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國京城，虞皇書房中。

一高大中年男子端坐在木椅上，快速翻看著桌上書冊。

待中年男子翻看完畢，侍候在一旁的白發老者開口說道：“陛下，最后一批武院分院已完成開院，河西郡和遼東郡進修院也已準備妥當。”

“五年工夫完成全部郡縣，辛苦你們了。”虞皇笑著點點頭。

“為陛下效命。”老者微微躬身。

“非是朕不體恤太師，之前你修虞陽功修補生機，覺醒生命種子跨入蛻凡，本應予你時間修煉。

不過你的生命種子力量奇特，不是苦修就能有所進益。總領武院到現在，想來你應是有不少收獲。”虞皇又翻開一本書，一邊說道。

“謝陛下恩典，臣前路已明。天下得陛下之助甚多，定能掃清絕地天險，再拓無窮疆土。”文太師這次躬得更深了些。

“天下助我，我亦報于天下。十幾年前，我能清掃隴南、貴南兩絕，其他五絕也不在話下。

但，天下非朕一人之天下，先天亦非吾一人可獨占。吾許天下百年五代，看一看世間英才何為。”虞皇放下手中書，緩緩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虞皇端起一旁放置的茶，一邊開口問道：“這次開院，人杰榜是否有新的記錄？”

“二十郡縣，新增八名人杰記錄。較往常略少了些，武院對比之前記錄，發現之前有些人杰記錄者來自這些郡縣。

許是聽聞了消息，早前遷過去的。綜合之下，武院并未算作異常上報，只作了內部備注。”文太師回答道。

“無妨，皆是虞國人杰。朕打算在今明兩年內發出宣武令，開放宗派入世，演武司、天機閣、百工司和巡武衙門正式執掌武者江湖。

這些日子里你和右相多思量思量，查漏補缺，一概需求皆可從玄字十二號庫房取用。”虞皇說后遞給文太師一份卷軸。

文太師躬身接過，打開后快速掃了眼，又重新卷起遞還給虞皇。然后說道，“臣和沈相定竭盡全力。”

虞皇嗯了聲沒有再說什么，點點頭，輕揮左手示意。又拿起一冊書看了起來。文太師輕聲退去，離開皇宮。

***

小河縣武院。

自從那天付教習教授呼吸法、柳教授講武后，大部分的人學習熱情又都上來了。

入學將近一個月，陳實進步飛快，在呼吸法的輔助下，已經能練習第四式。

在一起練習的寢室五人中，王河三人雖然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呼吸法，卻也漸漸有了感覺，也開始在練習第三式了。

穆小衣練習時也和大家一起，但是情緒并不高，進度上也只是停留在第二式。陳實稍稍暗示了下月考核目標是第三式，穆小衣也并未著急。

終于，這天學生們早早來到練武場，等待著月末考核。

高臺上付教習高聲說道，“能打多少式打多少，能打幾遍打幾遍。”

相同的起手式，頗為整齊。可是不一會，有的快有的慢，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還有的不斷在哼哈出聲，陳實在其中最為響亮持續。

全場也只有他練習到了第四式，高臺之上一觀便見其美感十足獨具韻味的身影。

約莫半個時辰后，付教習喊停。命眾人自由活動，告知考核結果中午休息前會公布出來。

小院中。

付教習和文教習各自遞給梁院長一份名單。院長打開仔細看了看，開口說道：“陳實就是你說的那位悟性非凡的少年？一個月練習到第四式，這保持下去，和一般人杰記錄者修煉速度倒是差不太遠。

不過看你之評價，其人善覺人覺己、不吝嗇自我經驗、慣于分享。

我覺得直接舉薦給演武司或許更適合他。”

兩位教習聽到這有些驚訝看著院長，付教習直接問道“陳實不過十二年歲，演武司那幫老夫子可會答應？”

院長想到演武司那些同僚，也不由笑道“當今圣上不以年歲為限，不管是蒙童稚子還是耄耋老宿，有才有能皆可掌職司。

演武司老夫子多，正好送些少年英才。別忘了，如今百工司六品主事入職時也不過十歲。

雖說陳實不像劉主事那般天才橫溢早慧機巧，在我看來，才情方面卻也差不多少。

蘭樹坊最近大賣的《石頭游記》、《草木淺記》兩本小冊子就是陳實與其父一同完成的。”

文教習聽到這不由出聲道：“我也買過那本游記。里面用詞華麗又富有特色，很有吸引力。

其中一些地方我也去過，看了書后又不自覺想要再去上幾回。”

院長笑道“開始我也不知這兩本書，直到天機閣典簿請求查閱陳實他在院資料時，我才注意到這個人。”

付教習有些緊張地問道“陳實既未記錄人杰，又未入品級，因何引起天機閣關注?”

院長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封面上并無文字。

付教習接過后仔細翻開。不到一會工夫就看完了。旁邊的文教習搶過冊子，也看了起來。

付教習眉頭微皺“書中所言，我知道的那部分雖然沒有全都正確，但也差不遠了。

那些我不知道的，雖不明真假，但是有來源羅列在后，要驗證也有跡可尋。

朝廷沒有書禁律法，書中通篇只講虞風土人情習俗變化，也沒有不敬皇室。因此書妄動干戈，我不明緣由。”

院長等文教習也看過后，說道“此書最早流傳于天機閣外事成員內部。外事成員大都是各郡縣負責前期設點的本地人，一般為天機閣正式成員提供合適地點和人脈。

當然現在天機閣未出世，估計大部分外事成員也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層身份。

陳實之父陳大樹就是其中一名外事。這小冊子雖只講風土人情習俗變化，卻暗藏一根脈絡，彼此溝聯，那就是武之發展。

這冊子很得天機閣上下高層喜愛，所以在考慮吸納陳實為正式成員，按例申請武院資料。”

文、付教習這時回頭想想書冊所言，發現院長所言不虛。

院長收起冊子，說道“陳實雖無強大的生機天賦，短時間不能自行突破到第四式，未能列入人杰記錄。

但是悟性上佳毅力無缺，武道終點或不止凡境，演武司比天機閣更能發揮他的優勢。

但不管怎么選，他至多只能在這分院待上一年，你們有什么要教的就抓緊時間吧。”

文、付教習點了點頭。

院長這時又說道“文教習，我看你名單上，通過這次考核的人數和上次相差不大。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嗎？”

文教習有些尷尬有些無奈“本來人數會比上次更少些的，我教了她們一些虞陽功養護自身的小技巧后，那些有退意的孩子才堅持了下來。

我看，下次講武堂的講武內容要溫柔些才好。”

院長想了想“你這辦法不錯，這些年女武者數量遠低于男這個問題，圣上也關注了。

演武司正在研習合適版本的功法，你這養護美顏的技巧或許是個方向。

這次考核，女子這邊你可放寬標準。只要是有熱情學武，不管是為了進境，還是養護自身，都可接受。”

聽到院長這么大度，付教習在一旁暗自思量“男子功法怎么改更有吸引力？有些好苗子并沒有多大心思練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