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的經過后，江誠心里忐忑不安。這件事如果這樣發展，不僅借調的事情黃了，還把領導得罪了。孫總惹不到總公司的人，會不會把江誠當個靶子敲打？江誠心想。

江誠又錯了，大領導不會對一個一線員工太苛刻，這次的事情就像洪范政說的一樣，是因為不管是江誠還是總公司法務處，提前沒有跟孫總打好招呼，突然發了一個函過來要人，擱誰都不會高興。

江誠后來聯系法務處丁老師，才知道丁老師是和副總郭興聯系借調的事情，而郭總和孫總之間并沒有就這個事情通過氣。郭總打算的是讓總公司用函調的形式借調江誠，然后拿著調函找孫總說這個事情。陰差陽錯，總公司發調函的時候郭總沒在，辦公室直接把函給了孫總。然后就發生了上文說到的事情。孫總發表完意見，郭總也不好再說什么。

后來法務部開會，喬嬌在會上傳達公司常務會議上安排的日常工作以后，提了一嘴人事調動方面的事情：“會上領導強調了一下人事調動的事情，單江城工程局機關就有幾百號人，不能等所有門路都走好了，然后突然拿著文件去讓領導簽字說要走，這明顯屬于不懂紀律，這么大一個公司還怎么管理？”說這話的時候，喬嬌有意無意地瞟了幾眼江誠，江誠低著頭不說話，心里嘀咕：“這算走哪門子門路，本來就是個抽調過去干活兒的事情，怎么就上升成這種高度了？”江誠心里隱約明白領導要含蓄表達的意思，但是不是太懂。畢竟，江誠還沒到那個位子上。

江誠到學校來找我打球的時候向我吐槽了這件事，有感而發：“還是待在學校好。沒有那么多門門道道，心累。你的選擇是對的！”

我想了想當年為什么選擇讀研，好像有一大部分原因確實是為了逃避社會，但是躲不了一輩子，最終還是要“到實踐中去”。

“所有復雜的人際關系都是人們復雜的心理道成肉身后顯現出來的，你的經歷可以成為我的研究對象，哈哈。”我對江誠說道。

“我感覺內心越簡單的群體，發展越快。你看‘三體人’，文明被摧毀后發展得多快。就因為他們思維透明。”

“那是小說。你最近打算怎么辦？”我問道。

“夾著尾巴做人唄。這事兒少不了人看笑話。我得多干活，少說話。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懂紀律’。”江誠陰陽怪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