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抖了抖尾巴，小狐貍搖身一變，恢復人形。

南梔摸摸自己的胳膊，又不放心的上下摸摸。

結果在頭上摸到了一對毛茸茸的狐耳。

什么鬼？化形失敗了？

少女有著一頭綢緞似的銀發，再加上那對白色的狐耳，襯著南梔像只皎月妖精似的。

南梔走出山洞，算了，現在找江堯比較重要。

她先去江堯比較常去的幾個地方瞅瞅，都沒瞅到人。

風里隱隱飄來了血腥味。

血腥味順著風，越來越濃。

南梔在林子里找一圈，找到血腥味的來源。

四周還有打斗的痕跡。

地面上殘留的積血，一攤一攤錯落在地面上。

不少修士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里，眸子瞪得老大，仿佛還殘留著驚恐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

南梔抱緊胳膊。

大晚上的看見這樣的場景，有點嚇人。

沙沙沙——

左側的叢林里，一陣沙沙的聲音。

草木被壓彎，有東西快速朝著這邊過來。

下一刻，一個龐然大物竄出，直奔她而來。

南梔和怪物打個照面，在看清襲擊自己的是什么東西后，南梔差點沒把持住。

這是一條五丈多長的黑蛇，腰身至少有三個人粗，高昂著腦袋，虎視眈眈地盯著南梔。

大蛇黃金豎瞳里，滿是興奮和垂涎。

吃下這狐妖的內丹，它就能進階成蛟龍了！

南梔心頭狂跳，拔腿就跑。

不是打不過這東西，只是她一看見這軟體動物就心慌得很，生理性惡心。

大蛇吐出猩紅的蛇信子，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吞掉南梔。

就在這時，一團人形黑霧從上方俯沖下來，徑直撞向大蛇。

人形黑霧如殺神一般攻擊大蛇。

妖氣和魔氣碰撞，氣浪一波接一波的滌蕩開。

大蛇根本不是黑霧的對手，化成一團接一團的血霧在空氣里炸開。

解決完大蛇，人形黑霧就要離開。

南梔叫住他：“江堯，你要去哪？”

少年周身已經被魔氣縈繞，黑氣正滲透他的皮膚，看上去十分詭異。

少年步子微頓，轉頭看著她，眼前模糊的黑霧漸漸消散，露出南梔熟悉的面容。

“小狐貍……快走……”江堯喃喃一聲：“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會傷害你。”

他用最后的理智告訴她。

他不想攻擊她，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要她走。

-

江堯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他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無父無母，從小在魔宗長大，他資質不好，無法修煉，從小養大他的師尊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藥人。

在他的記憶里，他被關在一個地窖里，地窖狹窄逼仄，不見陽光，濃郁的黑暗仿佛就是世界的全部。

而他每天要做的就是不斷吃下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后泡在難聞的藥水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那時候他對師尊唯一的作用就是取血。

直到后來有一天他再也承受不住試藥的痛苦，殺了自己的師尊，又為了活下去偷學了魔宗的邪功。

邪功需要不斷殺戮，更是容易走火入魔。

他也變成了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江堯猛地一驚。

隨即喘息著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