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的領導上來,各層樓道里空無一人,進辦公室檢查,每個人都在認真辦公,看了一圈,最后進了局長的辦公室。
周偉平和王兵趴在辦公室里,想想都后怕,這會誰也不知道怎么辦了,都不再說一句話。
周偉平心里嘀咕:剛才這事,做得對嗎?領導會不會以違反檢查紀律來找我們?會不會給我們什么處罰?
“一會領導要找咱們。”王兵也是直嘀咕,但還沒抱怨周偉平,只是預測他們行為的后果。
“說不定咱們會挨罰……我真是多管閑事!”平靜下來,周偉平也覺得后悔了。
“罰,免不了了?!蓖醣薪涷?,知道撞在上級領導槍口上,不會好過。
“我連累你了,一會,這事我擔下來?!敝軅テ胶茏R趣,自知拗不過單位“老人”,索性主動擔責。
“不用,看看領導怎么說吧。”王兵說地圓滑,既沒說一起受罰,也沒推脫,給自己留了后路。
辦公樓安安安靜,不大一會,下中午班的時間到了。領導那里還沒動靜,科長也沒過來找,周偉平稍稍舒了口氣:沒急著找,說明這事不算嚴重。
吃完飯,回到住處,周偉平沒有跟時洋和何明明說起這事,休息一下,又回來上下午班。
他還是打來水,伏案工作。可是過了不久,科長拉著臉進來了。
“你們倆上午是怎么回事?”一坐下,科長連沏好的茶都不喝,問周偉平和王兵。
“我們吵了幾句?!蓖醣卮?。
“吵什么?省里領導來檢查工作紀律,你們這樣,不是耽誤工作嗎?”
“科長,我們不該吵,但總比看到咱們有什么問題好。”王兵和科長配合久了,仗著有“臉面”,敢說,“你說,萬一……”
“科長,我拉著王兵吵的,想給其他人報個信!”周偉平攬過責任,也算為自己做解釋。
“你傻??!報什么信?抓著誰是誰!”科長聽了,直狠狠批評周偉平。
“誰的餿主意?”科長初步明白,想搞清楚,又問。
“我一著急,就出昏招了?!敝軅テ綒舛?,坦白了。
王兵被落在一旁,剛好不用說話。
“局長找我談話,把我說訓了一通。你們這點心眼,局長一清二楚?!笨崎L被訓,生氣了,告訴他倆。
周偉平一聽,老底被兜,更不敢說話,只好好聽著。
“不要耍這種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這件事雖然不是什么原則大事,但給你們提出警告!必須進行個人反思!”
“以后,省里來來就是突擊檢查!不事先通知,誰不守紀律,逮著誰處理誰!”科長語氣堅決,向兩人通報處理意見。
周偉平和王兵兩個人聽著,都蔫了……
2
李杰定好開超市的一應準備之物,沒有再聯系三個兄弟,坐車直接回了本鄉。
到此,大學宿舍里的四個兄弟都找到了安身立命的事業。雖然有人已走上正軌,有人正處在起步階段,但好在都有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實際上,李杰很不容易。他家原來開了一個做燒雞的熟食廠,在他上大學之前生意都不錯,家里生活算是富足,所以,剛剛進入大學的時候,他在宿舍里玩得挺嗨。天降不測風云,大一下學期,家里突發變故,他媽媽得了重病,——癌癥。他爸爸撇下廠子,花大價錢帶著他媽媽各處求醫。7個月后,錢花了很多,人還是沒了。
那時,李杰請了一星期假,回家送走了媽媽。回來宿舍,誰都沒告訴,沉默了兩個星期。宿舍里的兄弟們覺得異樣,還問他怎么了,他也沒說。后來,周偉平先知道了,偷偷對時洋和何明明說明了情況。三個人都體諒,誰都不去觸碰他。慢慢地,他的心情就好了。
大三,李杰的爸爸一個人打理廠子的生意。市場上熟食廠已經開得很多,同質競爭,李氏燒雞受到擠壓,加上媽媽去世后,爸爸的精力一落千丈,廠子開始走下坡路。生產出來的燒雞賣不出去了,熟食廠只好減產。到了大四那年,廠子實在運作不起來,只能停了產。
家境低落了,李杰在學校又是虛度年華,不學無術。畢業之后,找工作當然是四處碰壁,難上加難。
李爸爸年齡大了,無力東山再起,整天守在村里,除了下地收拾農活,就是在一旁歇涼。
李杰出去外面,東飄西蕩,吃了一年的苦,沒找到什么出路,只得回來。
他閑在家里,沒人養活,實在過得不如意。不甘心,也受不了就此窮酸一輩子,他和爸爸商量開個超市。李爸爸沒有反對,現在李家就由他的兒子做主。
開超市就要開個像模像樣的,李杰籌劃的超市,規格一定不能差??墒?,資金從哪里來?只有貸款。貸款容易嗎?哪家肯貸給?好在爸爸有原來的老關系,只有再去再疏通疏通了。
今非昔比,李爸爸不再是廠長,拿著家里所有錢,買了不少禮品,跑了很多次,求告了很多次,人家總算點了頭。
錢一批下來,李杰立刻奔走準備。
3
周偉平受了警告,深刻反省,就更加穩重了。他心里有目標,努力上行,明白自己應該怎么做。
不要多管閑事,見人多點頭,與同事要親切友善,與領導要恭敬順承。
上上下下,和氣一片。半年之后,周偉平接到通知,從合同管理科到人事科工作。
他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心里那個高興。終于回到一開始所選的工作崗位上了,兜了一圈,才找到出發點,向前,將是一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