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陽派跌下榜首,還可以繼續派一名弟子,抽簽決定對手,若贏了,便能與虞婉婉一戰高下,馮修敏不愿再上臺,馮修文便上去了,負責抽簽的弟子晃動著巨大的簽筒,一張名牌掉出來,那弟子拿起來,卻不敢讀。
“怎么回事?”無涯問道。
“回師尊,這上面的名字是,是流云劍派柳云嬈前輩。”那弟子說得小心。
柳云嬈一怔,不知道為什么會有自己的名字,可名牌掉落就算應戰,要是推脫了,怕是要被笑死了。
不僅柳云嬈吃驚,沈云霽、顧云開還有付景也是瞳孔放大,柳云嬈靈力雖然有所長進,但絕對不能應對馮修文,況且他還會暗中傷人,那簡直是可怕極了。
“弟子愿代師尊一戰。”付景說道。
換人這種事,只有對手同意倒也可以,況且柳云嬈的實力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不過是礙于流云劍派的面子不好說什么。
“在下知曉柳副掌門難處,同意流云劍派換一名弟子。”馮修文很恭敬地說道。
難處,這兩個字算是扎到柳云嬈心里去了,有什么難處,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這樣說出來,真是丟了流云劍派的臉了。
“師兄,我愿意應戰。”柳云嬈說的堅定,擂臺比武,靈力當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柳云嬈的流云劍法也不算是吃素的,動起手來雖然勝算不大,但是人家都已經騎上脖子羞辱了,也要拼命一戰,雖敗猶榮,至少柳云嬈覺得自己應該是上臺迎戰的。
沈云霽想了想,點點頭,若有什么危險,他和顧云開自然會護著柳云嬈的。付景還是放心不下,卻也不能改便師尊心意,只能在席上看著。
柳云嬈是走到擂臺上的,這么多年,這么多場比試,倒是一直只有柳云嬈是用走的。
鼓聲響起,馮修文施禮,柳云嬈沒做回應,馮修文淺淺冷笑,便催動靈力發了一掌,柳云嬈很輕松就躲閃開了,心中不屑,倒是知道她靈力尚淺,一開始就想直接了斷她。
柳云嬈也沒給他機會,提著劍,飛身而去,步伐極輕快,如流光一般,馮修文跳起躲開這一劍沖著她的天靈一掌劈下來,柳云嬈松胯下腰,躲開這一掌,挽手起挑,斬下了馮修文一縷頭發,馮修文不服,發出數張靈符將柳云嬈團團圍住,無論柳云嬈怎樣躲閃,都擺脫不開。
沈云霽給顧云開使了一個顏色,兩人表面上波瀾不驚,顧云開卻暗中控制馮修文的靈符,馮修文念了咒語卻也不能收緊靈符,他靈力遠低于顧云開,自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是在座的諸位掌門是心知肚明,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如此明目張膽的偏袒,眾人礙著面子也不好揭穿,無涯,雖然無恥至極,但是也沒到為這事撕破臉的,也不愿意揭穿。
“南洲一戰,聽說云開受了重傷,如今看來,修為非但沒有衰減,倒是精進了不少。”無涯笑道。
“盟主過獎了。”顧云開悠然自得地喝著茶,全然沒看無涯那陰了又陰的臉。
“南洲一戰實在是兇險,仙盟以少勝多,贏得不易。”沈云霽把以少勝多說得很重,無非是想提醒無涯,南洲撤兵一事,不會輕易作罷的。
一時間,幾位掌門間的眼神傳遞臉色變化倒是比臺上的比試更加精彩了。
柳云嬈劍法再厲害,也難以抵擋馮修文的術法,但是馮修文再怎么使用靈力都被顧云開干擾了,馮修文也是一頭霧水,疑心柳云嬈是修了什么奇怪的術法,自己順著靈息去探尋,也探不得究竟,最終兩人的比試完全成了武斗,只有一些毫無作用的靈符象征性地在四周受著兩股靈力的控制,來回飄蕩和四處流竄聚不到一起的靈息。
只用流云劍法尚且能抵擋中低級術法的進攻,如今馮修文用不了靈力,武功劍法遠不如柳云嬈,節節敗退,最終掉下了擂臺。
馮修文十分惱火,心中不快,滿是疑惑地看了看席上的顧云開,被他狠狠地瞪了回來,馮修文吃癟,不甘心地回到了無涯身邊。
“我家這小師妹,修為確實不濟,所以也沒有報名,竟不知這名字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了。”沈云霽冷冷說道。
“小阿嬈劍法了得,怎么能說修為不濟,我這劣徒才是修為尚淺,輸的心服口服啊。”無涯笑道。
名牌是穹陽派安排的,柳云嬈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無非是有人想要下流云劍派的面子,也難怪有人暗中幫忙,流云劍派最是護短,而且是一個比一個能護,現在幫也幫了,說也說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按照規矩,阿嬈應當和婉婉再比一場,可如此打法,也實在沒有意思。”王孟之吐槽道。
看著顧云開胸有成竹的樣子,付景明白了剛剛擂臺上的事了,原來是顧云開,他和馮修文年紀相仿,應該是差不多的年紀拜入仙門修習的,算起來他們本是一輩,但是柳清肅早逝,顧云開等人繼承掌門便長了一輩,如今功法超了馮修文一大截,又是天人之姿,果然是在仙門中首屈一指的。
看柳云嬈開開心心的樣子,付景也滿心歡喜,可是一想到柳云嬈是怎么贏的,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付景,這一場代你師尊去吧。”沈云霽說道。
傅容華點點頭,虞婉婉領了師命便飛身上臺,付景也來到臺上,兩人互相施禮,鼓聲響起,虞婉婉先發制人,進攻迅猛,留給付景的反應時間極短,沒一會兒就腳步慌亂,不成陣法。柳云嬈在席上看著,也并不擔心,反正也沒想能贏過虞婉婉,早晚都是輸,早點掉下臺還能看點別的。
攻擊間隙付景看了看坐在上面的柳云嬈,正悠閑地喝茶,全無剛剛看比賽的緊張“師尊是相信我能贏嗎?”付景心想,正分心之際,虞婉婉長劍刺了過來,付景回過神來有些晚了,轉身不及,被刺中了手臂,劍氣腐蝕著傷口,撕裂的疼痛蔓延開來。
“阿景”柳云嬈跳起身來大喊一聲,想了想,直接讓付景認輸不太好,又回去坐好了。
這一幕落在付景眼中,以為是柳云嬈要給自己助威的,心中一橫,雖然自己資質差了很多,修行時間也不長,但是師尊將自己的榮辱都壓在了自己身上,一定要給師尊長臉。
付景艱難得躲過虞婉婉的靈力攻擊,好在這段時間的歷練能拖延一時半刻,虞婉婉見他意志頑強,手下留了情面,放松了進攻的步伐,這倒給了付景可乘之機,他看準虞婉婉更擅長攻擊下路,便多從上路攻擊。
虞婉婉將劍幻成長鞭,纏住他的腳,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一腳踢了過來,付景趕緊起身抓住虞婉婉的腳腕,用力一挺,踉踉蹌蹌閃到虞婉婉身后,虞婉婉這才發覺這人有多難纏,彈簧一般,讓他一點就得寸進尺。
沈云霽忍不住笑了笑,對柳云嬈說道:“這死纏爛打的功夫,倒是頗有阿嬈的風范。”柳云嬈只覺得臉上發燙,幸好戴著帷帽,不至于被人看去了,畢竟此時臺上的畫風,確實難堪……
“師兄,阿景年紀尚小……”柳云嬈說的磕磕巴巴的,實在不知道做什么解釋,一邊腹誹沈云霽還不如不要讓付景參加,一邊驚嘆付景的表現,青出于藍,而遠勝于藍。
“年紀尚小,算起來付景今年已經二十有余了吧。”沈云霽笑道。
柳云嬈尷尬笑笑,便打趣過去了。
臺上的兩人繼續打斗著,虞婉婉駕馭長劍向付景進攻,危機時刻,付景祭出靈火,又趕緊收了回來,虞婉婉被晃了一下,連忙后退幾步,用這火并不違規,只是付景覺得這火十分厲害,若是被這火傷到了,留下傷疤,太過難看。
虞婉婉幻出弓箭,遠攻付景,靈力化成的箭矢飛射而來,付景趕緊應對,用劍氣結成結界,只是這結界實在弱于虞婉婉的箭,沒幾下就被射穿了,付景轉身躲過密集的流矢,借助擂臺一角的柱子,翻身攻擊,問心穿云而去,虞婉婉收了弓箭,轉身躲閃,用長鞭將付景抽落下來。
付景已經退至擂臺邊緣,虞婉婉乘勝追擊,發去一掌,付景直接挨下這一掌,用問心支撐住地面,用力一挺,踉蹌幾步才在擂臺上站穩腳步。
虞婉婉有些心急,面露不快,又揮動長鞭想付景攻去,付景用問心抵擋,但是劍身被虞婉婉的長鞭死死纏住了,虞婉婉用力拽著付景,付景一時腳滑,踉蹌幾步,看付景腳下不穩了,虞婉婉手上加力,想要將付景甩出去,付景挽手松劍,虞婉婉反應不及,沒站穩,后退幾步便掉下了擂臺。
“贏了!”周圍的弟子一陣歡呼,柳云嬈趕緊看去,虞婉婉竟然被打下了擂臺,不過虞婉婉的表情跟她一樣震驚和不解,再看臺上,付景傷痕累累的,這一場打的實在是艱辛。
“這孩子倒是頑強,可塑之才啊。”顧云開可是一眼沒落地看著臺上的比試,付景確實有些不一般,虞婉婉攻擊弱時,他表現的也弱,虞婉婉稍稍發力,他便能多出靈力抵擋,總讓人覺得能制服他時,卻又被一招擋回來,一來二去,攻擊他的人早就乏了,連自己怎么輸的都不知道了。
“真是匪夷所思,有趣。”沈云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