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這樣的娘那姑娘也算是沒白來這世上一回了。”

“誰知道真的假的，就是做戲而已，哭給誰看啊！”

“唉，真是命苦啊～”

“我說真的有龍王嗎，這么一祭可就是一條人命啊！”

“只是一條人命而已，要是這條河再不通啊，我就要喝西北風咯！”

“是啊，去年不大不小的水災可真是去了我半條老命了。”

“只要有用，一個小娃娃算得了什么。”

“什么時候開始啊，小爺我餓死了！”

“快了吧，村長都來了，”

“誒誒，好像要開始了！”

岸邊集資搭建的高臺走上一個灰衣婆婆，拄著雙手杖，弓腰捶背，滿臉褶子。

“時…年…今于長青江河畔……有劉氏之女劉苗獻上，敬請長青龍王…祈風調雨順…”

點上香燭，老人嘴中念念有詞。

村民小聲議論。

“神神叨叨的！”

“開始了開始了！”

“真的有用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

“一定有用……心誠則靈！”

“那就是傳說中的烏老神婆啊，嘴里念叨什么呢？”

“別亂說話，這是對神不敬！”

臺下鄉民接連跪倒一片，恭恭敬敬，不敢再交頭接耳。

烏老神婆眼角一瞥，對著下面的人抬抬手。

紅船拴在岸上樁子的繩子突然自己揭開，無風無浪，船只向著河中央飄去。

“龍王顯靈了！”

“仙術！真不愧是烏老神婆。”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如此神跡，死而無憾了！”

岸上眾人目睹不由紛紛驚呼出聲，四下議論風生水起。

頭遮紅布，身穿嫁衣，紅船上綁著的就是劉苗了。

“女兒啊……嗚哇～”張二娘半跪在岸邊泣不成聲，只手撐地，淚眼汪汪的喊著。

“起來，別嚎了，再嚎錢也不會增加的！盡丟人了！”

劉餅一臉不耐，蹲在張二娘身旁，在她耳邊小聲逼逼。

“你懂什么，做戲要做全套…啊！”張二娘白了他一眼，嗓門更大了。

“將來指不定有人說什么……賣女求榮，”眼看著劉苗飄遠，張二娘擦著眼淚站起來，滿眼不舍。

劉餅摟住她的肩膀，惡狠狠道：“那只求他別受了劉苗那丫頭的好處！”

“那是龍王大人慷慨，小丫頭可承受不起那么大的功勞，只求她保佑莫兒日后能高中就好了！”

張二娘一拍劉餅胸口，將頭掩下去，好似傷心過度。

“對對對，祖宗保佑，苗兒那丫頭能有點用，保佑莫兒將來考個狀元！”

劉餅一臉亢奮，雙手合十，仿佛已經看到了他那不足十歲的兒子帶著紅球騎著傳說中的駿馬威威風風的回來的模樣。

“爹，娘，姐姐呢？”一旁的小男孩抹了把鼻涕。

“莫兒別打岔，爹在給你祈禱呢！”劉餅看也不看。

“你姐姐給你買糖葫蘆去了，莫兒想吃幾串就吃幾串啊！”

張二娘抱起孩子抖了抖，關愛視線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真的！”劉莫一臉興奮，接著就挨了一腦瓜子，嚎啕大哭起來：“娘！姐姐……姐姐！”

“我，不分給姐姐吃了，”他哽咽的說出氣話。

“老劉家這幾口子可真是虔誠啊，都傷心成那樣了！”

“龍王保佑啊！”

“都是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