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沒拜師,那我也在老師面前服侍了三年,你不能這么對我。”
“哦,你是讓我跟你算一算你在右相府白吃白喝的錢嗎?你服侍家父,說什么笑話呢?溫遠致你過來,給他講講什么叫弟子禮和服侍。”
被點名的溫遠致無奈上前,對死撐著的傅思給予憐惜,南宮小姐是他能教訓的人。
“為人弟子要尊師重道,除了拜師禮外每四節送四節禮,佳節時應上門侍師若有事無法上門要送上厚禮致歉并解釋清楚日后攜禮再拜訪,霜寒暑熱之際也需日日上門看顧拜訪。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所以閑余時間也需要侍候左右,以便服侍伺候師傅出行,訪友,湯藥,以及聆聽師傅訓誡。”
溫遠致說完自己先嘆了口氣,他這些年每次去拜訪老師都是偷偷摸摸,老師出行更是不敢服侍左右,他不是個合格的好弟子。
“傅郎中這些年給府里送過什么嗎?白酒。”
“小姐,只有每次上門求教時拿過些點心。”
“每年年末王府,駱府,許家曾經在大人手下受教過或長或短的都送過節禮,不過因為有些東西放著浪費,大人嫌麻煩就讓他們把那些置禮的錢送個善堂,有事再上門。不過王公子每年過節時還會多送一份到府上,許府尹近年來也加上了。”
“善堂?傅郎中要不要我去善堂查一下,把你們送的那部分扣除后咱們細算,免得虧了你。”
許躍安經此一遭,酒氣也醒了幾分,突然明白老師在府里的安慰,不太想師妹受人太多非議。
“師妹,算了,當初大家都家境貧寒,老師體諒我們,為了我們臉面所以那么讓送給善堂,當個心意。也可以讓諸位顯貴點的師兄幫我們一把,讓我們沾一下他們的名氣。師妹也不在乎那些錢兩,何必為了師兄敗壞自己形象,你也說你叫聲師兄的大家都一樣,我們兩的事我自己來。”
即便是聰明如王七也在許躍安開口的時候才明白自己那位老師當年的想法。
當初大家都是以老師節禮的名義交給善堂所以最后善堂傳出的善名也都是老師弟子的共有名聲。不管給多給少,即使是沒給的也會受到這些照拂,所以換而言之就是他們這些富貴弟子幫大家一起攢了名聲,怪不得即使相處不好,許躍安他們一些大的聚會他們都會約他。
許府尹看著恍然的王七,無奈過去拍拍他。
“你別多想,老師她確實不喜歡這些虛禮,我當時還好但有些師弟是真沒錢。但大家都是讀書人,像傅思這樣的人是真沒幾個。而且又有你們做對比所以師弟們當年為了湊節禮都差點吃不起飯,所以老師才那樣吩咐。”
“不過還是有些師兄弟太實誠,老師才會讓他們在沒出師前住右相府,說實話你還得謝謝他們,要不然你能住到右相府幾個月,一天估計你就走人了。”
老師一向雷厲風行,就不會留人說教一個時辰,你要讓她教你一個時辰,你一年都別想出書房門。
“我們也真心拿你們當師兄弟,但你們顧慮總是比我們多,而且禮數多,但大多數禮數我們其實都不是太清楚。”
王七有些啞然,“我沒多想,不過老師沒教你們那些?”
許府尹搖搖頭,“老師連師妹都沒教。”
許府尹看著有些疑惑的王七,想了想湊近了說,“我也是很久以后弄明白,家境不好的師兄師弟們基本都被老師給放倒下面,我自己也是從下面走上來的,你們那些貴公子禮,官話其實在下面不實用反而有距離。不知道那些反而好發揮利于拉近關系,而且你們那些官場上其實用不上。”
王七明白的點點頭,世家大多禮儀是為了區分自己和別人的不同,所以對于為官求生自然用不上,而那些志不在朝堂的人老師才會讓人教他們需要的禮節。
老師一向重實用。
不遠處響起南宮盈靈充滿冷意的笑。
兩位無奈的看過去,師妹鬧這么大是他許躍安說松嘴就送嘴。
“許師兄說這什么話,善堂那點事諸位師兄都知道彼此狀況,都是師兄弟就不在意那點事,可現在傅郎中明顯沒有把自己當做是在家父手下受教過的學生,那我們有什么理由沾人家便宜或者說讓他沾我們便宜。”
“我沒有,我一直記得我右相是我老師。”
“你是記得右相是你老師,你不過沒記的在場的是你師兄弟,我父親是你老師。你既然只記得右相,那也該記的我福悅郡主,右相府小姐,所以行禮,然后把吃我的給我還回來,我這人最不講禮數。”
“小師妹你不能空口白牙冤枉我。”
“我冤枉你,我父親上次賞秋回城時接的人沒你,你當時有什么緊事。在京都有空的師兄基本都趕了過去,你是有什么大事,還有許師兄約了你幾次,其他師弟約過你幾次,你涼過他們多少回。”
南宮盈靈冷哼一聲,“還以為你多難約呢?怎么,還認識我父親的帖子。你也太自作多情以為家父真會給你下帖,你是朝廷重臣還是大儒名士,或者什么德高望重之輩,還有你可別叫我小師妹抬高自己。”
周圍吃瓜的人了然的點點頭,原來那些人才配右相的名帖,怪不得沒聽說過誰收到過右相大人的真名帖,那些人就算收到了也不會宣揚開來。
“師妹……”
南宮盈靈沒等他說話,就直接上腳踹,“本郡主說你叫不起我一聲師妹,懂不懂。”
在旁邊的溫遠致趕忙把南宮盈靈那一腳給擋了回去,嘴毒點就算了,要是真大庭廣眾之下動腳,這第一閨秀的名聲就徹底落地了。
傅思也被南宮盈靈的動作嚇到,白酒上前扶住自己小姐讓她坐好,免的快解禁又被大人給關禁閉,自己上前給了傅思一巴掌。
“傅郎中我家郡主不是你師妹,請自重。這一把掌是你對郡主不敬屢次三番無視她的話,現在你該行禮了。”
傅思眼神一下淬上毒,從來京都起他還沒受過這么大屈辱,“你一個丫環。”
白酒也不慫,帶著得體的笑,不屑的說“那我也是郡主的丫環,您是正五品,郡主她是三品,所以你對她不敬這巴掌您不冤,禮我們也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