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齊表情一噎，訕訕收回手臂，忍不住腹誹，這人果然一向如此。

他從高一開始就注意到顧歡了，總覺得她這個人太過自我，太過冷漠，就像一支布滿荊棘的玫瑰，靠近了，太容易被扎傷。

顧歡不爽地看著面前堆積成山的復習資料，隨手從中抽出一張數學卷，反正對她來說，都沒差，都不好！

恰好此時班主任經過她的旁邊，見她拿的是數學卷，似乎皺了皺眉。

面對班主任不贊同的視線，顧歡不甚在意，將卷子鋪在桌上，壓了壓卷翹的四角，筆尖卻停在卷子上方久久沒有落下，暗暗咬牙切齒，數學這一科簡直就是惡魔，她肯定是被下了惡魔的詛咒。

顧歡的數學從來沒有超過三十分。

她不屑抄襲，哪怕只是普通的作業。。

選擇題不會選就靠蒙，其余的，真是無能為力，能寫多少算多少。

“顧歡同學，選擇題第一題就選錯了，不是B，是D！”韓齊伸長脖子看著顧歡的卷子，打算好好指點她一番。

顧歡并不領情，她直接用手臂將試卷摁住不讓他看。

韓齊繼續道：“第二題也錯了，不是C，是......”

顧歡回懟：“你煩不煩！”

韓齊無奈苦笑，他也是為她好，她卻不領情，唉，這人真是的。

課后，顧歡不可避免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談心”，極其艱難地熬過老師的訓話。

......

周六下午，放學早，顧歡提著布袋獨自一人步走回家。

時值鳥語花香的春天，馬路兩側的紫葉李花期正濃，望不到盡頭。

顧歡想著，要是她有手機，一定要拍下這么美的景色，然而，她央求了許久，父親都沒同意給她買手機，只將大哥淘汰的舊手機拿給她用，沒用幾天就壞了，維修的話要三四百，父親堅決不讓修，只好放棄。

既然無法拍照，她就用自己的眼睛好好欣賞春天的美景。

沉浸在繁花中的顧歡被一陣自行車鈴聲喚回神，她以為自己擋道了，正要避讓，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低笑。

“呵，顧歡同學，回家啊！”

不必回頭，顧歡也聽得出這個聲音，是韓齊。

惱人的家伙！

顧歡只當沒聽到。

韓齊不滿控訴：“喂，你這是什么意思，咱們來自同一個鎮上，我不過是想載你一程。”

“不用！”顧歡冷冷拒絕，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韓齊并未因此而放棄，干脆推著自行車跟在她的身后，后來他似乎遇到了熟人請他幫忙，便沒再跟著顧歡。

顧歡走了接近一個小時才到家門口，父母讓她寄宿，她拒絕了，她喜歡我行我素。

四周早已建了樓房，唯獨顧家還守著舊跡斑斑的小平房，顧歡母親常年生病，只能做點簡單的家務，其余里里外外的事，都有顧歡父親毅力承擔。

父親在鎮上一家服裝公司上班，拿著微薄的薪水，能夠支撐這么一大家子，僅是母親吃藥幾乎榨干了父親的薪水，更別提還要供三個孩子上學，每每想到這些，顧歡對父親的怨懟就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