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給你機會

別人的新婚之夜是恩愛纏綿，姜離的新婚之夜卻是生死相搏、險象環生，還是一波接著一波。這樣的新婚之夜，換誰能接受得了？

也不知姜離和凌筱在床上打斗了多久，只知道到最后二人都已是精疲力盡，這才癱倒在床的兩側，再無戰斗之力。

姜離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那無數血痕唏噓不已，女人發起瘋來果然是什么手段都用。這不禁讓他想起了前世兒時的一段記憶，那時也曾有一個小女孩在她的雙手上留下過上百道抓痕。

“你其實并不是反感聯姻，只是因為我是半妖，所以才反感嫁給我，我說得可對？”

沒有了爭斗的力氣，兩人之間的氛圍反倒好了不少，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平和了不少。

“沒錯，就因為你是半妖。你雖然看著和人族沒什么差別，可你終究擁有一半妖族血脈。這件事能瞞過天下人，卻瞞不過我凌家。”

“而我雖然生于凌家這種商武家族，從小享盡榮華，但卻因為是女子之身毫無自由可言。”

“我們就是家族的工具，聯姻各大勢力的工具。這，便是我們的命！”

聽到凌筱這落寞的話語，姜離卻嘆道：“我不認為這就是你說的命，你剛才的行為雖然很蠢，但不也是在與自己的命運做抗爭嗎？”

“這并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父母的錯，更不是我的錯。錯的是這個時代，是這個社會，是人心。”

凌筱偏頭白了眼姜離：“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你有一點說錯了，殺你并不是因為我想與自己的命運抗爭，而是為了雪兒。”

“雪兒？她又是誰？怎么又與她有關？對了，我是誰你想必最清楚不過，可你的名字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凌筱這才開口道：“凌筱，雪兒是我妹妹。”

“凌筱、凌雪。嗯，還不錯。繼續說，為何你說殺了我是為了你妹妹。”

凌筱：“你說為何，還不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自己沒什么本事卻仗著祖上的威名胡作非為，過著荒淫無度的生活。可嘆我們的命運早已注定，只能成為與你們聯姻的犧牲品。”

姜離聞言哭笑不得：“我之前可是一直躺在床上，何曾有過胡作非為、荒淫無度的行為？再者，那樣的生活也不是我喜歡的生活。我只喜歡清凈，不受任何人打擾的清凈。”

凌筱冷哼一聲：“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雖然你現在沒有過那樣的生活，可你敢保證你以后也不會？”

“別和我說你敢保證的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信你的鬼話。”

姜離啞然，沉默良久才說道：“你說得對，未來難以預測，我也不敢保證我就能一直堅守本心。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會努力堅守自己的信念。”

“好了，你繼續說吧。”

凌筱聞言道：“今晨得知要嫁給你時，原本我是打算一死了之以證清白，也免受羞辱。”

“可我若就這么死去，兩家的聯姻并不會就此終結，相反，雪兒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會被父親強制安排與你聯姻。”

“我死不足惜，但我不想雪兒承受和我一樣的遭遇，所以你也必須死。如此一來，即便雪兒也難逃和王府聯姻的命運，至少她不用嫁給你。”

“你還真是一個．好姐姐。”聽到凌筱這一番理由，姜離也只是淡然一笑。

“在這件事上，明明我自己也是一個受害者，可聽你這么一說，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成了萬惡之源，不知不覺間竟然將你們姐妹逼到了絕路。”

“你現在才知道？身為半妖，你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你的存在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安南王因你的降生而受到質疑，我因為與你聯姻飽受羞辱。我若是你，早就找個地方自縊了，哪兒還會有臉活到現在。”

姜離笑道：“呵呵，你是不是見奈何我不得，所以便想著讓我羞愧自殺，如此一來便和你沒有了半點關系？”

“只可惜你想多了。生命何其可貴，我又怎會輕易生出輕生的念頭來。”

“再者，在你看來是一種羞辱的半妖之體在我看來卻是這世上最好的一副身體，若非如此我豈有醒來的這天。”

凌筱眉頭一皺：“半妖就是半妖，哪怕你和常人無異也改變不了你擁有妖族血脈的事實，毫無禮義廉恥可言。果然，我之前對你的同情都是錯的。”

姜離聞言笑道：“隨你怎么說，反正我說的話你現在也不能理解。人吶，只有放開自己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若你一直保持著現在的心態，你這一生也就只能止步于此。”

“我累了，要休息恢復身體，地上的那些痕跡你自己清理干凈，不要讓人看出破綻。”

“另外，以你現在的實力絕對不可能對我構成半分威脅，所以不要再做之前那種傻事。至于你我婚姻之事，等過些時間我身體恢復之后再來想辦法解決。”

凌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怒：“你還想著休我？你這個混蛋，如此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非要讓我承受所有的羞辱嗎？”

姜離嘆道：“我是真的想對你說一句不可理喻，可考慮到你的想法和我不同，這句話我又實在說不出口。”

“你不愿嫁給我，而我也從沒有想過娶你，離婚本是你我最好的結局，可現在哎。也罷，先就這樣吧。”

凌筱翻坐而起，怒視著姜離：“什么叫就先這樣？為了雪兒和我的清白，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姜離偏頭瞇眼：“隨便，反正以你的修為就算再給你百年也對我構不成威脅，不過我還是有句話要提醒你。”

“你死不死并不重要，但你可曾想過你妹妹。失去了你這個姐姐的依靠，她的命運又會如何？一定就比你之前預想的要好？”

“怎么做你自己決定，不管是選擇尋死還是茍活我都不攔你，不過你若決定茍活那就幫我做一件事。”

“你可以以我的名義去王府支取一筆錢，去城外尋處僻靜之地建處小院，然后隨便找個理由把我帶出王府就行，這件事越快越好。”

“你想離開王府？”凌筱一臉不解。

“我說過喜歡清凈，不喜人打擾。王府太嘈雜，不適合我。再者，總要給你留些機會試試，不然你又豈會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