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8章 阿雍,你遲疑了

暮色沉沉,寒風(fēng)凜凜。今天的夜格外黑,零零散散幾顆微弱光芒的星在黑云中若隱若現(xiàn)。

遍布的黑云壓了星星也掩了那輪彎月。

沒有一絲光照射于人間,低壓的昏黑令人心慌慌,好似所有不好的事都會在這夜發(fā)生。

不過此時所有的不安都被熱鬧如荼的臘八節(jié)掩蓋了。

回客棧洗了個舒服澡的姒昭看見了這熱鬧,自是呆不住的。

囫圇了幾口飯就拉著小竹子跑出去了。

白日便火熱的街道到了晚上更是熱鬧非凡。

形形色色的貨物擺滿了道路,隨處都是噴火耍雜的藝人。

攜著家人、相會游玩的戀人、四五成群的伙伴,他們說說走走嬉笑打趣,盡是一派闔家歡樂、諧樂美好之意。

小竹子拿了一張黛紫老虎面具,扭頭對著姒昭。

“你覺得這面具怎么樣?”

等了一會都沒聽見人回應(yīng),小竹子疑惑的看她。

只見剛剛還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人,望著對面耍雜藝人可目光呆滯,分明不是被吸引的模樣。

小竹子稀奇的用手肘撞了撞姒昭:“怎么了?”

“小竹子,這里的人會在即將來臨的動亂里流離失所,悲凄死去。對嗎?”

做為一棵五百年的紫竹,生離死別于他陌生的緊。

所以對于凡人生死更是沒有什么感覺。

“那是自然,人各有命數(shù),是生是死皆有定數(shù)。”

小竹子回答了世人都知曉的答案,姒昭靜默片刻,心中忽然就通透了。

她因自己的緣故害怕畏懼生死,當(dāng)看到這些不在是印在書本上的名字,而是活生生的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她開始疼惜了。

不過小竹子說的也是在理,命數(shù)這東西并非那么好改,有些注定了的是避不開的。

姒昭這么一想心情也好了,又恢復(fù)了以往沒心沒肺的樣。

她興致勃勃的拿過了小竹子挑的面具,看了看覺得有些丑,又給他丟回去了。

小竹子看她把面具丟回去,又趕緊拿在手上。

“嘖嘖!直男審美。”姒昭見他那樣給了個客觀評價。

小竹子才不理會她呢,紫色多好看!老虎多霸氣!

姒昭損了一把也給自己挑了個面具。

銀白狐貍面具下的姒昭眼眸微翹,嘴角含笑,猝然一瞥就難以忘懷。

付錢時小竹子才知道姒昭的荷包只裝了那根紅手繩。

對此姒昭的理由是白天花的錢多只剩幾兩碎銀子了褚冽,索性把剩余的錢全給小竹子。

只是當(dāng)她想把紅手繩收起來時,那手繩卻微微發(fā)熱,姒昭心中好奇于是順手塞荷包了。

兩人也不糾結(jié)這個,反正下山時帶的錢管夠。

姒昭這里是人來人往的歡樂鬧騰,對面彎橋半里外的小胡同里卻是寂靜無聲。

草灰磚砌成的墻把胡同遮掩的黑漆漆,兩座大宅隔離出的胡同幽深狹窄。

尋常人不敢從這胡同過去,一時怕得罪那兩家貴人,而是這實在是到了夜里黑不嘛漆,更是因著另一戶貴人家中養(yǎng)貓,所以這里也經(jīng)常有野貓出沒伴隨那刺耳滲人的叫聲。

旁人不敢王虎卻是敢的,這條路離他家最近,為了方便時常走這。

最初也是膽戰(zhàn)心驚的但后來發(fā)現(xiàn)這里靠近的是后門,貴人不會進出于此。

一來二去王虎就走慣了。

但他不會想到,這條熟悉的路會成為他的終點。

“嘻嘻…小翠,嗝…”王虎拎著個酒瓶走的歪歪扭扭,口中含糊不清的叨叨又連喝幾口。

醉的不清醒的他也沒發(fā)現(xiàn)已跟了他一路的褚雍和褚冽。

遠處人聲鼎沸,這里昏黑沉沉。

待王虎七扭八扭的即將走出時,褚雍朝前快跑而后一躍……

————

街會越晚就越是熱鬧,姒昭同小竹子說話都得大點聲。

兩人費了好大勁才從雜耍人群里擠出,姒昭理了理弄亂的頭發(fā)衣服。

“我們回去吧,明日要去廟山,早點休息才好。”

小竹子因著是個矮墩墩,方才推搡間被踩了好幾腳,現(xiàn)在都臭著臉呢。

他當(dāng)然是想回去的,他們往后走去。

突然前面躁動起來,還有人在大聲喊叫。

“州牧吳大人和吳夫人在東門施臘八粥,與大家一同過節(jié),大家快去啊!”

“吳公子也請了戲班子在那!”

僅說施粥時也就那么一小波人去了,可一說吳公子嘩啦啦的一大波人朝著東門涌去。

猶以妙齡女子為最。

當(dāng)今天下對女子不如前朝那么約束,她們可以出外干活謀生,可與心儀之人見面相會。

所以南朝女子拋頭露面是常有的,但高門大戶人家的還是恪守成規(guī)。

現(xiàn)在趁著節(jié)日出門看看,見到尋常人家女子如此行徑,自是幾分蠢蠢欲動。

隨著人群也涌進去了,就算日后怪責(zé)左右是人太多的緣故了。

就是可憐了姒昭和小竹子,面對著一大波奔涌而來的人和無數(shù)雙推推搡搡的手。

姒昭就這么被人群擠到了橋上,又被推搡著下了橋。

不知打哪過來的手,一用力就把姒昭推出來了。

踉蹌著穩(wěn)住腳步,大口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

“我的天哪!這吳公子是何人,這些女的瘋了吧?!”

姒昭望著那長長一條龍的人,不可思議的感嘆。

這時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嗯?小竹子呢?”

原本她與小竹子是在一起的,沒想到被人流擠散了。

不過姒昭并不擔(dān)心,總歸有了掛在腰間的紫竹簫,不怕找不到人。

姒昭想原路返回可看到那條一時半會不會有空的橋,她決心換條路。

于是她繞過彎橋走到了不遠處的小巷子。

黛藍花紋履鞋輕緩走在冷寂巷子里。

寒風(fēng)掠過姒昭冷的抱了抱臂,自言自語道:“怎么這里烏漆墨黑的,都沒幾個人。”

越是往里走人影越少,姒昭停住腳步,望著里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胡同。

不由得想起之前不小心看到的恐怖片。

突的又是一股冷風(fēng)吹得姒昭背后發(fā)毛。

雖說她在社會主義里生活了十七年,熏陶了十七年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可是她都能從現(xiàn)代穿來這封建古代,身邊還有活了五百年的竹子精,心里還是略有相信的。

于是她當(dāng)即轉(zhuǎn)身想回去,可是當(dāng)她低著頭回身時,就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扣面的人用那雙冷漠陰鷙的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啊!”

姒昭很沒膽子的被嚇得急促的叫了聲。

驚恐的往后退時還自己絆了自己跌了一跤。

屁股一疼姒昭被嚇走的理智回來了一點,她紅著眼抬頭瞧了瞧面前的人。

那是個不及她高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一個人穿著不知從哪找來的寬大不合身的衣服。

衣服破破爛爛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頭發(fā)臟的結(jié)成一絡(luò)絡(luò),黏在一起。

臟亂的頭發(fā)遮住了一半的臉,不過露出來的皮膚都是黃一塊黑一塊的,想來那臉也是這樣。

讓姒昭驚恐的那雙眼就半遮半掩的隱在頭發(fā)下。

姒昭說不清那眼是怎樣的,只是她看到的瞬間感覺像被毒蛇纏繞一般,冷冰冰的令人發(fā)瑟顫抖。

那雙眼不帶一絲情感,冷的陰鷙,冷的死氣沉沉。

驀地,那小孩動了動卻是向前微彎身子,朝著姒昭伸出了手。

姒昭看著她面前干瘦烏黑的手,試探的問:“你是想拉我起來嗎?”

小孩點了點頭,還把手往前杵了杵。

姒昭跳到嗓子眼的心落下,拒絕了他的好意,自己一手撐地站起來了。

姒昭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裙子,看向只到他腰間的小孩。

姒昭看他身高和身材推測他應(yīng)該也就七八歲。

想著只是個凄苦的小孩又是與小竹子那般大,姒昭友好溫和的摸了摸那臟兮兮的頭。

一時不擦被“摸頭殺”的褚雍:“!!”

一直未消的殺意都被這個舉動弄的淡了點。

就聽姒昭問他。

“你是小乞兒嗎?這么在這里?”

褚雍不回應(yīng)呆呆的站著,姒昭看他是能聽懂話的,卻不知為何不開口。

難道還是個小啞巴!姒昭暗自猜想。

聽說就算是乞丐也會分三六九等,看他這么瘦小衣服又破成這樣肯定受了不少欺負。

姒昭胡亂想著看褚雍的眼神便愈發(fā)憐憫同情。

褚雍看著那戴狐貍面具的女孩,不明白她為什么目帶憐憫的看自己。

該憐憫的人不應(yīng)該是他嗎?畢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什么,現(xiàn)在她的命懸著呢。

姒昭看著這個“凄慘”的啞巴小男孩,憐惜的說:“你是被趕出來了吧?不然也不會跑到這烏漆嘛黑的地方,而不去熱鬧大街。”

褚雍微微側(cè)身躲過姒昭又要“摸頭殺”的手,姒昭也不介意,不能拍頭那就拍肩膀。

沒能躲過魔爪的褚雍:“……”

滿意了的姒昭:“(σ≧?≦)σ”

“唉!你真可憐,感覺比我還慘。我給你……呃…”

姒昭想要拿荷包的手一頓,因為她想起自己沒!有!錢!

現(xiàn)在她能深刻體會到什么叫“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姒昭看著小孩疑惑的抬頭看她。

不行!不能讓小孩覺得我只是個會說大話的!

姒昭略一思索,有了!

她伸手拔下頭上的溫軟白玉銀釵遞給小孩。

褚雍冷眼瞧姒昭的舉動,對她遞來的釵子不為所動。

姒昭看他不難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便直接想拉過他的手。

褚雍把手往后一藏。

姒昭抓了個空也不生氣,耐心溫和的對他說:“這釵子也挺值錢的,你去把它當(dāng)了就有錢了”

褚雍看向她白嫩手掌,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就在這時掛在姒昭腰間的紫竹簫動了動還發(fā)燙。

姒昭:小竹子找我了!

于是她干脆利落的把釵子塞小孩懷里就往外跑了。

“阿雍,你遲疑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永川市| 平邑县| 裕民县| 玉田县| 屏东县| 大港区| 福海县| 西盟| 沅陵县| 巫溪县| 北川| 海阳市| 枣强县| 隆德县| 儋州市| 云浮市| 甘孜| 新昌县| 兴业县| 寻甸| 柳河县| 朝阳市| 扎鲁特旗| 潞城市| 丹巴县| 新密市| 丰顺县| 凌海市| 财经| 商丘市| 辽中县| 镇坪县| 镇安县| 车险| 海林市| 彭州市| 板桥市| 东山县| 磐安县| 开化县| 伊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