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雁很激動，她知道爸爸媽媽在竭盡所能尋找姑姑，如果那位女士真的是姑姑，那該多好！但也不能因為像就認親，應該穩妥辦事。而且自己的破事兒盡量不能讓爸爸媽媽知道，否則不僅自己要被批胡鬧不懂事，父母還要著急上火的，影響工作就不好了。

卻說一同夫妻下班回到家里，見飛雁在他們房間。

“誒？寶貝兒，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啊？”歸南慈愛地笑道。

“就是啊，寶貝兒，吃過晚飯了嗎？”一同也關心道。

“吃過了，飛兒想你們了。”飛雁跑上前抱住父母。

“哎喲，乖女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嗯，好，嗯。”歸南一邊親吻一邊開玩笑。

“嗯，就是太陽打東邊出來，我們乖女兒也一樣乖。嗯。”一同也一邊親吻一邊打趣兒。

“就是啊，就是啊。你們女兒聰明美麗又乖巧呢！你們命真好！”飛雁俏皮地撒嬌。

“呵呵呵，是，是。嗯，那么媽媽應該怎么獎勵我的乖女兒呢？”歸南又高興地親吻著笑道。

“哈哈，又開始賄賂感情了，沒用的，告訴你很多次了，女兒總是和爸爸親的。”一同自豪地笑著氣人道。

“呵呵呵，女兒很乖的，不用獎勵。爸爸也不用吃醋。你們累不累啊？我煮好了咖啡，有人要嘗嘗嗎？”飛雁簡直不能再可人。

“好啊，好啊。”兩人異口同聲。

“爸爸，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分享嗎？”飛雁倒好咖啡遞過去。

“嗯……挺平淡的，沒什么。”一同想了想說道。

“媽媽要加糖嗎？”飛雁細心地問。

“不用。謝謝乖女兒。”歸南欣慰地微笑道。

“收到。呵呵呵。誒，爸爸，我有個新鮮事兒，你想聽嗎？”飛雁答應著媽媽，又問爸爸。

“嗯！真香！好啊，說說。”一同喝了一口咖啡道。

“我今天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飛雁說道。

“那有什么新鮮的？世上本來也不是只有咱家女人漂亮，只不過咱家女人最漂亮而已。”一同的話才最漂亮。

“呵呵呵，就是啊。而且咱家的男人最厲害，把最漂亮的女人都留在家里了。”歸南也跟著打趣兒。

“呵呵呵，但是！爸爸，她長得特別像你！”飛雁笑完，一下自一本正經地說道。

“噢？啊？你是說她像你姑姑？”一同有些激動有些驚訝。

“你找到了你姑姑？！”歸南也很驚訝。

“別激動，別激動，我不確定。她長相特別像爸爸，但是因為她是披肩長發，我一時想不起來，只是感覺很親切。我們說了很多話，等她走了之后，我努力地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沒有爸爸說的那個爺爺給她的五彩珍珠項鏈。”飛雁怕父母著急，趕緊大致說個明白。

“噢，是這樣啊。那她叫什么，在哪里住，在哪里上班，你知道嗎？”一同著急地想弄清楚。

“她什么都保密的，和你們差不多。但她挺喜歡我的，讓我有事找她。給我一個電話號，讓我找017，說是她的侄女，就能找到她了。”飛雁詳細說道。

“噢？她看起來有多大年紀？有多高？”一同的心開始怦怦跳了。

“大約一米五，二十多歲吧，但她自己說三十四。”飛雁據實回答道。

“嗯，嗯，各方面特征確實像你姑姑。”一同自言自語似地嘀咕。

“乖女兒，你在哪里遇見她的？或許能再次遇見。”歸南細心問道。

“咱們家。她調查什么封建迷信的事。”飛雁這話沒有撒謊，但又好像與自己無關。

“噢，還來嗎？”歸南果然沒有問飛雁自己家是否有問題。

“不知道。”飛雁如實回答道。

“噢，這樣好不好？一同，你明天帶著電話號，用你們單位的電話聯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約見一面。”歸南建議道。

“啊？啊，應該不行，她既然什么都保密，接線員應該不會接陌生人電話給她，更別說約見了。她應該只會接女兒的電話。”一同正沉思著，聽了歸南的建議回答道。

“我打電話，爸爸。我約她，然后我們一起去見面。”飛雁自告奮勇地說道。

“嗯，這是個好辦法。”一同贊同道。

“只是……爸爸……她很厲害的，你……要注意安全。”飛雁猶豫著提醒道。

“噢？你怎么知道？”一同表示疑問。

“她敲門時我沒給她開，然后她就進來了，不知道怎么進來的。不過她不像是壞人，我很喜歡她。”飛雁解釋道。

“噢？看來是特殊工作。飛兒，你也要小心行事，多多警惕。”一同關心著女兒。

“嗯，爸爸放心，飛兒很聰明。爸爸媽媽晚安！”飛雁知道父母辛苦，時間已經很晚了，既然事情決定了怎么辦，就讓父母早些休息。

“晚安！”夫妻同聲祝道。

一夜無話。

翌日，飛雁穿了一身套裝，就是類似軍裝作訓服的那種，寬松隨意，依舊戴著大遮陽帽。由于飛雁身高中等，又背個雙肩包，給人感覺像個初中生。

飛雁來到居委會，她的突然出現令老主任等人一見都傻眼了，因為已經有了一次神秘消失。大家不知道這美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應對，都呆呆地看著，沒一個人言語。

“你們的領導要我同她聯系，絕密。你們都出去。”飛雁面無表情而又不可置否地說道。

老主任雖然狐疑，但看著架勢不可違逆，既然人家敢來，就說明背后肯定不簡單，又是蘇聯人，自己肯定得罪不起。于是向看著自己等待指示的同事們揮了揮手，自己也跟著出去了。

飛雁忍不住偷笑，拿起電話，要通了接線員，說出號碼。

“請稍等。”接線員聽后并沒有馬上接通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哪個單位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保密。”飛雁瞬間就明白了，不能實話實說，但撒謊恐怕不行，所以就干脆不說。

“噢，那請問你找誰？”對方并沒有追問。

“017。”飛雁此時感覺那個號碼不一般了，可能是什么密碼之類的，代表的也是個不一般的地方。她的雜學讓她反而有點兒興奮地胡思亂想起來，感覺自己是個間諜一樣。

“好的。馬上接通您的專線。”對方突然客氣起來。

飛雁明白了爸爸的意思，那“姑姑”的單位確實不一般，身份也不一般，竟然是專線電話！飛雁真的興奮起來了。

“什么事？”一個女人的聲音，沒有禮節語言，直奔主題。

“請017，我是她侄女。”飛雁像小說里那樣表演著說道。

“請留言。”對方語言簡練到沒法再少說一個字了。

飛雁有點兒出乎預料，事先準備的各種腹稿臺詞都沒用上。看樣子是“姑姑”不在，那就只好說約見地點了。但是又不能讓對方聽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否則對方可能不會為自己通知到。于是飛雁繼續演戲：

“老地方，今晚八點，同樣方式進入。”

“還有嗎？”

“沒了。”

啪，對方連個“好的”都沒說就撂了電話。飛雁回想自己的話，感覺并無不妥，于是返身回家，假裝深沉，也沒和老主任打招呼。

老主任等面面相覷，不知深淺，也不敢多問，只是呆呆地看著飛雁走遠，不知如何是好。

飛雁回到家中，前思后想，有點兒坐立不安。畢竟年輕，沒經過什么自主的事情，免不了慌張無度。雖然博覽群書，但都是理論書本上的東西，又常居深閨，根本沒有實踐，也沒有社會經驗，更沒有涉足江湖，所以心里根本沒底。

晚上八點，一同夫妻還沒回家，又加班了。飛雁心里有事，一直從窗子向外看。很準時，一個小巧的身形從墻頭輕飄飄“飛”進院子，落地無聲。飛雁既緊張又興奮，推門跑出去：

“姑姑，快進來。”飛雁拉起女士的手就走。

“你怎么知道是我？”女士高興地問道。

“我能看清的。姑姑忘了？”飛雁回手關好門。

“噢，對。我沒忘，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飛雁一口一個“姑姑”地把女士叫得心情大好，邊說邊笑。

“姑姑，嘗嘗我做的咖啡。爸爸媽媽都喜歡。要加糖嗎？”飛雁端上剛好煮好的咖啡，那笑魘如花的美麗面龐令人喝什么都會覺得好。

“乖孩子，謝謝！不用。”女士簡直心花怒放了，飛雁與上次見面大相徑庭的表現讓她更加喜歡這個可人兒了。

“怎么樣？好喝嗎？姑姑。”飛雁準備要切入正題了。

“嗯！好喝！手藝不錯。你經常煮咖啡嗎？”女士喜歡的表情里充滿慈愛。

“我只給喜歡的人煮咖啡。”飛雁俏皮地笑道。

“噢？那我很榮幸啊！”女士也笑道。

“嘿嘿嘿，姑姑，謝謝您能來。飛兒有個很重要的事想問姑姑，不知道姑姑能不能告訴飛兒。”飛雁忽閃著大眼睛。

“嗯……說說看。我們有保密條例，有的事是不能說的。飛兒不會生氣吧？”女士微笑著慈母般撫摸著飛雁的金發。

“嗯……好的。沒事兒，飛兒理解。爸爸媽媽也有好多需要保密的事。但是飛兒說的事情爸爸媽媽是同意的。”飛雁覺得既然保密，就不能問了，以免尷尬，不如先說爸爸的事情，看女士什么反應。于是繼續說道：

“爸爸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叔叔在南方，在公安局上班。姑姑在北方，不知道在哪里上班。他們有二十多年沒見了，爸爸很想念，這次回國，主要也是尋找姑姑。”飛雁說道這里停了下來，看著女士。

“噢，我能幫什么忙嗎？”女士很淡定。

“姑姑，飛兒知道你們有好多保密的東西，可是飛兒很想知道姑姑的名字。”飛雁盡可能婉轉地問道。

“噢，可以。但是飛兒也要幫姑姑保密。”女士微笑著期待地看著飛雁。

“當然當然，飛兒知道。”飛雁爛漫的笑容讓人無法拒絕。

“我叫李南燕。”女士信任地看著飛雁。

“噢，好的。謝謝姑姑。”飛雁明顯失落地嘀咕道。

“怎么了？飛兒。我的名字不好聽嗎？”女士敏銳地感覺到異樣，但依舊微笑著打趣兒。

“啊？啊，不是不是。好聽，好聽。”飛雁一時沒緩過神來。

“看你好像很失落，好像我不應該叫這個名字。”女士依舊微笑著。

“不是不是，姑姑，飛兒只是急著幫爸爸，因為姑姑和爸爸特別像，所以飛兒以為姑姑就是姑姑。”飛雁略顯尷尬地解釋道。

“噢，乖孩子，沒事兒，姑姑在和你開玩笑呢。只是姑姑很忙，這件事恐怕幫不了你了。不過姑姑經常在外面，見過的人也多，可以順便幫你打聽。你方不方便告訴我你姑姑的名字？”女士憐愛地看著飛雁，她打心底里想幫她。

“謝謝姑姑，姑姑叫裘達北……”飛雁只說了名字，還沒具體說經歷什么的具體情況就被打斷了。

“什么？！”女士打斷了飛雁的話，很驚訝。

“怎么了？姑姑。”飛雁嚇了一跳。

“你說你姑姑叫什么名字？”女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裘、達、北。”飛雁驚異地看著女士，一字一頓地又說了一遍。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真像！我說呢！”女士驚訝地站起來，兩手扶著飛雁的肩膀，細細端詳著飛雁，又捧著飛雁俏臉端詳，嘴里嘀咕著，進而無聲地露齒微笑。

“怎么了？姑姑。姑姑，你認識姑姑嗎？”飛雁莫明其妙，見女士心思不在，便加大聲音問道。

“啊？噢，飛兒，你爸爸是不是裘一同？”女士緩過神來，答非所問。

“你怎么知道？”飛雁很驚訝。

“你媽媽是不是厲歸南？”女士并未回答飛雁，繼續問道。

“啊？你都知道？”飛雁更驚訝了。

“乖孩子，我就是姑姑。”女士熱淚盈眶，一把摟住飛雁在胸前，顫抖著撫摸著飛雁。

“姑姑，你不是叫李南燕嗎？”飛雁看不見女士的表情，忍不住抱著姑姑疑惑地問道。

“嗯，是啊，姑姑因為工作需要，對外叫李南燕。”達北眼淚奪眶而出。

親情的召喚讓她瞬間沒有了在地北之北的孤獨感。因為工作需要，她甚至連家書都不能署上真實的地址，更不能經常寫。她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裘達北還是李南燕了。而哥哥一同因為戰亂頻仍，建國后才有家書寄回。其實她只是輾轉接到一次通南的信，知道了一同已經成家并有兩個孩子，一切安好，通南及父母外公都安好。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因為只有她報平安的家書而沒有父母給她的家書。

達北強忍住喜極而泣的眼淚，重新細細端詳飛雁：“飛兒，姑姑第一眼看見你就感覺似曾相識，很親切。但是你太像俄羅斯族了，所以姑姑就沒多想。現在看來，你還是有很多地方像你爸爸的。對了，他們怎么沒回家呢？”

“他們經常加班，很晚才回來。有時就不回來了。姑姑，你和爸爸才像呢，特別像！姑姑，飛兒剛見到姑姑就特別親切，但是因為姑姑是長發，一時沒明白什么原因。昨天姑姑走后，飛兒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親切是因為姑姑和爸爸特別像。飛兒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無意中就找到了姑姑，太好了！爸爸媽媽一定高興壞了。姑姑，你的新名字是姓爺爺的姓了吧？你們那是什么單位呀？怎么都不能和親人來往啊？以后飛兒給爺爺寫信，然后轉交爺爺給姑姑的信，這樣姑姑就可以接到家書啦。姑姑今晚就住這兒吧，和飛兒一起睡，飛兒有好多話想和姑姑說。爸爸媽媽都當飛兒是小孩子，有些話他們都不信，飛兒就不想和他們說了。姑姑，你有孩子嗎？我和他們聊天，他們會相信我的。……”飛雁相信了李南燕就是姑姑裘達北，于是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堆，越說越興高采烈。

美人的嘮叨也是美麗的，并不招人煩。再者親人初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達北喜滋滋甚至有點兒陶醉地聽完飛雁的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孩子畢竟是孩子，飛雁雖然已經二十歲了，但長期的封閉式生活令她童心未泯，而這一點正是在達北看來最令人喜歡的地方。達北于是商量飛雁：

“關于姑姑的事，等爸爸媽媽回來我一起講給你們聽。現在姑姑和飛兒聊咱們自己的事，是咱們的秘密。好不？”

“好啊好啊。”飛雁趕緊答應。

達北與飛雁邊喝邊聊，咖啡很提神，兩人又歡喜異常，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午夜。于是兩人又做了夜宵。剛剛要吃，一同夫妻回來了。飛雁頑皮勁兒上來，非要姑姑進臥房等著，給父母一個大大的驚喜。

待父母開門進屋，飛雁行了個貴族禮：“爸爸媽媽辛苦！孩兒這廂有禮了！”

弄得夫妻二人都噗嗤一笑：“免禮，免禮！喲，飛兒做夜宵啦？孩兒辛苦了！”

“嘿嘿嘿，驚喜吧？”飛雁邀寵似地問道。

“嗯！飛兒乖，飛兒越來越懂事了。好孩子，嗯！”歸南幸福地親吻女兒。

“媽媽，爸爸，飛兒還有更大的驚喜給你們！”飛雁甜甜地說道。

“噢？……”一同夫妻疑惑地笑問。

“有請李南燕女士！”飛雁跑過去打開父母臥房的門，彎腰站在門邊，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夫妻二人好奇地看過去，一時都呆住了。飛雁俏皮帶著調皮的表情靜靜地看著他們。

半晌，達北眼含熱淚，顫聲叫道：“哥……”，就說不出話了。

“達北？……是達北嗎？……”一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十多年了，當年一同離家報國之時，才十八歲，而達北才十歲。若不是達北先叫“哥”，一同見了也不敢相認。還好一同看起來非常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達北一下就認出一同了。

“哥！我是達北！”達北跑上前，沖入哥哥懷里哭出了聲。兒時哥哥背著自己玩耍的情景一幕幕閃現。在達北心里，哥哥就是自己的靠山，比父親還要強大，比父親還要寵愛自己，哥哥也是自己的最愛。哥哥不在的日子，達北常常想念得哭泣。而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長了！因為戰亂，竟然分別了二十多年！達北想把所有的委屈都釋放出來。

兄妹倆相擁喜極而泣。

半晌，一同才想起介紹歸南。達北有點兒羞赪地擦擦眼淚，笑著和嫂子擁抱。

看見嫂子，達北知道了飛雁為什么會那么漂亮了，因為哥嫂英俊漂亮，而且飛雁遺傳了父母所有的優點，而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爸爸媽媽姑姑，我給你們的大驚喜怎么樣？好不好？”飛雁適時的一句話讓大家頓時只有欣喜，沒有了憂傷。都爭相擁抱親吻飛雁。“好孩子”“乖孩子”“乖女兒”“乖飛兒”地夸個不停。

接著，一家人一邊吃夜宵一邊聊天，久別重逢，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已到凌晨，各自小睡了一會兒，除了飛雁，都高高興興上班去了。

飛雁醒來已是中午，還是伙伴叫醒的，它餓了。飛雁高興地給它點兒吃的，和它“聊”了一會兒，然后自己洗漱做飯吃。然后又一邊吃飯一邊和它“聊”。這也是飛雁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其它時間基本都用來看書了。

這次不同，飛雁聽伙伴說它看見了一個閃光的石頭，很喜歡，但拿不到。飛雁也不在意，用手指輕輕點伙伴的小腦袋：“小偷兒沒羞，小偷兒沒羞。”伙伴每次這時都一樣，左右高興地跳跳，呱呱呱幾聲。

其實伙伴早已不是小偷兒那么簡單了，而是大盜了。它已經偷了很多很多小東西，都放在飛雁用草為它編的“大寶盒”里。有時它會挑選幾件調換裝飾它的小巢，有時會“拿”出來欣賞一下再放回去。而在它的寶貝里，有一個鉆石戒指，一個鉆石耳墜，一個珍珠耳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婦人那么倒霉，開著窗子，化妝臺上的首飾竟然被它偷了，或者是“搶”了。飛雁也沒辦法知道是誰家丟了貴重首飾，又不喜歡首飾一類的東西，便一直放在它的寶貝盒子里。

之后的日子，達北經常抽時間看望兄嫂一家，其實也算是回家看看。但最主要的是看望飛雁，她越來越喜歡飛雁。在交流的過程里，隨著時間的延續，達北發現了飛雁的博學。但飛雁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加上怕光怕冷的毛病，所以一直沒有給飛雁找到合適的工作。而飛雁自己的“生意”因為達北的經常來訪深受影響，收入也少了很多。但飛雁并不愛財，家里也不需要她賺錢（之前賺的錢父母還不知道呢）。所以相比之下，飛雁更喜歡姑姑經常來，而不是那些給她送錢物的陌生人。

這一日，達北又回家來。她自己已經有了一同夫妻給的鑰匙，便輕輕打開門進去，輕輕地走向飛雁的房間，輕輕地敲門。

“是姑姑嗎？”飛雁的聲音。

“是我。”達北應聲到。

門開處，依舊是那張熟悉的百看不厭的花容月貌，達北依舊抱上去親吻，這已經是必不可少的程序了，她太喜歡這個侄女了！真正是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

“姑姑，是又想飛兒了吧？”飛雁的聰明可人真的是超乎尋常。

“嗯！是啊！姑姑一天見不到飛兒，就想得不得了！嗯。”達北又親一口。

“嗯！飛兒也是！”飛雁也親吻姑姑。

“好，乖孩子。只要看見你，姑姑什么煩心事兒都沒了。”達北每次回家都神清氣爽。

“誒，姑姑，我做你的助手吧。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我不要工資的。嘿嘿嘿。”飛雁靈機一動，聰明地問道。

“誒，還別說，姑姑真的有事和你商量。”達北經飛雁一問，想起了一件事。

“好啊，姑姑盡管說。”飛雁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此事說來離奇，你得耐心點兒，不要打斷我，要不我都說不清楚。”達北說道。

“好的。”飛雁有點小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