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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舊部新人

厲飛雁遇到艱難抉擇,一時不知怎么辦好,便又隨意聊了一會兒,作別走了。

她沒有回到莫靜如那里,她感覺現在無法面對,若再遇見郝叔,更加無法面對。

她自信地確認,施凈清心中口中的“叔”是郝叔無疑,但不知怎么,就是不想承認。她也知道,郝叔的幫手絕不僅僅是莫靜如索影施凈清以及他們口中的小弟四人,還有不知道多少人。郝叔是有目的的培養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而且非常成功。這是個可怕的組織,好在現在還在為懲惡揚善做事,雖然不法,卻也入情,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彌補了法律的不足。

厲飛雁隨意找了個酒店住下,反復思量此事如何處理,終究還是沒有決定,真是自古忠義難得兩全。她既不想讓法律蒙羞,也不想讓好人蒙痛,可是……唉!一個無聲的重重長嘆,包含了多少為國為民的情愫!

終究是無奈,她只好向姑姑求解:“我的好姑姑,飛兒遇到了艱難抉擇:做,傷民;不做,羞法。如何?”

直到午夜,姑姑的回信才到:“法為民,民為國。”

厲飛雁知道姑姑特別忙,并不著急她馬上回復,當看到姑姑的回復后,高興得豁然開朗:畢竟是長輩,清醒而果斷,完全沒有兩難的尷尬。于是放松地睡了。

早起,厲飛雁精神煥發,這才想起行李箱還在莫靜如那里,衣服也沒的換了,只好聯系莫靜如說明尷尬。莫靜如立即開車送了過來,待厲飛雁換好衣服,堅持拉著她退掉房間,出去吃好的,然后繼續玩。厲飛雁答應著:

“好啦好啦,聽說你們這里火鍋最多,也最好吃,你叔有火鍋店嗎?”但凡洗錢,飯店之類的是最好的手段,因為最好做賬,也監控不了客流量,說多少是多少,而且服務行業稅收也低。

“有啊!叔的店生意很好的!我們正好去宰他一頓。嘻嘻。”莫靜如不明就里,高興地拉著厲飛雁去吃火鍋。中間還打電話給索影,索影不知怎么,平時不愿出門的,聽說和厲飛雁一起,便馬上答應過來。

先后到了火鍋店,厲飛雁感覺店面挺正常的,沒什么不妥。店名叫“回家吃火鍋”,設施齊全正常,服務員表現也正常,總體給人感覺就是個普通的火鍋店。

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了,三人大吃一頓,結賬時發現價格也不高,很公道。莫靜如本來就是“吃大戶”來的,沒打算給錢,但服務員不認識莫靜如索影,于是叫經理出來。

經理是個年輕小伙子,出來一看:“靜如姐,影姐,你們來了?咋不告訴我一聲呢?”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經理的真誠笑臉令人舒心。

“哼,小豆子大經理,不敢勞煩您啦。”莫靜如甜笑著打趣道。

“姐姐折煞小弟啦。有啥要求姐姐們盡管說,弟弟包您滿意!”經理依舊笑容燦爛。

“沒啥要求。姐姐們就是饞了,想吃火鍋又沒錢。這不就來了。”莫靜如依舊笑語盈盈地打趣道。

“噢噢噢,這個簡單,只要姐姐們肯賞光,弟弟天天陪著姐姐們吃。”經理假裝恍然大悟地笑著說。然后轉身對前臺收銀員道:“你不認識,記住啦,這是靜如大姐,這是影姐,這位神仙姐姐是……啊!總之記住啦,以后她們來,所有開銷都記我賬上,不許要錢。而且要最好的服務最好的食材,走的時候要給帶咱們最好的東西。明白嗎?”經理說完,轉回身笑著對莫靜如道:“姐姐可還滿意?”

“嗯嗯,小豆子就是會辦事,姐姐滿意了。看在你這么懂事的份兒上,就介紹一下這位神仙姐姐給你認識,記住啦:這位神仙姐姐是大姐大!呵呵呵呵。”莫靜如捂著嘴笑,逗的索影厲飛雁也不禁啞然失笑。

“額,好的!大姐大,歡迎常來坐坐。小弟這廂有禮!”經理紳士地行禮鞠躬。

“呵呵,看得出你們姐弟感情很好。借妹妹光,我就不客氣了。感謝弟弟熱情招待。弟弟叫什么名字啊?下次我自己來也好提你大名罩著呀。”厲飛雁喜歡這種親人般的感覺,不禁也多聊了幾句。

“弟弟叫竇小德,姐姐們都叫我小豆子。很希望神仙姐姐也叫我小豆子,這樣親切。姐姐但凡用得著小豆子,盡管開口,小豆子必然鼎力效命。”經理的套話滴水不漏,讓人聽著舒坦。

“別油嘴滑舌的!自家人還來這套!小心我揍你!”索影忽然搶了一句。

“哎呀,冤枉!影姐姐,小豆子何時騙過你呀?借我倆膽兒也不敢啊!”經理深諳人性,知道對什么人說什么話。

“呵呵呵…”三個美人同時笑了。

又閑聊了幾句,三人出來,天已向晚。

山城的生活休閑而愜意,而時間卻在不經意間流逝。夜生活還沒有開始,莫靜如又拉著二人,找了代駕,去另一個區的夜市逛街。

這幾天莫靜如像換了個人,原本寵辱不驚大家閨秀的江南淑女形象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有姐姐罩著盡情玩耍的淘氣妹妹模樣。索影也隨和了很多,不再一副冷冰冰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勢,偶爾也開起玩笑來了。當然,這種變化厲飛雁是不知道的,她也沒有想到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有了這些變化。

歡快的美女在大街上嬉笑玩鬧,自然會引起側目,更何況是三個頂級美女。很快,三人又應了紅顏禍水的俗話詛咒,引來了不良少年的騷擾。

本來以厲飛雁和索影的身手,即便幾十個普通保鏢也不是對手,不想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義正言辭地斥責幾個小混混。卻不想混混們見又多了一個美女,更加興奮了,立刻對其動手動腳起來。那女孩邊躲邊大聲說:“我是警察!”可是不管用,混混們有一個說道:“那我們就是警察的老公。哈哈哈哈”

女孩見警告不管用,對伸手過來的最前面的人一把抓住手腕,一帶一翻一推,另一手抓住對方肩膀,腳踹腿彎,直接將混混控制住跪在地上,一套典型的擒拿術行云流水般完成了。其他的混混見狀,不但沒有跑掉,反而鼓噪著湊上前要抓女孩,可能這就是色心壯了色膽吧。

眼見女孩騰不出手,索影忍不住了,飛身上前,三下五除二將混混們全部打翻在地。索影可不用擒拿術,都是招招重手,一招制敵,直接讓其失去戰斗力。

女孩見索影身手利落,正驚訝間未及致謝,索影起腳踢中被制服的混混下巴,那混混立即暈了過去,耷拉著頭依舊被女孩固定著跪在地上。

女孩見狀,一邊對索影說了一句“你不應該這樣的”,一邊慢慢放下混混去掐人中,準備救醒他。索影一把抓起女孩胳膊:“傻瓜,我應該怎樣?走!”不由分說,拉起半推半就的女孩就走。隨著周圍議論聲的快速消失,四個美女拐進商場,穿過后門到另一條街上,走進一家茶樓。

四個人在二樓一個隔間坐定,要好茶點,這才有機會相互介紹。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鄭嫣然。因為一下子把案件交接出去了,突然放松下來,沒有事做,心情不是很美麗,就一個人出來散心,逛著逛著就來到了夜市,遇見治安情況自然要管。而鄭嫣然已經認出了厲飛雁和莫靜如,卻不知道眼前的神仙姐姐就是刑偵專家。她也沒有聲張,畢竟也是刑警隊的人,基本素質還是不缺的。

相互自我介紹之后,幾個美女開始聊天喝茶。當然,除了鄭嫣然,其他人都沒有說明自己的真正身份。聊天的內容也都是旅游方面的居多。

厲飛雁是閱人無數的,她知道鄭嫣然就是和自己單線聯系的警方代表,一番對話下來,就基本掌握了鄭嫣然的為人處世工作態度等等人格方面的特點。

鄭嫣然在對話過程中并沒有糾結索影暴打混混的事,鄭嫣然也明白,即使把他們抓去局里,也不過是做個筆錄留個案底,然后放人,還真不如暴打他們一頓效果好,也免得他們因為有案底將來不好找工作。所以,幾個人是越聊越投機的,要不是鄭嫣然的警察身份,莫靜如索影還真的又要認姐妹了。

世間的事情總是有奇妙的地方,這四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身份敵對,卻因為同一個男人而變成了一個奇特的統一戰線的隊伍。當然,這是后話。

卻說幾個人互生好感,越聊越投機,索影第一個提議去喝酒擼串。厲飛雁第一個同意,她是在東北時間最長的一個。然后是莫靜如,她已經在心里把厲飛雁當成大姐,馬首是瞻。鄭嫣然也是年輕活力滿滿的,警察的規矩早就讓她感到壓抑,難得放松天性,所以一拍即合,四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一致決定去俗一把,去嗨一把,去炸街!于是,夜市迎來難得一見的風景:四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旁若無人地享受人間煙火,引來無數側目。

因為紀律原因,鄭嫣然午夜前就先回去了,剩下三人繼續嗨。直至凌晨,三人才回到莫靜如家。

厲飛雁的酒量還是最大的,一夜瘋狂,莫靜如索影二人已經醉了。所謂酒后吐真言,厲飛雁試探地問索影:

“影妹妹,你的功夫那么好,是誰教你的?”

“哎呀,大姐,別笑話我啦!給師父丟臉的。”索影尬笑道。

“呵呵,怎么會呢?很少有女孩子是我對手的,你已經很厲害了!你師傅是誰啊?”厲飛雁恐怖之處就在于她的眼神和微笑讓人不忍心拒絕。

“我師父就是我的叔啊。不過叔不讓我們拜師,只教我們喜歡的。所以我們練功習武的都沒有拜過師,我們有師徒之實,沒有師徒之名。”索影滿眼幸福地回答道。

“哦?你叔思想很前衛嘛。你們有幾個習武的呀?你這么厲害,他們是不是也很厲害?”厲飛雁繼續打聽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個小師弟厲害得很。我曾經和他切磋過,我一招都過不去。他就像個小戰神,真的很厲害!叔有很多孩子,我們有的也不認識。據說我們幾個年齡相仿的也不是最大的,還有很多大哥大姐。”索影依舊滿眼幸福地回答道。

“哦?你叔很有錢嗎?養大一個孩子需要不少錢的。”厲飛雁感覺郝叔越來越不簡單了。

“嗯——好像也不是吧?我不知道。不過哥哥姐姐們賺錢了都給還小的弟弟妹妹們花,等于幫助叔養我們。我們賺錢了也給弟弟妹妹們花,我感覺有很多兄弟姐妹,所以自從叔領我來到這里,就再也沒有感覺孤單過。”索影幸福地笑著說。

“你估計你叔有多大年紀?”厲飛雁有些疑惑,按照索影的說法,莫靜如已經30歲了,那么他們還有哥哥姐姐,計算下來,郝叔至少也接近50歲了,如果她們的哥哥姐姐還有哥哥姐姐的話,那么向前推算,郝叔到底是60歲還是70歲還是……

“不知道,估計不出來。自從見到叔,感覺他有三四十歲的樣子,現在感覺他還是三四十歲的樣子。老天也眷顧我的叔,知道叔是個大好人,不忍心讓他老去。”索影眼睛里更加幸福了。

“嗯,或許是吧。老天是公平的。”厲飛雁也有些感慨。

“就是!干嘛也許是?”索影幸福而俏皮地笑著說。

“額?好好,就是,就是。瞧把你急的。呵呵呵”厲飛雁被逗笑了。

“姐,你說要是能嫁給叔,該多好,多幸福。”索影幽幽地說道。

“問我干嘛?我不知道。”厲飛雁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純情少女的話,只好微笑著否認。

“沒勁,姐明明也喜歡叔的,別以為我不吱聲就看不出來。哼…”索影酒壯慫人膽,懟了厲飛雁一句,還蔑視地哼了幾聲以示得意。

“你想怎樣?”厲飛雁反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要不這樣吧,姐做大,我們做小。這樣我們也都如愿以償了,叔也有面子。我們再給叔生一大堆孩子,好人應該多留種的,你說是不?”索影酒勁兒上來是什么都敢說了。

“呵呵呵,去你的。不害臊,小丫頭片子。呵呵呵呵……”厲飛雁真心喜歡索影這純粹的丫頭了,笑得停不下來。

“哼!我才不小呢!要是我比姐姐們大,我就要你們做小,我做大。哼!”索影純純少女心。

“呵呵呵,好好好,你自己做大去吧,沒人和你爭。”厲飛雁笑著說。

“人家跟你說真心話。姐姐討厭。不跟你說了,睡覺了。”索影俏皮地嗔怪道。

“呵呵呵,好好,晚安!”厲飛雁笑著說。

“都要天亮了,早安啦!”索影扮個鬼臉回自己房間了。

厲飛雁回了聲“好”,也回房間了。當香艷的一幕映入眼簾,厲飛雁才想起來,莫靜如是醉得厲害的,回家后也沒有言語就睡了。或許是醉酒的燥熱加上舒服的空調溫度,或許也因為有人陪伴而放松的心情,莫靜如赤裸著深沉地睡著,嘴角含笑,俏臉紅潤……厲飛雁含笑輕輕搖了搖頭,心說“你的叔真是艷福深似海啊”,默默地為莫靜如蓋好被子,去另一個房間睡了……

郝叔這兩天心情郁悶,他感覺自己戀愛了,不,確切地說,是單戀。他沒心情做事,也沒心情游玩,只是漫無目的地閑逛。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莫靜如家。當知覺時,不禁啞然失笑。好尷尬呀!

忽覺已近中午,便回身準備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迎面撞見了鄭浩然兄妹,郝叔向旁邊讓了一步,沒有看他們也沒有停留繼續走。

“先生你好!請留步。”鄭嫣然也向旁邊跨出一步,擋在了郝叔前面客氣地說道。

“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郝叔是認識鄭浩然兄妹的,或者說,他認識所有的警察,也了解他們的性格人品以及家庭狀況和社會關系。

“我們是警察,需要問幾個問題。可以嗎?”鄭嫣然微笑著拿出警官證,客氣地說。

鄭浩然也認出了郝叔,警察的敏銳不是虛的。所以也沒有阻止妹妹,畢竟也個鍛煉機會。

“當然可以。請說。”郝叔泰然自若,也很客氣。

“請問您貴姓?”鄭嫣然依舊客氣地問。

“免貴姓郝,名仁。仁義道德的仁。”郝叔以禮相待。

“嗯。請問一下您認識王少嗎?咱們市首富的兒子。”鄭嫣然微笑著問。

“不認識。”郝叔依舊泰然自若。

“嗯。您前兩天去過帝豪餐廳嗎?”鄭嫣然依舊微笑著問。

“去過。”郝叔點頭回答道。

“嗯,您是一個人去的嗎?”鄭嫣然的話與事實相比,有點挖坑的嫌疑,因為室外的監控視頻中已經顯示是兩個人,如果郝叔說“是”,那么就有嫌疑了。

“兩個人。我們還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出來就是三個人了。”郝叔如實回答道。

“噢,能介紹一下您的朋友嗎?”鄭嫣然依舊微笑著客氣地問。

“其中一個是我的女兒,另一個偶遇的女士我不了解。萍水相逢,不便透露。還望見諒。如果涉及到案情質詢,您可以傳訊我到局里,我將知無不言。”郝叔客氣而又有理有節地回答道。

“嗯,好的。請問您貴庚?”鄭嫣然感覺郝叔的年紀不大,怎么會有30歲的女兒呢?

“50。”郝叔很少被問這么多問題,也不愿解釋,便把年齡說的大一些。

“哦?您真年輕!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您結婚很早嗎?女兒那么大了。”鄭嫣然顯然有點兒像聊天了。

“呵呵,過獎。我沒結過婚。”郝叔有點兒不好意思。

“那您的女兒是……”鄭嫣然好奇地問。

“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慢慢聊?我剛好要去吃飯,我請二位一起吃個飯。”郝叔委婉地笑著說。

“噢,不了不了。不好意思,跑題了。請問您在帝豪餐廳出來時與人發生爭執了嗎?”鄭嫣然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引起了對方的反感,立即恢復正題。

“沒有。只是遇到幾個流氓騷擾我的同伴,我打了兩個人,一人一拳。然后我們就走了。”郝叔如實回答道。他已經清楚感知到,警方已經掌握了那天的打斗事件。

“哦,您身手很厲害,是專業搏擊運動員嗎?為什么不選擇報警?”鄭嫣然知道為什么,他想聽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我只是個武術愛好者。一點小事,他們也沒有得逞,就算了。這一點小事也麻煩你們,那你們再加上一倍的人也忙不過來。”郝叔據實而論。

“嗯,也是。您知道那天那個人是誰嗎?”鄭嫣然依舊微笑著問。

“不知道。”郝叔淡淡地說。

“那個人就是王少,另外四個是他的保鏢。”鄭嫣然目不轉睛地看著郝叔,一絲微表情也不想錯過。

“哦?你的意思是我闖禍了?折了他的面子,我會遭到報復?”郝叔挑一挑眉回問道。一般來說,挑眉這個表情表示遇到意外情況自然的反應,郝叔的表情即是告訴對方,他很意外。

“這個我不確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當天晚上就失蹤了。”鄭嫣然嚴肅地看著郝叔說。

“哦?失蹤了?怎么會失蹤呢?”郝叔驚訝不已地問。

“這個……我還不便透露。”鄭嫣然忽然發現,自己也沒搞清楚王少為什么會失蹤,有點尷尬。

“噢,是。您還有什么需要問的嗎?要不我們還是邊吃邊聊吧。”郝叔見對方已經亂了頭緒,便又客氣一句緩解尷尬。

“不必了。謝謝你!耽誤你時間了。方便留個電話嗎?”鄭浩然接過話回答道。他也感覺到妹妹不知道問什么了,怕她繼續尷尬下去。

“沒問題。……”

幾個人互換了電話,分道而去。

鄭嫣然本來是想找莫靜如兩人的,想通過她們了解郝叔,不想意外遇到了,但交談中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錯,亂了頭緒。冷靜一下,整理思緒后,決定還是找莫靜如聊聊。于是撥通電話。電話沒人接。于是又直接到樓下去按門鈴,還是沒人接。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哥哥意見,鄭浩然搖了搖頭,他不同意用警察身份進入平民百姓家,他是有原則的人,他永遠記著自己的誓言: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所以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不同意去打擾百姓的生活。中國人有一個錯覺,警察進門,準沒好事。今天只是個普通的訪談,兩人都是便裝,但是用警察身份通過保安開門進去,影響就不好了。于是二人又轉出來去吃飯。

所謂無巧不成書,二人隨便來到個小川菜館,不大的營業面積十幾張小桌,一眼看見郝叔也在角落里吃飯,對面還有個十六七歲左右的男孩。兩人好像不認識,各自低頭吃飯,自然也沒有看見她。

很快,簡單的午飯吃完,郝叔起身走了,也沒有四處觀望,沒看見鄭嫣然哥倆坐在角落里觀察他。不久,男孩也吃完起身離去。鄭嫣然哥倆發現男孩的眼神晶亮銳利,沒有左顧右盼,仿佛就看見了屋里所有人。這讓哥倆都是心里一震,那種感覺是警告,甚至是侵略。而男孩徑直走后,鄭浩然忽然站起來想要追出去,被鄭嫣然一把拉住,嚴肅地看著哥哥搖了搖頭。鄭浩然理解妹妹的意思,要么他受傷,要么把男孩抓住也沒有理由處置,怎樣的結果都是無用功,他們是警察,不能隨便打架。

郝叔并沒有走遠,站在不遠處看見男孩出來,自己點了支煙,然后左手拿著打火機端詳幾秒鐘,一邊把打火機放進口袋,一邊抬起夾著香煙的右手,手心朝前,仿佛很隨意地看一下香煙有沒有點燃,然后抽了一口,直接把煙扔掉了。男孩點頭沒有抬起,像看路一樣離開了。這些默契,只有他們兩人懂,郝叔的意思是先看看再說,眼下不要行動,由他去吧。男孩的意思是,知道了,叔,我錯了,不該擅自跟蹤他們,現在我回家了。

這一切鄭嫣然哥倆自然毫不知情,其實郝叔走到哪里,男孩就跟到哪里,暗中保護郝叔,而局外人是沒有知情的。一旦郝叔有危險男孩便會及時清理,讓郝叔身后永遠安全。而男孩穿著隨意,總是戴著耳機,仿佛一直在聽音樂,其實是在聽郝叔身邊的聲音,郝叔衣服的紐扣不只是紐扣。這男孩正是郝叔的小兒子,或者說是已經步入社會的孩子中的小兒子——單行。單行是天生的練武奇才,各種格斗技巧只需從視頻中一看即通,身體素質也是極好,渾身沒有一絲多余的脂肪,訓練又刻苦耐勞,加上郝叔的神秘訓練方式和發力技巧的悉心指導,單行現在已經是一流的武術家,離大師只差一步,那就是養性。單行現在還不夠德高,需以行修德,方能成就德行兼備的大師風范。

郝叔默默地步行回家,他不想乘車,想讓步行打發時間,免得回到家里又胡思亂想。

無聊的“逛街”持續了一個下午,傍晚,郝叔才到家。山城的地形使得傍晚光影有些詭異,有的樓房被落日余暉照得很亮,有的地方卻像晚上一樣很黑暗,因為這個時間全城還沒有點亮路燈。郝叔的閣樓就是在暗影里的,白天很熱,晚上外面比較暗,地處偏僻,來往行人很少,是多數人不愿意住的地方。

郝叔打開房門,進屋隨手去開燈,他忽然警覺地停下動作——他感覺到空調是開著的,很涼爽;也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無聲無息地看著他。一瞬間,郝叔準備好了自衛,淡淡地問:“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不錯嘛。只是晚了一點兒,如果我襲擊你,是不是已經涼了?”厲飛雁調侃道。

“額?怎么是你?”郝叔聽出了厲飛雁的聲音,頗感意外。郝叔一邊問一邊打開燈,見厲飛雁笑瞇瞇地看著他,郝叔小心臟砰砰砰地狂跳,一瞬間一萬個猜想一閃而過。

“意外很正常。坐吧,我想和你聊聊。”厲飛雁依舊笑瞇瞇地。

“噢。好的。”郝叔一邊答應著,一邊走近冰箱,打開門,“水還是可樂?”心中依舊狐疑,整個腦子被厲飛雁笑瞇瞇的美貌占滿了,沒有一絲思考能力。

“紅酒。”厲飛雁看出郝叔的不自在,等于火上澆油地說。因為兩個男女只喝紅酒聊天,在生活中是件比較曖昧的事情。

“嗯?噢噢,好,好的。冰紅吧,沒有吃的,比較順口些。”郝叔反應明顯慢了一拍。

“好的。”厲飛雁笑意更濃了。

郝叔打開一瓶張裕櫻桃紅,拿兩個高腳杯倒好,來到電腦桌前,遞給厲飛雁一杯,自己也拿過一把椅子,坐在對面。

郝叔的家具很簡單,一張電腦桌,四把椅子,一個簡單的小廚房,一張半大不小的床,整個空間都是半隔斷通透的,畢竟閣樓的面積不大,三十多平的樣子。此時,郝叔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厲飛雁要談什么,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進來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莫靜如一樣是個電腦高手,已經把自己的電腦看了個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地址一定是莫靜如索影兩個小妮子或其中之一告訴她的,這兩天她們打的火熱。因此,一時之間郝叔并沒有言語,有點兒小出神。

“有心事?”厲飛雁笑著說。

“啊?噢,沒有沒有。不好意思,呵呵,不知道你想談什么。”郝叔尬笑著回答道。

“放心。我沒有動你的任何東西。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所以我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希望你能如實相告。當然,你不愿說也沒問題,我馬上走。”厲飛雁表情嚴肅地說道,而那雙具有魔力般的藍黑色大眼睛又放出令人無法拒絕的“魔光”。

“哦,沒問題。盡管說。”郝叔趕緊答應,生怕說晚了厲飛雁就走了一樣。

“那好。干杯。”

厲飛雁說完,舉杯與機械地舉起酒杯的郝叔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郝叔也只好一飲而盡,隨后又拿起酒倒好。而厲飛雁就那么目不轉睛地看著郝叔,眼神中有一些期待,有一些欣賞,有絲愛戀,也有一絲滿足。這種眼神,任你是過了女兒國的唐三藏,也要負了如來不負卿。主要是人太美了,就是傳說中的“此女只疑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待郝叔倒好酒,重新坐下,厲飛雁眼神依舊:“我了解了奇特墓葬案。我想知道,你為什么做那些事?”

郝叔渾身一震,任他再老練世故,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隱秘的事情仿佛被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只是問一下理由而已,并不是問他做沒做過,也使得他無法淡定了。

郝叔內心掙扎了一下,然后輕輕長嘆一聲:“說來話長。簡單說,這是我的使命。”

“噢,是個怎樣的使命?能說說嗎?”厲飛雁這種溫柔如妻的口吻,加上她令人不忍拒絕的美得恐怖的外表和深情款款的深邃的眼神,仿佛比軍令還有效。

“能。我的使命很簡單,也很難:法外護法,懲惡除奸。陰陽令出,立分陰陽。”郝叔眼神中帶著滿足自豪,語氣又略顯無奈。

“什么?!”厲飛雁極少有的激動與不淡定,猛地站起身大聲問道。

郝叔嚇了一跳,看著瞪眼吃驚的厲飛雁不知所以。心說“這小妮子難道聽說過?怎么反應這么大?”但此時不明所以,看著激動得略顯失態的厲飛雁也不知說什么好。關鍵是從沒見過厲飛雁這種表情,又是另一番美態,看得也是有點癡了。

“你有陰陽令嗎?”尬了幾秒鐘,厲飛雁滿眼希冀地問。

“有。”郝叔不明白厲飛雁怎么知道有陰陽令這東西,也不知是敵是友,但是就是那么有魔力,他不忍拒絕她。

“我能看看嗎?”厲飛雁明顯地更激動了。

“好。我去拿。”郝叔沒有猶豫,起身走到床邊,蹲下身從床底摸索幾下,一聲輕輕的咯吱響,站起身,手里拿著一件東西,轉過身遞給厲飛雁。

厲飛雁的手有些輕微抖動,小心接過,翻轉細看:圓圓的,一面黑,一面白,掌心之內,溫潤細膩,太極圖案,白面白色部分刻有黑色“令”字,黑面黑色部分刻有白色“令”字。厲飛雁抓緊令牌,禁不住眼淚撲簌簌滑落俏臉。

郝叔此時有點懵,唯一懂的就是厲飛雁和陰陽令有很深的淵源。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只好默默等待,眼睜睜的看著。

良久,厲飛雁淚眼朦朧地接過郝叔遞過來的紙巾,擦干眼淚,慢慢坐下,深呼吸幾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手里緊緊攥著酒杯出神。

郝叔一時無計可施,知道厲飛雁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不便打擾,便默默地陪伴著,等她回過神來。

又過良久,厲飛雁眼神慢轉,看著郝叔,幽幽地問:

“你是怎么得到陰陽令的?”

郝叔見厲飛雁穩定了情緒,便簡單說了一下:

“我是海邊長大的,很多年前,一個人身負重傷,趴在我家漁船附近。我把他背回家里,他醒來后就吃力地拿出這個令牌,告訴我,'法外護法,懲惡除奸。陰陽令出,立分陰陽。'我問他,我該怎么辦。他說'讀書,習武,保家衛國。'我問他,叫什么名字,我該去找誰。他說'敵'……,然后就走了。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敵人是誰,但是母親很相信他的話,外婆便讓我來大陸大世界,完成他交代的事。久了,我漸漸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便開始計劃著按照他的心愿做事。直到現在。”

厲飛雁聽完,大概清楚了,她幽幽地說:

“大丈夫舍生取義,為國為民。不想一代天驕,竟難魂歸故里。壯哉吾友,惜哉吾友,待我接你回家。”頓了一下,“郝仁,你的確是好人。我暫且告訴你,他不是說敵人,他是姓狄,名柱。曾經是我的好友,好戰友,具體情況以后再說。現在能帶我去看他嗎?”厲飛雁急得不行。

“連夜去?”郝叔疑惑地問。同時也感覺到他們交情匪淺。

“可以嗎?”厲飛雁期待地看著郝叔。

“好,我來安排。”郝叔沒有猶豫。

郝叔立即拿起電話,定了最快的三張機票,叫單行開車來接,連夜出發回老家。

一路上,厲飛雁一語不發,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直到飛機落地,才從回憶中轉回現實。

而郝叔在定機票時,發現厲飛雁的年齡只有二十八歲,他有點懵。按照自己遇見狄柱時算起,那時厲飛雁還沒有出生,怎么會是朋友是戰友呢?但是又不是問的時候,只好先辦事再說。總之陰陽令本來就很神秘,知道陰陽令的人肯定也是神秘的,比如自己,也有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于是想,且由他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所以反而放松下來。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糾結一件事,越是煩惱,放下了,反而輕松。或許,放下執著是一種修行。當你能放下一切時,也就功德圓滿了。也就是寵辱不驚,塵歸塵,土歸土。

單行也是習慣性地一語不發。三個人整個出行過程中,除了郝叔打電話安排事情之外,其它時間都像啞巴一樣。

出了機場,沿環海大道開車兩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小小的碼頭,一個小游輪等在那里。三人登上游輪,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個小島,停在小碼頭下錨拴索。

厲飛雁登船之后,就感覺很親切,這是那片她唯一一次見過曾祖母的大海,雖然距離那里比較遠,但是是同一片大海,只是隔著些許島嶼罷了。本來是打算這次假期再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再跟著爺爺見到曾祖母,陰差陽錯的卻提前來到了這片海。

厲飛雁帶著復雜的心情,隨郝叔一路不停來到狄柱的墓地。厲飛雁再也堅持不住了,一下坐在無字碑前,淚如雨下。

郝叔跪在墓前,喃喃自語:“恩師,原諒孩兒不能經常來看您,您交代的事,孩兒一直努力在做。孩兒不敢保證做的好,但是孩兒敢保證做的都是為國為民的事,您的徒孫們也都爭氣,也在做為國為民的事。您安心休息吧,等機會成熟了,孩兒帶他們來看您。”

墓地修筑的很好,也很干凈,看得出來,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墓碑前面無字,后面刻著簡單的一句墓志銘:這里住著一位為國為民死而后已的無名英雄。落款是:不肖徒記后立。

厲飛雁哭夠了,悼念夠了,把郝叔準備的菊花擺好,又向郝叔要了一根煙點燃,放在墓碑上。然后圍著墓轉了一圈,看看郝叔,問道:“你原名記后?”然后以期待的眼神看著郝叔。

郝叔見狀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答道:“是。”

厲飛雁一下有些激動,緊接著問:“你是隨父姓還是隨母姓?”

郝叔更加奇怪,心說她怎么會想到這個?但還是又回答道:“隨母姓。”

厲飛雁更顯激動,追問道:“令堂大人可安好?”

郝叔徹底懵了,萍水相逢的人怎么會問候自己的母親?難道她的家族與自己有淵源?不可能啊!自己怎么一點都不知道?但問候就說明是友非敵,于是答道:“非常感謝!她老人家很好。”但郝叔雖然表情疑惑一瞬,還是沒問緣由,他知道該說的時候厲飛雁一定會說的。

厲飛雁沒有再問,而是幽幽地感慨道:“滄海桑田,世事難料!故人新人,新人故人。故人歸去情未去,送來新人見故人。新人不識故人面,故人新人兩不見。一朝渠成水東流,故人新人面對面。”

郝叔雖然也閱歷豐富,但并非博古通今,對于厲飛雁的感慨,完全處于懵懂中,自然也接不上話。厲飛雁看出了郝叔的尷尬,于是深沉地看著她說:“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一定感到不明所以,但是故事很長,很快會有時間說給你聽。現在,帶我去看望令堂大人吧,我很想見見她。”

郝叔更加蒙圈了,聽口氣應該很熟悉自己的母親,但是卻又像是沒見過。但既然說很快就會告訴他,也只好繼續懵下去:“好。我和恩師告別就走。”

厲飛雁點了點頭,郝叔便恭恭敬敬按照傳統習俗跪在墓碑前,行三拜九叩大禮,說了一些告別的話,然后起身帶領厲飛雁去看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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