王之力修煉到這般程度的人,放眼整個王室也難找出幾個。

門被敲響,門外親信傳來熟悉的聲音:“世子殿下,任無云投案自首了。”

源獨霞睜開雙眼,雙手分開,道:“不愧是曾經在柳崇山手下做事的人,就是懂得事理。將他直接帶過來吧。”

“不需要經過審問嗎?”

“不需要,將他直接帶到這個房間來。”

“是。”

門外傳來親信離開的腳步,二十分鐘后,門再度被敲響。這次進入的除了那個帶著無框眼鏡的親信外,還有任無云以及兩個負責押送他的警員。

任無云的手腳上都被拷上了最新研制的針對眷者的合金鐐銬,胸口和腦部上都被安裝了微型炸彈,防止他驟然發難。

對任何眷者來說,大腦和心臟都是最致命的弱點。除非那些人像源獨霞一樣擁有天王之力,能以天王之力不斷淬洗,鍛煉體魄。如同軍神,曾經便號稱尋常強者最怕被攻擊的心臟和大腦,在他身上就是最堅韌的部位。若無天王之血,除非將異能練至玄級以上,對能量和物質的本質有所了解,能從細胞層面進行再生,否則大腦和心臟依然是眷者的短板。

想來源獨霞是吸收了上次被溫蝶偷襲的經驗,即使對上任無云這個被自己重傷的喪家之犬,依然如此小心,時刻把握對方的命門。

任無云看著源獨霞英俊邪魅的臉,面上的嫌惡之色不加掩飾,道:“竟然不走正規流程便將我帶來此處,真是好大的面色。”

雖被任無云陰陽怪氣地諷刺,但源獨霞并未惱怒,連臉上的微笑都為消退半分。

“就算將你押下審訊,最后那些警員不還是回來詢問我的意見。既然橫豎都繞不過我,我們直接會面,不是很好嗎?”

任無云道:“溫蝶呢?”

“若是你覺得他已經死在我手上,那你可以放心了。他還活著,正在醫院接受治療。”源獨霞笑道。

“有時候,人不止死和活兩種狀態。”任無云冷冷說道。

“說得好。”源獨霞笑著起身,望向任無云,“雖死猶活,不趣味嗎?”

任無云沒有答話,而源獨霞說罷,兀自走出門外。押送著任無云的警員手臂用力,催促著任無云跟上。

“你想如何處置我?”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源獨霞依舊用他一向戲謔的語氣回答。

“我一直有個疑問。”任無云問道,“雖然按理來說,你不是這場黑暗交易的幕后黑手。但你不但之情,還參與其中。作為王室子弟,你生來享盡榮華富貴,選擇眾多,更沒必要參與這種事情。你插手此事,是真的受人指使,避無可避,還是……”說到這里,任無云一時語塞,但他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一個擁有不少選擇的人,偏偏選擇了最黑暗,最血腥的一條路,很難想象此人一開始就對這骯臟的勾當毫無興趣。

“第一,我是王室子弟沒錯,生來享受別人享受不了的富貴這也沒錯。但我的選擇并沒有你所想的那么多。其次……慢慢走吧,你會知道答案的。”源獨霞道。

五人保持著奇異的沉默和尷尬,走至一條任無云從未見過的走廊上。走廊兩側是隔開的單間,每間的面積不大,靠近走廊的一側是透明玻璃,若有領導在這里巡視一眼就能看到內中職員有沒有在偷奸耍滑。他們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在最后一處單間停下腳步。說來奇怪,其他的單間都能從走廊上直接看到內部,只有這最后一件,玻璃內側還覆蓋上了一層棕色的窗簾,讓人看不到內中設置。

源獨霞轉向左側的單間,指示親信進入房內將窗簾拉上。任無云不解其意,但在窗簾拉上后,一個人影赫然在映入他的眼簾。

是一個身高一米左右的孩子,一個他最熟悉,最親近的孩子。

“小云。”任無云呼喚著他兒子的小名,眼前的兒子和平日里一樣的可愛,只是……為何他的表情如此靈動,看見自己之后,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任無云怒視著源獨霞,吼道:“你究竟對他做了什么?”他奮力反抗,連押送著他的兩個警員都差點制不住。

源獨霞揮手驅散了警員,臉上笑意更濃:“看到你這個反應,我就放心了。看來,我確實是將你兒子最美,最生動的一面保存了下來,永遠地保存了下來。”

任無云心中愈發焦急,宛如千蟻噬心,再次喊道:“什么意思,什么保存……”

“噓。”源獨霞擺出噤聲的手勢,“不要吵到你的兒子,他的靈魂可是還在尋找身體。他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要看看,我的作品能不能騙過他的眼睛。”

“什么靈魂,他不是還活著……”任無云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如遭雷擊般站在原地不動,半晌后才僵硬地轉頭,看向那個對窗外的爭吵充耳不聞,永遠只保持著一個姿勢的“兒子”。

“你……”

“據兩百年前的<城南郡志異>記載,將夭折的孩童身上的皮剝下,塞入稻草,置于他死時的地方。游離的孩童靈魂在看到自己的皮后會誤將稻草人視為自己的尸身,靈魂進入其中,便能以稻草人之身復活,再續十年陽壽。我曾經試過這個方法,但用稻草填補人肉的空缺終究不成,人皮很快就會垮下去,不成人形。因此你的兒子在此被我剝皮,受不住痛苦死去后,我便將皮披在特地定做的孩童塑料模特上。有了天王之力的我能完整地將人皮剝下,看到你的反應,也不枉我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將制作完成。”

咚。

源獨霞端詳著人皮模特的視線被這一聲異響吸引。他轉頭看去,竟是任無云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雙膝跪地,張開的嘴中遲遲講不出一個字。

“本來你的妻子也有如此殊榮,只是……”源獨霞搖搖頭,做出可惜的表情:“將你的妻子送來后我才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腹部妊娠痕跡明顯,我訂作的塑料模特和她的體型不和,腹部會有明顯的皮肉下墜。她的人皮難以使用,我便只能給她一個痛快的死了。”

“對了。”源獨霞蹲下身,嘴湊到任無云耳邊,低聲道:“你的妻子,是看著你兒子被剝皮后,才死的。”

“現在,你明白我為何要插手此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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