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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罡北斗

叮鈴鈴,叮鈴鈴,樊川道上,一陣鈴鐺聲在一匹馬脖子上響起,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正悠哉悠哉的騎馬慢行,這少女一身淡黃色衣衫,桃腮帶暈,美目流盼,正是赤練仙子李莫愁。

樊川已是終南山所在,昔日漢高帝劉邦將舞陽候樊噲的食邑封在此處,因而得名。沿途岡巒回繞,松柏森映,水田蔬圃連綿其間,宛然有江南景色。

李莫愁一路上岡,將馬匹栓在岡頂普光寺外的松樹上。轉過頭來,見幾個身穿杏黃道袍的少年正在山門口執劍而立,想必是全真派三代弟子。

李莫愁笑吟吟的上前抱拳道:“小女子李莫愁,見過各位道長,在下奉長春真人之命,有事求見貴派甄師兄等丘真人座下弟子,還望各位能夠通報一聲。”

那幾個道士分別是丘處機門下的陳志益、房志起;郝大通門下的王志謹、張志光。四人見李莫愁相貌,都不禁面露驚艷之色。

陳志益道:“李姑娘且隨我來吧。”李莫愁笑吟吟道:“勞煩這位師兄了。”當下李莫愁隨著陳志益上山。剩下幾個道士面面相覷,張志光悄聲道:“莫非她就是師伯師父門提到過的赤練仙子?”王志謹道:“你沒聽她方才說她叫李莫愁嗎?除了她還能有誰?況且甄師兄也說過,赤練仙子李莫愁容貌無雙,武功極高,你看剛剛她隨著陳師兄上山,腳步輕盈,實勝我輩,也難怪連丘師伯都對她贊譽有加。”房志起輕咳一聲道:“好了,繼續守山門吧,如今山上沒有師伯師叔們坐鎮,我們更加不能掉以輕心。”張志光得意的笑道:“我全真派武林聲勢之勝,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挑釁。”

李莫愁隨著陳志益走了一路,常遇到三代弟子上前來打招呼。二人一一回應。待走到重陽宮前,見甄志丙、李志常、尹志平、王志坦與一個矮小道人皆等候在門口。

原來二人上山時,已有弟子遠遠看到,前去稟報師兄,甄志丙聽師弟稟報來人相貌,料知是李莫愁,便與師兄弟們在此等候。

陳志益對眾道拱手道:“師兄,這位李姑娘說奉師父之命,求見諸位,說有師命相告。”

李志常是丘處機的大弟子,為人處世向來穩重,拱手道:“李姑娘既然奉家師之命前來,必有要事相告,請隨我等進觀內聊吧。”

李志常又轉頭對陳志益道:“陳師弟,你繼續回山下守著,如今眾位師伯師叔都不在,我們更應該加倍小心。”陳志益拱手道:“是,師兄。”

那邊甄志丙看了一眼李莫愁,只覺一顆心砰砰直跳,便垂下眼去,似乎不敢再多看一眼,說道:“李姑娘,請隨我來。”

李莫愁跟著甄志丙走,但覺甄志丙時不時偷偷看自己一眼,心下不由覺得好笑,而這甄志丙現在什么壞事都沒做,又是個有家國情懷的人,若是能防患于未然,以后倒是可以和他交個朋友。

而李莫愁哪里又知道,自己如今已為師妹擋了災禍,而她自己卻是有了桃花運。

眾人到了觀內,甄志丙介紹了那矮小道人,亦是丘處機的弟子,名叫宋德方。

李莫愁與他見過禮后,眾人坐下,李莫愁開門見山道:“在下此次奉長春真人之托來全真教,是為了告訴諸位,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之日,全真七子約了一眾武林人士在嘉興煙雨樓比武,彭連虎等人手下甚多,所以長春真人希望諸位師兄勤奮練武,到時在煙雨樓附近以做策應。”

眾道聞言齊齊點頭,李莫愁又道:“還有一事,此事并非長春真人所托,卻關乎我大宋的命運。”

尹志平道:“怎的?”李莫愁道:“金國的六王爺召集武林人士,意欲奪取武穆遺書,對我大宋不利,還有蒙古的成吉思汗,他這些年南征北戰,一統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我大宋如今面對金國和蒙古兩個強敵,可大宋積弱已久,皇帝昏庸無道,可百姓何辜,我李莫愁只盼望能用一身本領,保護我大宋的百姓,我知諸位師兄皆是愛國之人,所以才將此事告知,重陽真人昔日便有抗金之舉,長春真人一向嫉惡如仇,如今外有金國蒙古,內有鐵掌幫與金國勾結,我大宋危矣。”

甄志丙道:“,連蒙古都覬覦我大宋?武穆遺書又是什么?”李莫愁道:“武穆遺書是岳鵬舉留下的一本兵書,完顏洪烈想拿到這本書,然后揮師南下,攻我大宋。”

李志常與尹志平齊聲道:“想不到岳爺爺還有兵書遺世,這可是大事。”甄志丙道:“如此一來,我們需盯緊完顏洪烈,以免他先奪得兵書。”眾道齊齊稱是。

正在此時,忽聽得鐘聲鏜鏜響起,正從重陽宮中傳出。鐘聲甚急,似是傳警。李莫愁站起身來,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聽上去十分急切,尹志平開門探查情況,忽見一人倒在門前,正是守在山下的房志起。

眾人尚未問話,房志起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了尹師兄,有一個叫歐陽克的闖上山來了,說要我們交出九陰真經。”

尹志平怒道:“豈有此理,竟敢闖我全真教,眾位師兄弟,讓這賊人知道我全真教天罡北斗陣的厲害!”

原來歐陽克對九陰真經念念不忘,李莫愁最近聲名鵲起,歐陽克陰差陽錯間得知李莫愁所在門派與全真教有淵源,又心想當年九陰真經被王重陽得到,那九陰真經的下落全真派的人一定知道,而他近日在終南山探查,得知全真七子皆不在終南山,而之前在大興府與全真派已結下梁子,此時更無顧及,哪里把全真派三代弟子放在心上,趁機便上山欲奪九陰真經。

當下眾道一起出門迎敵,李莫愁亦跟上,眾人向山下走了一陣,剛好遇到歐陽克上山來。歐陽克見到李莫愁,又是驚訝,又是擔心,本以為全真七子不在,自己勢必能夠得到九陰真經,不曾想李莫愁竟在此。

如今騎虎難下,正不知該如何,只聽尹志平道:“眾位師兄弟,布陣!”轉瞬之間,七個道人立時布下天罡北斗陣。

李志常位當天樞,宋德方位當天璇,房志起位當天璣,尹志平位當天權,四人組成斗魁;甄志丙位當玉衡,王志坦位當開陽,直追歐陽克而來的陳志益位當瑤光,三人組成斗柄。北斗七星中以天權光度最暗,卻是居魁柄相接之處,最是沖要,因此由武功最強的尹志平承當,斗柄中玉衡為主,由武功次強的甄志丙承當。

歐陽克見得陣法,數次搶攻,卻是被七道逼的每每都要變換方位,全力出擊。而七道十分配合,互為策應,攻首則尾應,攻尾則首應,攻腰則首尾皆應。歐陽克與七道打了近半個時辰,始終勝不了,心下甚是煩躁,心想:“想不到王重陽還留這么一手,卻從來沒聽叔叔提過,莫非此陣連叔叔也不識得?”只聽歐陽克叫道:“在下認輸了,全真派武功果然了得。”

七道聽他認輸,齊齊停手,只見歐陽克笑吟吟的一拱手,轉身便走,七道見他遠去,皆漸漸放下警惕,正圍在一起聊剛剛打斗中的經驗。

忽聽一人喝到:“大家小心!”又聽釘釘釘幾聲,正是李莫愁使劍打下暗器,原來歐陽克佯裝失敗,想到少年人心高氣傲,又沒什么江湖閱歷,便詐敗欲打他們一個回馬槍。卻不料被李莫愁攔下。

歐陽克怒氣更生,一拳朝李莫愁攻來,甄志丙心下大急,挺劍來救,李莫愁但感歐陽克拳法甚是古怪,看似攻右肋,實則攻心口,李莫愁想避開,已自不及,當下挺劍直刺,劍尖顫動,朝歐陽克心口攻去,歐陽克心想:“若是打的兩敗俱傷,這幫道士必會趁機去自己性命。”急忙撤拳回防心口,卻不料李莫愁使得一招分花拂柳,攻心口正是引他回防,實則這一劍是刺向右胸,歐陽克急忙運氣回防,此時甄志丙劍尖亦離歐陽克胸口不遠,歐陽克精神大振,將甄志丙劍尖移向李莫愁劍尖,借力接下這一招,釘的一聲,雙劍相交。甄志丙只覺虎口甚痛,長劍咣當一聲落在地上。歐陽克趁此間隙,急向后躍,運起輕功下山去了。

此間諸事已完,李莫愁亦對諸道拱手道:“諸位師兄,小女子已將長春真人之意轉達,也該告辭了。”甄志丙見李莫愁要走,忙問道:“李姑娘接下來想去哪?”李莫愁笑道:“我打算去一趟大興府,打探完顏洪烈接下來的計劃。”

甄志丙聽李莫愁如此說,心下甚是擔心,說道:“李姑娘,我同你一起去吧。”少頃,又道:“此事關乎我大宋存亡,我身為全真派弟子,理應為國分憂。”

李莫愁本想拒絕,但見他神色誠懇,知他是個關心家國天下之人,又想全真派武林盛名,若是能有一個全真派的人隨行,或許會少一些人找麻煩,思及此處,便點點頭道:“那好吧。”李志常看了看甄志丙,又看了看李莫愁,似乎想對甄志丙說什么,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對李莫愁道:“李姑娘心系天下蒼生,小道十分欽佩,不過李姑娘既要與甄師弟同行,還是換一身道袍為好。”

李莫愁聞言答道:“也好,穿上道袍,倒是可以少很多麻煩。”當下李莫愁從全真派取了一件合身的道袍,在孫不二門下弟子的房間換了,便與甄志丙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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