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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盤問

  • 大明素心閣
  • 葉二壯
  • 2948字
  • 2021-08-17 21:00:17

殿前正跪著一個素衣女子,名叫月蓮,自鳳娘走后,月蓮便成了清鸝館的新任頭牌,風光之極。然而,此時的月蓮跪在殿中,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頭垂得低低的,看不清楚面容。

“跪著的可是清鸝館,月蓮?”

“回……回大人,正是民女!”那月蓮雖然每日在樂坊與達官貴人周旋,但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再說,如今死的是李侍郎夫人,她一介舞姬,在這樣的場合,總是得不了好。

循例確認好身份后,覃元秋并不打算與她周旋,一針見血道:“是你設計殺死了李夫人的?”

此話一出,月蓮卻猛然抬起頭來,直視覃元秋:“大人!冤枉啊!我與李夫人從未有過過節,又怎么會殺她呢?”

“哦?沒有過節?”覃元秋緩緩抬起眼眸,直視月蓮的雙眼,那雙眼放出銳利的光,讓月蓮不寒而栗。看見下跪的人眼神閃躲,覃元秋嘴角向上一扯,一言不發。

過了許久,月蓮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是跟那李侍郎好過,可自從李夫人帶人來清鸝館鬧過,李侍郎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

“那么,你派貼身丫鬟送去的賀禮上那染了毒的銀針,你作何解釋?”

月蓮并沒有繼續躲閃,眼神中卻是疑惑:“這就更加不可能了!”覃元秋并未開口,示意月蓮接著往下說:“昨日琳兒那丫頭將我的一件衣服洗破了,我不過打了她幾下,她就負氣出走了。我昨天可是一天都沒見著她。”

“可有證人?”

“清鸝館的王婆子可以作證!說來也奇怪,平日里我也沒少打罵她,也沒見過這樣大的脾氣。”月蓮一頓,仿佛發現了什么,眼睛張得更大:“難道,傳言她那賭鬼哥哥最近發財了是真的?嘖嘖嘖,怪不得我這里的月錢不興賺了!”說話間,月蓮自然地直了直身子,從衣襟抽出了一張帕子,虛虛地掩了掩嘴,眼睛還往一邊斜去。仿佛這不是在公堂上,而是在清鸝館的酒桌上。

此時,攬月從門口走來,背后跟著兩個侍衛,解押著一個粗布衣裳的年輕男人。那男人身上的衣裳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眼底烏青,雙頰凹陷,臉上全是胡茬。一看就是常年通宵混跡賭場的。

攬月在殿前站定,持劍行禮:“覃主事,這就是丫鬟琳兒的哥哥,名叫沈三。”攬月將一沓銀票呈到案上:“下屬是在地下賭坊找到他的,這些銀票是在他身上找到的。”

覃元秋看了一眼銀票,眼底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沈三,這銀票從何得來?”

沈三露出了輕蔑的神色:“老子這錢,自然有人供來的。小娘子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倒是來這里多事做甚?”

未等覃元秋說話,押解他的兩名侍衛手上暗暗使勁,沈三吃痛,哼了一聲,卻依然叫囂道:“你們這些當官的,仗勢凌人!老子一沒偷二沒搶的,捉老子來做甚?趕緊將老子放了,老子今日正行運呢!被你們平白捉來這衙門白混晦氣!擋了老子的財路,你們拿什么來賠?”

覃元秋抬手示意,兩名侍衛方減輕了手上的力道。

“這么說來,你的這些銀票是有人自愿給你的。”

“自然!”

“我想你知道,大理寺的大牢出了名的……”

沈三冷笑一聲:“小娘子還想嚴刑逼供?”

覃元秋盯著沈三的臉,意味深長地一笑:“嚴刑逼供倒用不上,但要先治你一個盜竊罪,未嘗不可。”覃元秋將手中的銀票拿在手上,一張張地翻過。“不如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印著張尚書府的印鑒的銀票,怎么會到了你的手中?”

聞言,沈三不再敢叫囂,反而眼神變得躲閃,說話也支吾起來:“這……這……”

覃元秋趁機嚴厲道:“你竟敢在公堂上弄虛作假?”

“小的不敢!小的真的沒偷沒搶!小的沒有說謊!”沈三迅速跪下,伏在了地上,雙腿不住地發抖。

“這銀票從何而來?從實招來!”

“這是……這是我的妹妹琳兒給我的!她說……讓我拿著這些錢回老家……好好過日子。”

“你可知道,你妹妹從哪里得到的銀票?”

“是……李侍郎府上的丫鬟,名叫仕錦。”沈三說罷,偷偷抬頭去看覃元秋的反應,卻看不出覃元秋臉上有任何情緒,只忙磕了一個響頭:“小的句句屬實,不敢有任何隱瞞,請大人明鑒。”

覃元秋不露喜怒,只端起茶碗輕抿一口,開口悠悠說道:“先將他收押,等我問清楚仕錦,再發落。”轉頭向侍立在身旁的攬月道:“看來,是時候請李侍郎來一聚了!”

丫鬟仕錦被帶上公堂時,便知自己所做之事已經隱瞞不住。只見她低著頭,臉上已是灰敗之色,像是行尸走肉般蹣跚前行。見了覃元秋,便直直地跪下。

覃元秋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哪怕只是供人驅使的丫鬟,也是個臉皮薄,膽兒小的,有心詐她一詐。便拿起了驚堂木,用力地拍向桌面,不等人反應過來,就厲聲說道:“大膽奴才,居然能做出這串通外人殺害主子之事!還不從實招來,也好免些皮肉之苦。”

這驚堂木一響,本就戰戰兢兢的仕錦更是魂飛膽顫,哪里還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不停地跪拜著,口中大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那是夫人讓奴婢做的!夫人讓奴婢將銀票拿給琳兒,讓她在壽宴之日以月蓮的名義送上綢子!”

“一派胡言!難道李夫人還會給自己投毒不成?”

“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夫人本來是想誣陷月蓮投毒,好讓老爺和月蓮斷了關系!那銀針也是夫人親自吩咐府上的郎中專門配的,只會讓人暈厥,不會斃命,夫人在此之前已經親身試驗了許多遍。只是……奴婢也不知道為什么……”仕錦的聲音漸弱,她的確也沒有底氣,畢竟李夫人中毒暴斃的事實擺在這。

過了許久,仕錦似乎下了決心要為自己賭一把:“總之請大人相信奴婢,奴婢不敢有半句謊言!”

“當真不敢有半句謊言?”覃元秋試探道。

仕錦在李夫人身邊伺候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夫可謂一流,聽覃元秋言語間似乎緩和下來,便也暗自舒了一口氣。

“我且問你,李夫人平日里待李侍郎如何?”

“夫人……夫人……”在仕錦躊躇之際,看到覃元秋眉頭微蹙,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夫人待老爺是極好的。日常起居,事無大小,夫人全部以老爺為先。只是,有一次,夫人因為知道老爺又去找月蓮,便帶了好些人到清鸝館大鬧了一場。當時夫人氣在頭上,還用一個酒杯砸傷了老爺的額頭。也是那天以后,老爺就再沒到過東院來了。”

仕錦繼續說道:“昨日的壽宴,是夫人以老爺的名義下的帖子。夫人素來喜靜,從來不喜歡飲宴聚會,昨日請來的賓客,全是夫人精心挑選過,有助老爺仕途的人。”

“說起來,昨日在湘房里,那清荷熏。”

“回大人,那香雖是清荷熏,但和市面上的不一樣。自從夫人帶人去了清鸝館,傷了老爺之后,夜里總是難以入眠。老爺雖然沒去東院,卻派人送來這混了安神香的清荷熏。”

“可還有隱瞞?”

“回大人,沒有了。”

仕錦怯怯地低著頭,等候著覃元秋的發落。不料覃元秋說:“既然這樣,你先下去吧!我自會還李夫人一個公道。”

仕錦抬起頭看向覃元秋,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接著,也不知是為了李夫人,還是為了自己,鄭重其事地磕了一個響頭:“奴婢謝過大人!”

審完仕錦已經是酉時,覃元秋知道今日一眾人為了案子奔波勞累,便早早讓她們回去。

此時,正殿中只剩下覃元秋和周慎。兩個人依舊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你還不回去嗎?”覃元秋并未抬頭,只認真的翻閱著宗卷。其實她不用看也知道,周慎正托著腮,眼底全是笑意的注視著自己。

周慎并未回答,只是沒來由地說了一句:“元秋妹妹公堂上料事如神的樣子,真是好看。”

覃元秋抬頭看了周慎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又在胡說些什么?”

周慎從來不吝對覃元秋的贊美,而且己經練就了張口就來,從不臉紅的境界:“說妹妹好看怎么算是胡說呢?本官只是在陳述事實,覃主事可是要明察!”

覃元秋知道,順著他說下去,只怕他是越發魔怔了,便話鋒一轉,說道:“周寺卿對本案有什么看法?”

“覃主事不是已經胸有成竹了嗎?”

“此事還需要周寺卿協助。”

“定當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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