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忘了是哪個親戚轉發的朋友圈里面看到的有點“非主流”的小句子。
大概內容是孤獨分為十個等級,最后一級是一個人看病。
其他的級別里面我記得的有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啥的,這些是我的常態,我覺得并不會孤獨。
高中心情不好的時候,周末晚上十點多就會出去“覓食”,一個人找家小吃店,然后“暴飲暴食”。
一般都是炸雞店或者麻辣燙店,點很多東西,而且一定要特別辣,吃得一把鼻涕一把汗,覺得特別舒服,心情也會突然好起來。
人在吃飽的時候,總是會釋懷很多東西,反正我就是這樣。
這種時候店里基本上沒有人了,老板做好東西就在后廚休息,一個人吃飯可以不顧及形象,可以不用找話題,可以安靜地想自己的事情,可以情緒自由。
初中的時候家對面就開了一家電影院,走路過去五分鐘就到了,可能就是“生產決定消費”吧,電影院這么近,我沒事就會去對面看場電影。
因為近,所以看電影一定要看夜場的,夜場的人很少,可以隨意地笑又或者是掉眼淚,看完了就回家睡覺。
之前有想過和媽媽一起看,但是多少有點代溝吧,我們喜歡的電影類型不一樣,關注點也不一樣,甚至同一場電影的觀后感也截然不同,所以后來我們就各看各的了。
高中的周末最喜歡看夜場電影了,學校里的煩心事全部忘光,給自己自由的一百二十分鐘,去看別人的故事,去體會別人的人生。
人不能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時候看看別人的故事,會更加懂得珍惜。
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看病是孤獨的,其實更恰當地來說,是無助的。
在三號家那次發燒并不是普通的發燒,而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熱。
計算機考試回到家,換了一條休閑褲,媽媽來房間的時候看了一下我的腿,問:“你這個腳踝這里怎么紅了這么一大塊?”
“啊?”我看向我的腳踝,還真的是紅了一大片,上面還有很多水泡,“不知道什么時候搞上去的,我說怎么感覺腿在發燙。”
“這樣多久了?”媽媽把我腿抬起來,“看著很嚴重誒,去樓下診所看一下吧。”
“我自己去吧,應該沒大事。”我拿著手機就下樓了。
樓下診所的大叔讓我先去醫院做一份驗血報告,然后才能判斷我是什么感染,配什么藥。
當時我依舊覺得沒什么大事,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和她說我去醫院驗個血,一會就回來。
一個人去看病誒,聽起來有點意思。
我打車去了醫院。
嗯,熟悉的消毒水味。
掛了號就去專家診室,外面排隊的人很多,我找了個座位坐下來等。
腿突然隱隱作痛,但我沒放在心上。
醫院真是個充滿悲傷的地方,我就坐在那,看著來往的人:有個殘疾人,坐在輪椅上,手上綁著繃帶,眼中無神;有個孩子害怕醫生,聽到屏幕叫他的名字,一下子就哭了,臉漲得通紅,求著父母別拉他進去;有個媽媽剛把懷里的嬰兒哄睡著,一邊打電話一邊抹眼淚……
那天,我以一個“看客”的身份,在很多人的人生里充當了一段時間的背景布。
我突然發現,很多事情真的很公平,比方說上天賦予了我們與他人共情的能力,我們可以為他人的快樂而快樂,同時我們也將因他人的悲傷而悲傷。
我就那樣坐在椅子上,等著我的名字出現在大屏幕上,看著不同的病人出現又消失在走廊。
一瞬間覺得“愿上行者無恙,愿下行者安康。”這樣的話真的很有重量。
輪到我的時候,醫生看了一下我的腳踝,說我有炎癥,需要抽血后才知道具體病情。
在我看病的短短五分鐘內,總是有人推門進來,“誒,醫生,你先幫我看看這個藥應該怎么吃…”
“誒,醫生,你剛剛說打印的單子好了嗎?”
我覺得好吵,真的好吵,我感覺我腦子要炸了。
“你先出門左轉抽個血吧,具體的等驗血報告。”醫生終于“忙完了”,在電腦上打了幾行字,打印機出來一張單子。
我站起來,小腿開始抽痛,很突然地,我緩了一會,用我最后的禮貌說了一句謝謝醫生,給您添麻煩了,然后跛著腿慢慢走出去。
我意識到我的腿好像有點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