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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揚這個人不知怎么這些年變得有些迷信。
有一晚,賈揚夢到算命先生告訴他,富貴唾手可得,就待更上臺階了。對這個有些荒誕的夢,他竟然相信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爾立正在家中洗漱,只聽得手機音樂鈴聲“瀟灑走一回”清澈的樂律響起。
“爾立,是賈局長,這么早給你打電話有什么當緊的事?”
妻子劉美麗從茶幾上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中標注的是“賈局”,便喊叫正在衛生間里的丈夫。聽到是賈揚親自打來的電話,王爾立吐出了正在刷著牙的嘴里的白色泡沫,沒來得及漱口便跑了出來。他接過妻子遞給自己的手機摁下了接聽鍵。
“喂,賈局您早!”
王爾立首先禮貌性地給對方打了一聲招呼。然后溫順謙和地笑問:“賈局,您有什么吩咐呢?”
王爾立聽到話筒里傳過賈揚笑著問自己的聲音:“尓立,昨晚沒喝多吧?”
聽到局長首先閑扯到了昨晚的酒局。盡管王爾立的頭此刻依然是昏昏沉沉的有些木,但他仍然強作起精神回道:“沒有、沒喝多,正喝到了興致呢。”
他們這些喝酒的人,最怕別人說自己的酒量小。即便是喝的醉醺醺的,也要強忍著胃里的不爽,憋著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家里。然后躲進自家的衛生間里,毫無顧忌地就和“噴井”一般,把自己胃里的酒菜翻江倒海的吐了出去。第二天,他們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要強打起精神,去譏笑別人酒場中現行的種種不雅。凡是酒場上的人都那樣裝過。只不過是誰也不想自己去承認罷了。
不過,王爾立此刻倒沒有說假話。昨晚雖然他也喝了不少的酒,但還沒有到了“斷片”的地步。
聽王爾立說自己正喝到了興致,賈揚在電話那頭接著提醒道:“爾立,你昨晚說的那個什么住持,能否聯系的給我約一下?如果有時間的話,你把他帶過來,我想和他談談。”
“哪......?”
王爾立剛準備問是哪個住持。忽然間,腦海中浮現出昨晚自己在酒宴上講的那些話的片段來。他差點啞然失笑了。那就是自己仗著一點酒意胡七咧八的事,局長倒是當真了。不過,王爾立沒敢在電話里實話告訴賈揚,那是自己昨晚醉意后無心的一句話。按照自己的資歷,他還沒有和局長打諢插科的資格。此刻,如果告訴局長是自己酒后的口無遮攔,一定會引起局長對自己有不好的看法的。
好在王爾立夠精明,也有著隨機應變的能力。他隨即說道:“沒問題,賈局,我聯系好就把人給您帶過去......”
掛掉電話,王爾立才覺得因為自己剛刷牙時的牙膏沫沒有潄清,嘴角有些膏甜味且還冒著小泡。于是,他用自己手背抹了一下那些白色的漬跡。
一旁的妻子劉美麗聽著丈夫和賈局長電話交流,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工作調動有了著落。在小學教師崗位上工作了10多年,忽然間想轉崗到一個清閑一點的機關單位享享福。在丈夫的耳邊吹了多次風,讓他給自己設法幫忙調動。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經常有一些酒場,也結識一些酒肉朋友。機會好一點的話,給自己找一個接收單位也不是什么大事。面對妻子的一再糾纏,王爾立也答應自己一定會找機會給她辦理。
一早看到賈局長打電話給自己的丈夫,這一段時間盡想著自己調動的劉美麗還暗自竊喜,以為自己工作的事有了眉目。沒想到,聽得他們電話里盡聊些莫名其妙的話題,什么"主持"的,壓根就沒談自己工作調動的事。
劉美麗有些失望。看到丈夫掛了電話,便急不可待地質問道:“這個不正經的賈揚又看上哪一個電視主持人了,咋這么不要臉呢。還讓你給送去,你倒成了保媒拉纖的‘媒婆’了,我咋就沒發現你還有這本事呢!”
聽到妻子酸溜溜的調侃,王爾立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納悶地問道:“你睡醒了吧,剛起床怎么就開始說胡話了,什么電視主持人?”
看到丈夫一臉無辜的樣子,劉美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么,電話里剛說過的就不敢承認了?我明明聽到賈揚說讓你把主持人給他送過去的,你也滿口的保證。咋的,這就不敢認賬了?!”
聽了妻子的話,王爾立真的有些哭笑不得。唉,都說女人的想象力過于的豐富,沒想到她們的想象力豐富到了突破了男人的創造力。王爾立只好把昨晚在酒宴上吹牛的事向她向暄著,說自己認識一個寺廟里的"住持",能預知人的未來。于是,賈揚便想讓我把那位住持給他帶去問問等大致給妻子描述了一下。并解釋了此住持乃他認識的寺廟里的住持,而并非妻子想的那個電視臺的主持人。雖然說“住持”與“主持人”有著一字一音之差,可實際差別卻是十萬八千里啊。
聽到丈夫的解釋,劉美麗也被自己突破界線的想象力而逗樂了。尤其她聽到丈夫的解釋后,難以理解還有人具然被丈夫酒后隨口胡謅八扯而迷惑的五迷三道。她不由得撇了撇嘴譏諷道:
“真是有神經病吧,你說的那些他還真信?”
王爾立糾正妻子道:“這是玄學,和你們的理念不一樣。”
劉美麗撇了撇嘴譏罵道:“狗屁!就那偽科學還`玄學'呢。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都是一丘之貉,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那個!”
聽到妻子毫不客氣地“一棍子”橫掃而去,王爾立不服氣地辯解說:“你沒看新聞,有不少的大明星一樣迷信,她們都認一些算命先生為干爹呢!”
劉美麗不屑地譏諷道:“迷信又怎樣,自己干了虧心事,‘神’不照樣庇護不了她們,該身敗名裂的時候誰也保佑不了她們的。”
夫婦倆你一言他一語地互懟了幾句。最終,劉美麗不耐煩地對著丈夫說道:“不管怎么樣,你趕快想辦法把我的工作給調了。他喜歡信什么我不管,我就是教書教的累了,想清閑清閑。”
“嗯,我找機會。你就先在學校再多待一會吧,反正也不在那么幾天的時間。”
王爾立放下手里的電話,重新走進衛生間,邊漱口邊答應著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