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行坐在客棧房間內,欣賞著寶劍,此劍名叫:重影,跟眼睛沒關系。算是上好的工藝,聽伙計介紹,曾經斬殺過中級妖獸犀牛,應該跟晨霧不相上下。收起寶劍,開始修煉,這活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幾個大循環后,精神振奮,隨將這幾天的感悟一一在腦海中歸類總結,細細琢磨,累了就修煉真靈氣,餓了就啃肉干,喝酒。或者起身走幾趟易筋經,伍行發現,這易筋經真是好東西,是筋骨肌肉與真靈氣融合無間的潤滑劑,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能進步這么快,此經功不可沒。
一連三日,伍行醉心修煉,已經忘記了時間和空間。也忘記了自己還是在被人追殺。
又一日午夜時分,伍行正潛心研究天劍劍招怎么越來越模糊的問題,就見一道人影,無聲地從窗外飄進來,一個一身塵土,風塵仆仆的老頭,站在房間當中,個子中等,花白須發,一身青袍,黑紅的臉膛,看到伍行是一臉的喜色:“小子可是伍行?”
“你是誰?”
“老夫青莽山,戰天聰”
“哦~戰長老,有何指教?”
“找你不容易啊,老夫這個月可是全在路上,終于還是讓我追上你了,殺我青莽山弟子,雖遠必誅!”
伍行也沒再廢話,執劍起身迎敵。戰天聰搖搖手,小子可敢隨我出城一戰,不欲驚擾凡人?伍行點頭,隨跟著飄出窗口的戰天聰往城外飛掠。
兩人來到城外幾十里的原野上,也不再說話,戰天聰一揮手,一道旋風,盤旋著吹向伍行,感知中,旋風里夾雜著無數風刃,無形無質,如果不是感知敏銳,被風刃撕裂成無數片都是輕的。
伍行隨風飄舞,身形如被狂風吹上半空的稻草一樣,翻轉飄搖,感悟風之規則后,伍行對風的理解上了一個臺階,順著風向,婉轉借勢,就像這風是他弄起來的。戰天聰一見如此,冷笑一聲,另一只手也揮動起來,兩股旋風,交叉旋轉,襲向伍行。
伍行便像驚濤駭浪里的一葉扁舟,起起伏伏,隨時會被卷入海底。伍行也沒機會進攻,只能閉上雙眼,仔細感知每一道風的動向,人在間隙內輾轉飄忽。用不了多時,伍行便操縱身體,順應風向,婉轉如意,還趁隙出劍,猶如羚羊掛角,可惜被戰天聰的護體盾牌擋住,感知中,盾牌上沒有留下凹痕,看來這個戰天聰比那些長老還高了一級,應該是青莽山請出來的太上長老了。
戰天聰見不能傷到伍行,便加緊攻勢,兩道風旋速度明顯加快,伍行胸中已有成注竹,在翻轉飛舞中,尋到破綻,重影劍出,刺向戰天聰咽喉,果如所料,護體盾牌早已候在脖頸處,伍行故技重施,一壓劍把,劍尖上翹,避開護體盾牌,刺向戰天聰下頜處,伍行心內一喜,這什么太上長老,一個熊樣嘛,只聽當的一聲,劍尖被又一面護體盾牌所阻,彈了開去。
我了個去!伍行心下苦笑,還有一面盾牌啊,這玩大了,躲閃不及,后背肩膀處被風刃刮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口。身體趔趄著翻出,狼狽地躲避著無處不在的風刃。
伍行肩背生疼,心中急思對策,出劍快則快矣,就是破不了防御!現下無奈,專心應付旋風。
戰天聰心中也是大吃一驚,這小子的劍怎如此之快,躲都沒處躲,如果沒有兩面盾牌,老夫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見風刃效果不佳,隨收回旋風,兩手張合,頓時一道道閃電雷鳴,憑空出現,幾十丈方圓內,密密麻麻,到處是閃電從半空中擊下。
伍行見改了章程,也把身形一變,化身為云霧,虛虛實實,飄蕩在空中,閃電總是擦著他的衣角擊下,看似躲的隨意,卻是在刀尖上跳舞,一個不慎便被電成烤肉。
飄來蕩去,伍行逐漸適應了閃電的規律,越來越隨意,閉上眼睛,感悟著生死之間的變化。
戰天聰越打越驚,如此怪胎,無論如何不能留。自從成功晉級后,他就沒這么使過勁,以往對敵,只是一道閃電,或者一陣旋風便解決所有,哪像今天,真靈氣消耗過半,敵人還在感悟自己的規則呢。
戰天聰一咬牙,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符篆,這是老祖傳下來保命用的寶貝,今天不惜此符,也得斃了此子。
伍行感悟著電閃雷鳴的規律,越來越游刃有余,心下得意,就這些玩意兒了嗎,老子不怕啊,我奈何不得你,你也奈何不得我。今天就累死你這老家伙。忽然一陣心悸,不好,這是要放大招了,小烏鴉伍行,感知通靈,想到此處,翻身尋個空隙,腳下用力,如箭般竄出雷電陣,再一飄忽出三十多丈,頭也沒回,直接消失在夜色里。
戰天聰差點吐血,這狡猾的小狐貍,沒有任何朕兆,說跑就跑啊。他這符篆需要手捏法訣,口念咒語,準備的時間對于戰斗來說有點長,攻擊范圍也就三十丈左右,本是用來保命的,并不適合進攻,所以這會兒再激發符篆等于白白浪費。
戰天聰只好小心翼翼地收起符篆,運轉功法,飛奔追擊下去。下定決心,要在短時間內擊斃伍行,這樣的怪胎禍害不能留啊,留下就是青莽山的大禍。
一個追一個逃,伍行發現,這戰天聰的輕功身法跟烏青竹竿相差不大,速度上還略微差了點,自己經過這幾日的領悟,速度提升很快,借著風勢,東飄西蕩,力氣費不了多少,可速度還真快。就這樣兩個人一跑就是一夜,直到天色放亮,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那么大,甚至還略有擴大的趨勢。戰天聰是咬牙緊追,伍行則邊飄邊感悟,身形是越來越快,漸漸地雙腳都長時間不用沾地了,直如飛行一般,躍過樹林,穿過山坡,爬升,俯沖,竟然玩的很嗨,天亮不久,就把戰天聰甩的不見了蹤影。
戰天聰茫然地站在田地里,遙望著遠處漸漸消失在半空中的小黑點,心里五味雜陳,身為青莽山太上長老,自己修煉了一百多年了,自認為已經站在了這個世上的巔峰,今天,被天賦異稟四個字打敗了,這小子是個怪胎,得另想辦法了,自己一個人,恐怕拿不下他,殺不死,追不上,還能如何?
不管戰天聰的思緒萬千,伍行已經飄到了極點,玩得有些累了,后背也開始鉆心地疼起來,他找了個樹林,鉆進去,先用一塊干布,將傷口裹起來,心想得找個大夫上點藥才行,傷口太深,自己愈合有些困難。再換身衣服,原來這身已經破損,邊邊角角還被閃電燒的焦黑了。
收拾好自己,便盤坐在樹林里,運轉功法,開始恢復。
當夜晚降臨,伍行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起身辨認了一下方向,好像已經迷路了,一開始慌不擇路,現在只能往前走,這荒郊野外,黑夜降臨,不可能有人路過,慢慢往前溜達吧。
走了一會兒,覺得這樣走也太慢了,隨閉目感受風的存在,身形慢慢飄起,渾不著力,隨風飄送,也不管方向了,飄到哪兒算哪兒吧。在這個世界里,不管飄到哪兒,都有他伍行吃飯的地方,就是這么任性。
幸虧黑夜里的原野上沒有人出現,不然以為有鬼呢,一個黑影在夜色下飄來飄去,即使嚇不死也得嚇個半死!
就這樣飄了一夜,伍行竟然沒覺得累,天漸漸明亮起來,伍行睜開眼,觀察著自己所在的位置,沒有坐標,無法辨別方位,有地圖都沒用。好在時間不長,伍行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村莊,低矮地草房,半塌的土墻,稀疏的樹木,還有草垛和場院。
天都亮了,村里也沒有炊煙,伍行進了村,發現家家都關門閉戶,沒有人聲,心中奇怪,便將感知擴散出去,探查一下屋內情況。走了十幾戶人家,屋中都沒有人,好像是座空村。
就在疑惑間,忽然發現一個草房中,地上躺著個人,臉和脖子已經被撕裂,干癟的尸體,失去了所有水分,伍行一躍而入,到尸體近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跟被鐵血門弟子殺死的尸體一個模樣,肯定是鐵血門的人干的。這紫華帝國怎么能夠讓這樣的邪惡門派存在世上?還有各大正派幫會呢,都干嘛去了?不管怎么著吧,既然碰上了就得管管,不干掉這些害人的家伙,氣就不順當。
伍行在村子里轉了一圈,共發現三具尸體,癥狀相同,顯然是被吸干了血,讓人練功用了。那鐵血門的人去哪兒了?吸完血不得找個地方練功嗎?繼續查找,終于在一個地窖中發現了一個鐵血門弟子,像死尸一樣蜷縮在地窖里,沒有呼吸,跟一塊石頭一樣,很難被發現。
伍行鉆進地窖,抓著死尸的腳腕子,將他提上來,觀察了一下,確實跟乞丐尸體一個樣子,隨拔出寶劍,將這個鐵血門弟子的頭斬了下來,沒頭了,肯定活不成了,然后又把尸體踹下地窖,一跺腳,將地窖震塌,算是埋掉了,省的出瘟疫啥的。
竄到高一點的樹上,掃視了一下周圍,見遠處還有村落,一蹬樹枝,俯沖向下一個村莊。
情形跟上一個村莊一樣,又斬殺了一個鐵血門弟子,趕奔下一個村落。
就這樣,伍行一天跑了五個村子,結果全都是這樣,村里的人估計都逃難去了,剩下的都被鐵血門弟子練了功。連續斬殺五個鐵血門弟子,黑夜來臨,伍行隨便找了個草房,盤坐在屋里,修煉恢復。
修煉到半夜時,伍行聽到外面有聲音,是衣袂破風發出的,有高手來到。沒有理會,可是這聲音是沖著他的位置來的,不理會也不行了,伍行站起身來,左手提著寶劍,邁步出了草房,就一會兒的功夫,這個半塌土墻的院子周圍全是黑影,被包圍了。
伍行感知了一下,冷冷一笑,真是不知死活,鐵血門的人找上來了,大約有四十多個,烏青竹竿樣的人。想是自己殺的多了,人家大人來理論。有三個頭領樣的竹竿,站在院子里伍行的對面,中間的竹竿揮揮手,從他身旁竄出一根竹竿,一飄一搖就到了伍行面前,伸出尖利的爪子,抓向伍行的脖子。伍行心道,就會這一招啊,倒是簡單快捷。也不用客氣,身形一閃,重影彈出,灌滿真靈氣的重影掠過竹竿的脖頸,一顆干瘦的頭顱,飛出了老遠。
一眾竹竿發出一聲“啊”,發音很是整齊。中間的頭領,一頓,隨即兩只手臂左右一揮,所有竹竿一起沖向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