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耽擱,叫上乎尤,很快回到地球。
他打算先從自己踏入修行的第一個地方開始探索,那就是香溪洞,正是在那兒自己得到了那塊記錄著元氣感應功法的木板。
這東西會出現在那兒,其中必有修士的身影。
他還清楚記得,那天是個周末,自己和幾個同學,還有齊珂一起去香溪洞游玩,順著那只能通行一人的狹窄石階,一行六人排成一排,向上攀行。
自己走在最后面,因為有些陡峭,大家視線都盯著腳下的石階。
他除了自己小心,還要注意著身前的齊珂,生怕她磕了碰了。
行到半山,旁邊林中突然傳來一個似真似幻的聲音:“緣來了,莫相輕!”
側頭看去,并無一人,只是石階旁邊的石頭上赫然放著一塊方形木板,古色古香,上面凸刻著許多小字,距離很近,伸手就能夠到。
拿起細看,是一篇無名文字,“夫宇宙者,因元而生,勢分兩儀,其一虛,其一實……”
木板周邊刻有云紋,正反都是字,也無署名,大略看了一下,似乎是一篇關于修煉的功法。
齊珂走出十多米,發現何清然沒有跟來,便折了回來,其他人則是上到了一個半山亭中休息,離他們頗遠。
聽何清然說了剛才的事,齊珂很是驚奇,因為她根本沒有聽到那個聲音,而且,照前面那些人的反應來看,也是沒有誰聽到的。
并且,齊珂先前通過這里時,隱約好像瞟過這塊石頭,并沒有見到這木板。
齊珂覺得這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所以十分支持他照著木板功法修煉。
現在想來,當時聽到的那個聲音,極可能是神識傳音,只有離凡境以上才能夠神識傳音,所以,很大可能那木板是一個離凡境以上的修士送給自己的。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感應到元氣呢?總不可能是守在那兒瞎撞吧!
另外,地球因為元氣壁障的存在,隔絕了所有元氣,這個離凡境修士又是如何修煉到這等境界的呢?
帶著滿腹疑問,何清然來到了香溪洞,這里是安康著名的風景區,距離安康城很近,許多時候都是游人如織。此時,正值中午,天空陰沉,下著小雨,又非周末,所以沒有多少游人,山林靜謐,蟲鳴鳥語,薄霧縈繞,一派出世脫塵景象。
何清然踏上當年那條石階,心中暗道:“若非是景區,這里到也是個隱居修行的好地方!”
神識張開,半徑三百米內,一切事物,纖毫畢現,枯葉之下螞蟻搬家,樹洞之中,松鼠探頭探腦,這些情形猶如擺在眼前,清清楚楚。
很快到了半山,那得到木板之地,仔細探查了一番,并無絲毫異處,又在周圍轉了一圈,還是毫無所獲。
心里不禁嘀咕,難道當年那修士和自己一樣,只是來游玩的,順便送自己一部功法?
若是如此,又該如何去尋找?
心中略感失落,忽又想到什么,拿出手機呼叫乎尤,乎尤可是道生境以上的大修士,神識強大,又可利用飛船的偵測能力,讓他看一看,應該比自己的探尋細致很多。
乎尤所在的飛船,距離這里也就五六公里,根本不用過來,就可以進行探查。
沒過多久,乎尤的聲音便從手機中傳來:“老大,有發現!你沿著這條山道繼續前行,到了山頂,那兒有個石欄桿圍著的平臺,外面是懸崖,您到那平臺上仔細感應,應該會有所察覺。”
本來何清然讓乎尤稱呼自己名字的,可這家伙老是覺得別扭,一來二去,竟叫成了‘老大’,何清然無奈,也不再勉強,他愛怎么叫怎么叫吧。
來到山頂,乎尤說的那個平臺,何清然很熟,以前經常和齊珂站在那里看懸崖下的風景,湖光山色,漢水蜿蜒,清風徐來,心曠神怡!
除了景致怡人,他可從沒發現有什么奇異之處。
雙手扶著欄桿,神識仔細探查,終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出現在欄桿外不足一米的半空中,像是一面蕩著漣漪的圓鏡,直徑不過兩米。
把這發現告訴乎尤,乎尤說這應該是一個空間門戶,只要他用元氣包裹住身體,就可進入其中。
何清然依言調動元氣裹住身體,看著那所謂的空間門戶,心里不禁犯怵,自己可是要跨出欄桿,向懸崖外的空中跳去,若乎尤的判斷是錯的,那并不是什么空間門戶,自己這一跳,可就直接墜下懸崖了,這懸崖雖只有百十米高,也足夠讓自己四分五裂了!
乎尤似乎看出了他的狐疑,直接傳音對他道:“老大,相信我,不會錯的,你要是不放心,我馬上派個飛行滑板過來,你踩著飛進去!”
何清然有些汗顏,說了聲:“不用了!”便一咬牙,翻過欄桿,縱身一躍,跳向那空間門戶。
剛一觸及那漣漪,就覺得身體似乎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倏地一下便穿了過去,腳踏實地,踉蹌幾步,這才站穩身子。
眼前景象大變,竟是到了一個峽谷之中,腳下是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蜿蜒伸入前方密林之中,兩邊是高聳入云的懸崖,看不到崖頂,被云霧遮蔽了,崖腳長滿樹木雜草,荊棘藤蔓,唯有這條小路可以通行。
何清然四處觀察了一番,并無特別之處,便沿著小路緩緩前行。
當他默運功法,準備隨時可以放出氣盾的時候,猛地一驚,“這里竟然有元氣!”
沒錯,他清楚的‘看’到這里到處都擠滿了綠色的木屬性元氣,可惜現在還沒法吸收。
這里的元氣顯然比月球上的濃郁許多,并且是單一屬性,這對于木屬性修士來說,可是修煉寶地呀!
拿出手機,聯系乎尤,卻是聯系不上,看來,這里果然是一個獨立空間,乎尤可是說過,這手機在地球的任何角落都能接通的,不過,若是跨空間就無法聯絡了。
繼續前行,穿過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幽藍如鏡的大湖呈現眼前,四周高山絕壁,數道飛瀑高懸而下,湖畔綠草如茵,各色小花星點其中,偶有蜂蝶翩躚飛舞。
青石小路一直延伸到湖邊的幾間草屋之前。柴草簡易的圍了一個小院,一道柴門高立中間。
何清然來到柴門前,柴門半開,門楣上掛了一塊匾,上書‘香溪道宗’四個古樸大字,一看便是年深久遠之物。
何清然不禁訝然,難道香溪洞的根源竟是這里,他也不好用神識探查里面的情況,站在門口,開口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等了一會兒,無人應答,又叫了幾聲,也不見回應,想是主人不在,只是里面草屋的門也是開著的。
何清然感到奇怪,進到院中,一共三間草屋,一大居中,兩小側立,大的那間開著門。
何清然輕輕走到門前探頭朝里看去,屋里昏暗,隱約看到有桌椅箱柜,角落里似乎還有一張床,待得眼睛適應了光線,何清然看清里面情形時,不由嚇了一跳,原來那床前竟有一人蜷縮身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那衣著,應該是個道士。
幾步走上前去,蹲下查看,只見那道士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嘴角溢血,約莫二十來歲,胸腹微微起伏,應該還活著。
何清然松了口氣,沒死就好,輕輕推了一下,開口道:“快醒醒,你怎么了?怎樣才可以幫到你?”
那道士并無回應,顯然是昏厥過去了。
何清然絞盡腦汁,搜尋記憶中的急救知識,想來想去好像自己只知道心肺復蘇法,就是按壓胸部,口對口吹氣什么的,可那是針對心跳驟停的呀,這道士呼吸心跳都還有,又該怎樣救治呢?
忽然,他心里一動,想起電影電視里,那些被嚴刑拷打暈厥過去的人,都是朝臉上噴口水,就會醒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管他呢,先試一下,若是不行,就只好背他到外面,叫救護車了。
門旁就有口水缸,里面漂著一個葫蘆瓢,端了一瓢水來到道士身邊,含了一口,略有猶豫,還是猛地噴了道士一臉。
道士顫了一下,何清然大喜,“看來有門!”
果然,道士眼皮跟著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神色茫然的看了何清然一眼,懶懶開口:“燒香還是求簽?”
何清然目瞪口呆,頓時想起這家伙是誰了,外面香溪洞道觀里那個成天坐在大殿里打瞌睡的道士!
一有人進殿,看也不看就是這句!
每次來香溪洞,差不多都能聽到他這句話。
只不過從來沒仔細打量過他,對他的樣貌沒多少印象,倒是對他這句話頗為熟悉。
“咦,不對,這是在宗門里,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香溪道宗還襲擊貧道,我告訴你,我師父可是儀合境高手,你可不要亂來!”
道士似乎從剛醒來時的迷糊中回過神來,盯著何清然滿臉心虛的說道。
看著他那樣子,何清然不由一笑:“我想,你大概誤會了,我剛來,見你暈倒在地上,才將你弄醒,可沒有襲擊你!”
道士晃了晃腦袋,慢慢坐起身來,似乎感到了臉上的不適,伸手抹了一把,濕濕的以為是血,驚慌的抬手到眼前看了看,長舒一口氣,叫道:“還好,受傷不重。”
看到何清然手里的葫蘆瓢,頓時心中了然,沖何清然微微稽首:“多謝施主相助,看你修為和我一樣是聚元境,自是不可能傷到我的,你是哪個門派的,來我香溪道宗何事?”
看到何清然的年紀和修為,道士以為他是什么門派派來傳遞師長信息的。
何清然見他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修為,略感驚訝,想是修煉了什么術法,等回去問問乎尤,應該就能明白吧。
只不過這道士對自己的戰力似乎十分自信,好像只要和他一樣是聚元境,就不可能勝過他似的。
也不想告訴他自己的來龍去脈,便故作提醒道:“好像道長現在更應該關心是誰打傷了你吧?”
道士一聽,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糟了!那人只是用神識將我震暈,他一定進里面去了,我得趕快去看看師父!”說完,也不理何清然,竟是幾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