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靠在椅背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那一剎那的肌膚相親，觸電似的，讓她下意識縮回手。

陶永沒再催他下車，傅恒抿了抿唇，揚起笑，這一天的笑沒有停下來，“坐過就坐過了吧，大不了陪你回家。”

他纖長骨節分明的指頭一個挨著一個，一個一個從他腿邊悄悄挪過去，越過兩個椅子交界處，觸碰到她的冰涼的指頭。

她的手小巧袖珍，他把它握在手里，用自己的熱量在寒冷的冬天溫暖她。

陶永沒說話，還是看著窗外，那一點點喜色也慢慢堆砌，堆砌在眼角，堆砌在眉梢，堆在她嘴角，堆在她心里。

原來稍顯漫長的四十多分鐘車程在兩人之間流淌，曖昧的情愫充斥其中，無視車上擁擠嘈雜的人群。

“等明年開學了，我們去爬云禱山吧。聽說那邊東門河大橋快修好了，或者你想不想去安北看櫻花？那邊每年都會舉辦櫻花節……”

陶永靜靜聽著，然后在旁邊應和。到了要下車的時候，傅恒也跟著她下了車。

“行了，不用再送了。難不成你真要把我送到家嗎？”陶永站在小區外開口。

傅恒搖頭，“那你先回去，我看著你進去。”

陶永點頭，轉身進了小區。好心情在她進門那一刻消散。巧得很，今天她弟陶遠也發成績單

陶永進門聲響起，屋內坐在沙發上的陶秦就看到了她，開口就問成績如何。

陶永一面彎腰換鞋，一面回答。陶秦聽到陶永的成績和排名，氣聳聳“哼”一聲，到底沒多說什么。

陶永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心里大石落了地。客廳里陶秦夫婦同座，電視上放著最近那部大火的偶像劇。

陶永很少看電視，也認不得主演是誰，只是聽到聲音看了一眼，就收回來了。

她走進來，徑直往樓梯口走，陶秦看見，就指了沙發旁邊的空地，聲量很高指使她：“過來跪下。”

陶永不明就里，心中對父親的懼怕占了上風，慢吞吞挪了過來，但就是不想莫名其妙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孩也不能是說跪就跪的，即使對面是父母。她自認并沒犯錯，站在旁邊不動如山。

陶秦譏笑，“你干的好事，連你班主任都知道了，盡把我們瞞在鼓里。死丫頭，這么點年紀，你長進了啊！”

姜晏寧坐在旁邊，手里拿著手機，氣得話都沒說出來，看見陶永杵在那，順手就把手里的手機，朝陶永砸了過來。

那時候還不流行智能手機，姜晏寧那手機是翻蓋的，合起來有二三厘米那么厚，砸在她額頭上，她踉蹌一下捱了，還要把那手機撿回來。

陶秦見陶永仍舊不開口，心中火氣更甚，嘴上念著：“問你事呢，你啞巴了？”

陶永一頭霧水，下意識問：“什么事？”問了之后仍舊瑟縮在角落。

陶秦最見不得她這樣，站起身來就去尋自己的黃荊條，“不打不成器，不打不爭氣，真不曉得怎么養了你們這么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