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睜開眼，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竄入鼻腔，差點又昏死過去。緊接著是一陣絞心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

趙凡痛的死去活來，他臉上的肌肉擰成一團，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地冒出。

“犸珈，蘇蘇卡！”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而后聲音的主人似乎發現趙凡的狀態不對勁，又焦急的說個不停。

“閉嘴。”趙凡低吼，抬起頭神色猙獰的看向身旁披頭散發的男子。

男子立刻閉嘴了，他雖然聽不懂趙凡說的話，但卻從趙凡的語氣和神情里明白了。

趙凡閉上眼，忍受疼痛的同時感受自身狀況。

他現在毫無修為，無法施展內視術，但細細感應下還是發現了問題。現實中他全身健全，但在感知中他的左腳一片空蕩。

“我的靈魂缺少了一塊，所以無法感知到左腿了。”他得出結論。

又過了片刻，疼痛有所緩解，趙凡睜開眼打量四周。

花崗巖壘砌的墻壁上開著一個碗口大的方窗，鐵柵欄橫立，隔著走廊的對面是一間空牢房，角落里幾團排泄物彼此黏連，披頭散發的男子滿臉憂郁。

“又是這個牢房和這個男子。是女祭司把我送回來了還是說我重生了。”

想要弄清答案很簡單，趙凡靠近鐵柵欄，伸出雙手，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觀察他的手腕。只見他的手指宛若少女般纖細白嫩，手腕上一片雪白，毫無瑕疵。

“獄卒給我戴枷鎖的時候緊緊卡住了我的手腕，陷入了血肉內，如果是女祭司將我送回來那手腕上的傷口應該存在，可現在手腕上卻毫無痕跡。”

“所以我是重生了？”趙凡本就是重生者，對重生這種事見怪不怪。

“也不一定是重生，也有小概率是女祭司將我醫治好送回牢房，但這個可能太小，還是暫定為讀檔重生。”

事實上，趙凡甚至都不知道這里是否是真實的世界，但無論如何逃離這里都是他的最優解。

“假定我是重生了，那么這個牢房相當于我的存檔點，我死后會以失去一部分靈魂為代價在這里讀檔。”

“如果每次死后會以失去這次這個量的靈魂為標準，我還有九次讀檔的機會。但若是每次死亡靈魂的損失是累加制，那就少于九次了。但不管怎么說，我的機會不多了，得好好想想如何逃脫。”

“從牢房到傳送陣獄卒緊盯，就算我真的僥幸逃脫，以現在的凡人之身也跑不遠。傳送陣到寺廟也是同理，所以我逃跑的關鍵在于那座寺廟。”

一想到寺廟，趙凡就想起正殿那尊佛像，它仿佛有魔力一般，只要看一眼就無法挪開目光，還會有莫名的恐懼感涌來，最后連身體都無法自主控制。

“這次進入正殿就低頭不去看佛像，同時默念清心咒。”

“之后女祭司跪在蒲團上念咒，才會有之后的嗩吶鑼鼓和白布，導致我的死亡。”

“那我這次能不能把女祭司的咒語背誦下來，下次讀檔搶先她一步跪在蒲團上吟唱？”這個念頭只是一出現，趙凡就覺感到一陣清明涌上心頭，好像某種無形的枷鎖去除，全身為之一輕。

……

永恒未知處，一座灰暗破敗的道觀靜靜矗立。

道觀大殿內一片漆黑，隱約可見到一座神龕立于高臺之上。神龕中立有一尊人像，一個少年在旁靜靜趺坐。

突然一道細細的裂紋在人像上彌漫開來。

在旁趺坐的少年一瞬睜開了眼，他的雙目散發恐怖的神芒，一縷氣機溢出，宇宙共鳴，萬道顫栗。

……

幽暗走廊的盡頭傳來鎖鏈劃動的聲音，繼而腳步聲傳來。

趙凡站在鐵柵欄前，看到數名全副武裝的獄卒拿著枷鎖和鐐銬向他大走來。

“果然是讀檔重生了。”一模一樣的情景驗證了趙凡的猜測。

領頭的獄卒掏出鑰匙打開鐵柵欄，其后兩個獄卒舉著長刀冷冷的盯著趙凡。

獄卒為他戴上腳鐐和枷鎖，期間披頭散發的男子叫著“路斯卡”沖了過來被獄卒一腳踢翻。

一路前往傳送陣，獄卒將趙凡移交給女祭司后便離去了。

女祭司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凡，嘴里說著趙凡聽不懂的話。

趙凡不想再挨她的九陰白骨爪了，想了想回了句：“瑪卡巴卡？”

聞言，女祭司的臉色瞬間一冷，探出隱于袖袍下的左手狠狠按在趙凡胸口。

“啊！”趙凡發出哲學慘叫，其實他可以忍住不叫，但人在屋檐下顯然還是叫的好。

女祭司隨之發出愉悅的笑聲，她在傳送陣凹槽上放上數塊靈石，便驅動傳送陣。

空間一陣波動，一陣青光閃過，趙凡和女祭司便出現在一座涼亭中。女祭司嘴中念念有詞，再一晃神，已經來到了正紅朱漆的寺廟大門前。

女祭司推開大門，趙凡不用她催促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