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意的啊”

“行吧。”雖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但凌冰漓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提醒道：“西邊在打仗，你們路上謹慎一些。”

“走武魂殿的路子就行了。本土內線作戰結果就打成這樣子，天斗還指望著武魂殿能幫他調停呢。”一邊說著，徐天翼手中已經多了一塊令牌，黑黝黝的令牌不知道是什么材質，上面的圖案由四種圖形拼合而成，最上方是一頂冠冕，中央是一柄劍尖向下的利劍，利劍左右，分別是一柄錘子和一個表現極為抽象的疑似獸武魂。

“這塊手令是教皇殿頒發的第二等的手令，比兩大帝國簽發的通關文牒好用多了。真要有大情況，教皇給姐的那塊教皇令我也帶在身上了。”

“教皇令有些太樹大招風了，不到萬不得已別拿出來。”聽聞此言，凌冰漓出現了剎那間的愣神，隨即開口提醒道。

“你剛剛是想到了什么嗎？”徐天翼顯然是注意到了凌冰漓剛剛的狀況。

“教皇令這東西我有些印象。”凌冰漓并沒有當著奧斯卡的面，將她萬年前見過初代教皇令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當那段有關武魂殿創立史的記憶不由自主飄過腦海時，凌冰漓確實如同被破了盆開水似的打了個顫。凌冰漓面色陡然變得凝重，站起身朝實驗室外走去的同時回頭看向徐天翼說道：“徐天翼，你跟我來一下。”

難得聽到凌冰漓直呼自己全名，徐天翼知道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便沒有猶豫就從椅子上站起身跟了上去。在出實驗室門前回頭對奧斯卡說了句：“你再檢查一遍東西有沒有都帶齊。”

徐天翼跟著凌冰漓走進了另一間臥室，正是昨天晚上住的那間。進門后徐天翼自覺的將門鎖上并開啟了房間自帶的屏蔽護罩。

“剛才提到教皇令，讓我想起了以前見過的初代教皇令，突然就回想起了一件事。這件事有些過于久遠，并且我沒有親身經歷，只是聽那些親歷者說過。”坐在床頭柜上的凌冰漓低著頭沒有看向徐天翼，語氣卻格外凝重。

徐天翼快步走到凌冰漓面前，從魂導器中拿出一把椅子坐下后，同樣低下頭湊近凌冰漓，低聲詢問道：“跟武魂殿有關？”

“大約一萬年前，武魂殿爆發過一場內戰，那場戰爭最終波及了幾乎全大陸所有人類。當時我不懂，只覺得是人類在贏得與邪魂師邪魂獸的戰爭后分贓不均，爆發的內戰。但現在想來，根本沒有那么簡單。”

徐天翼猶豫片刻說道：“信息量有點大，能按時間線大致說一下嗎？”

“首先，萬年前大陸上的人類多是以村落聚居，而最大的那一批勢力不過是一個個城邦，人口規模可能也就是索托城里一個大一點家族。魂獸與人類幾乎就住在一起，簡單來說就是人類從原本全是魂獸棲息地的大陸上開辟出了一個個聚集地，類似于現在的獵魂森林。由于龍族覆滅后大陸權力出現真空，魂獸與魂獸、人類與人類、魂獸與人類的沖突一直在發生，在這種沒有絲毫秩序的情況下，邪魂獸與邪魂師并沒有成為大陸公敵。而武魂殿最開始所作的就是團結那些被邪魂師迫害過的人類與魂獸，將邪魂獸與邪魂師視為敵人。在武魂殿將邪魂師與邪魂獸剿滅幾乎殆盡后，武魂殿開始主張人類與魂獸隔離。武魂殿開始為魂獸劃定保留地，魂獸要么遷徙落日森林、星斗大森林或極北，要么就去各處保留地；與此同時，在武魂殿的推動下，人類開始大規模開發土地，將全本零星散布的人類聚集地開始連接成片，最終將那些魂獸保留地反包圍。”

聽到這里，徐天翼開口問道：“現在的這些獵魂森林，就是當初的魂獸保留地？”

凌冰漓點頭道：“沒錯。這是第一個時間段；就是我之前所說‘人類贏下的與邪魂師邪魂獸的戰爭’。在這之后，人類之間的矛盾沒有了向外宣泄的對象，內部的沖突開始愈演愈烈，最終爆發了一場席卷全大陸幾乎所有人類的內戰。現在想來，那場戰爭其實就是一場階級戰爭！”

“有家族傳承的魂師對非魂師有非常嚴重的歧視，這種歧視甚至延申到了那些平民出生的魂師。在以前共同對抗邪魂師與魂獸的時候，這種矛盾尚能保持穩定。沒有了外部的敵人，矛盾沖突最終發展成戰爭。戰爭的最后，戰敗的一方，帶著最后的追隨者流亡海外；而勝利者也不好過，為了贏得戰爭而發下的承諾，成為了貴族公國崛起的養料”凌冰漓的雙目看向了徐天翼，無比鄭重的說道：“天翼，說到這里，已經可以和日月的歷史串聯上了。”

徐天翼此刻心中五味雜陳，他已經明白了貴族魂師階級才是當年這片大陸的勝利者，也明白了日月大陸與斗羅大陸社會發展差距如此之大的原因。“為什么我們先祖在斗羅大陸失敗了，卻能在日月大陸成功？”

凌冰漓搖了搖頭，現在的她也不知道正確答案。

兩人沉默許久，徐天翼忽然抬起了頭，看向凌冰漓說道：“要么分化、拉攏與打擊；要么依靠絕對實力。答案其實就在你剛剛說過的那段歷史中。”

“哈！”凌冰漓驚嘆一聲，“徐天翼，社會人文這塊你確實比我厲害。”

“行了，該說的都說完了。聽你這么一分析，我倒是有了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凌冰漓站起身，看了眼時間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準備出發了。”

“嗯！多謝你分享的故事，受益匪淺。說實在的，你講的這些事情我在武魂殿史書里都查不到。對了，還有件事姐讓我跟你說一聲。”徐天翼起身收回椅子，探身向前湊到凌冰漓耳邊，“武魂城東邊不是有一處山脈嗎？姐現在有一個想法，用五到十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炸開一條直通巴拉克王國腹地的道路。這個想法一旦實現，必定成為武魂殿重要的一段貿易通路，尤其是武魂殿需求最大的糧食運輸。只是一旦如此，索托城將會成為邊關重鎮，就不適合你繼續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