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飛雁列出提綱，要狄柱記熟，然后去審問劉德友。飛雁告訴狄柱，盡量讓自己顯得深不可測，少說話。又讓雨煙去看望付商付若愚。自從確認付仁一家罹難，一直也不知道該不該通知付若愚，該怎么通知，便趁著有時間先去看看再說。

卻說狄柱提審劉德友，由于已經有了飛雁之前的鋪墊式的預審，加上狄柱響亮的名號，很順利就說服了劉德友配合警方，引出暗處的作案者。

狄柱回報飛雁，飛雁此時并不十分確定老劉的故事真實性，隨然確定三起命案不是他一人所為，但未必全部都是巧遇。而就技術方面而言，現場也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出租屋就是個普通的出租屋，房東也沒有看見什么可疑的人，陌生人倒是常見。但是有租客住著，有陌生人來往也很正常，沒有誰出租房子還要監視人家居住。隱居的尼姑住的也只是個普通的民房，是個無主房，房主逃難之后再也沒回來，而且尼姑平時不與人來往，很多村民都不知道她住在自己的村子。路上死的兩個人就更無從查起了，知道的只是兩人都四十左右，男性，并不像有錢人，衣服平常，手也一般常見的樣子，并不細嫩，長相也一般，是那種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大眾臉。所有的案發現場留下的腳印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老劉的腳印，但也只能說明老劉到過現場，確定不了他殺人。表面看，三起案件老劉都有嫌疑，但就像之前飛雁分析的，他不可能往返幾十里路殺人越貨，除非他有同伙，而且是分別作案。但如果是那樣，老劉的身份就絕不一般了。但從心理學角度考慮，他不會讓自己在作案后成為嫌疑人，所以這個假設幾乎不成立。那么假設老劉的話是真的，三起案件因為送信是有相互聯系的，而老劉就是串起來的那條線。假如路上的殺人者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他一定還會繼續尋找線索，早晚會找到當時沒追上的老劉。所以，在干警們大量排查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的情況下，老劉就是那個離線索最近的人，幾乎也是唯一可以找到線索的人。所以，飛雁決定放劉德友出來，作為誘餌引出殺人者或其同伙，但這樣做需要保證的是劉德友的安全。所以，聽了狄柱回報，飛雁放心了，她對狄柱很有信心，劉德友跟著他，不會出意外。

然而，飛雁也知道，這案子偵破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因為機緣巧合的成份太大。所以，為了節省時間，飛雁把案子全權交給狄柱處理，有疑問或需要幫助盡管提，飛雁自己又選擇舊案分析。

這一次飛雁看的是十八起盜竊案，被盜物品五花八門，都是文玩珠寶類，從戰國的戈到明清的瓷，雜亂無章。飛雁很懷疑它們的來路，雖然失主要么說是祖傳的，要么說是古玩市場淘來的，但既然寶貝得不得了，如果不想出賣，也不會有幾個人了解東西的藏匿之處，怎么就丟了呢？所以有可能來路不正，也可能丟失的東西里面有假貨或者贗品。而且這么多的貴重物品失竊案，竟然是在兩個月之內發生的，這一點不知道之前的調查人員發現沒有。

飛雁推算，如此規模的重大盜竊，單槍匹馬的獨行大盜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基本可以確定，有人在以某種見不得光的方式斂財。而一般來說，銷贓也只能走地下門路，而買賣的中間人是必不可少的，就是過手。飛雁想起了那個殘疾的銀匠過手，眼下最有效最現實的尋找線索的方法就是再去會會這個銀匠，即使不是他經手的，他也一定知道其他過手的信息，關鍵是怎么才能讓他說出來。飛雁決定先禮后兵。

此時時節已過初冬，奉城的天氣已經很冷了，飛雁本就怕冷，每天下班爺爺奶奶都心疼得不得了，噓寒問暖的。奶奶還說有什么事讓爺爺幫忙辦，爺爺不怕冷，爺爺也像個小伙子一樣高興地答應，所以飛雁在家的感覺總是很溫暖。經過三個月的相處，飛雁也很喜歡爺爺奶奶年輕的心態，爺爺長的也特年輕，一點兒看不出老人的樣子，再加上長相俊秀，不認識的會以為三四十歲長相偏老的人。而且爺爺每天堅持鍛煉，身體強健，有時還和爸爸過過招兒。但是，要讓爺爺為自己辦事，飛雁還是于心不忍的，因為她的事情都有大大小小的危險性。

第二天，飛雁穿著厚重，簡直是隆冬時的打扮，帶著雨煙，來到古玩市場銀匠鋪子對面的飯館，吃著小吃，喝著茶，仿佛觀賞喧鬧的買賣，一坐就是一天。雨煙也配合的越來越好了，像兩個無事的閨蜜，沒有任何異樣的目光投向她們。

連續一周，飛雁也沒有行動。雨煙也樂得有人天天請客，又不少拿工資，每天高高興興地打扮精致，悠哉悠哉。飯館自然更是求之不得，每天直接按時放好茶水，干干凈凈地為她們留著座位。

轉眼又是一周，飛雁基本掌握了銀匠這里的來往聯系人。

這天晚上銀匠收鋪子關門，飛雁起身，雨煙跟著，兩人來到銀匠鋪。

經過一番智斗，加上找來狄柱幫忙演戲，飛雁順利拿到了過手銷贓名單。

三人離開小手工作坊，出了街口，狄柱告退，飛雁笑著說道：

“你們倆挺會演戲的嘛。效果不錯！估計以后相關的信息都可以問他，可以做咱們的線人了。你們注意保護他，盡量不要明來明去。狄柱，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現在只了解到死者和路上的殺人者都是外地人，租住的女人倒是本地人，還沒查到。那個女人租住登記的是假名，也不常在出租屋住，應該是用來會面的聯絡點。半個月來也沒有人找老劉，還確定不了老劉和殺人案無關。唯一的進展是大概知道了路上殺人者的長相，已經讓下面的人注意查找了。根據小腿兒們的經驗說法，殺人者應該是某個門派的護法，專門負責處理背叛者，追回本門重要物件，也可能是專業殺手，但可能性不大。”狄柱簡要作了匯報。

“你這樣：讓人跟蹤保護老劉的人，再繼續一個跟蹤一個派兩三個人，就知道有沒有反偵察的人了。如果有，秘密抓住突審。一般來說，執行特殊任務的不會親自跟蹤獵物，所以反偵察的不會是什么狠角色，會比較容易撬開嘴巴。如果沒有，那就說明老劉與某起殺人案有關，重新審問老劉。”飛雁簡單給了建議。

“是！”狄柱仿佛恍然大悟。

“呵呵，我只是個建議。具體怎么做還是由你決定，需要幫忙就按原定方法聯絡。”飛雁笑著解釋道。

“是！我太笨，讓您失望了。”狄柱紅著臉。

“沒有。這件事本來就復雜，一時難有突破很正常。不必灰心，凡事多想想，自然會有辦法。好了，我送雨煙回家，你去忙吧。”飛雁寬慰狄柱。

狄柱答應一聲，三人道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