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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許你收復河湟志

曾元裕平時也是頗好拳腳,可惜英雄一直無用武之地,沒有實戰的機會,因此聽到二人議論頓時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還是拉倒吧,”凌绹不無憂慮地道:“回頭你再下手重了,把他打死,還得吃官司,就算衙門看在刺史大人的面子上,只怕也不能輕易了事。”凌绹盤算著,如果可能的話,幫魚幼薇幾貫錢,把事情了掉,當然前提是她愿意接受自己的幫助。至于“為民除害”這種事,雖然自己不反對“用正義的恐怖對付非正義的恐怖”,但是畢竟目前自己的能力太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一定律還不適用自己,再說,誰讓大唐的律法中沒有“打死壞人不償命”這一條呢,沒辦法,也只有咬牙忍著了。

恨恨地吐出一口氣,回頭過來,凌绹問劉二,“今日進項如何?”

“連進飯店吃飯的客人帶上外賣的熟食各項,今日共進項七貫三百錢,當然雅間請來的客人們沒算在內。”劉二喜滋滋地報賬,“可算是不錯了,開門紅,客人們也都說飯菜的味道是極佳的,都說回頭還來呢。”

凌绹心中盤算了一下,對這個數字還算滿意,又叮囑了劉二幾句,看天色不早,拉上曾元裕他們趕緊返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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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院,每日的生活依舊是“子曰詩云”,只不過幾位先生倒是平添了小酌幾杯的愛好,當然前提是把凌绹喊過去炒上幾個小菜,山長李絢比較喜歡“熘肝尖”,而魏先生則對軟軟糯糯的“鹵豬腳”情有獨鐘,每當凌绹看見魏先生捧著一只豬腳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啃咬時的樣子,便會想起中世紀西方的吻手禮,然后努力壓制心中噴薄欲出的大笑,非常恭謹地給先生滿上一杯酒。

這一日下午上完課,凌绹正欲回寢室,忽見般若寺的圓通小和尚匆匆走進院來,凌绹打招呼道:“小師父,是尋山長么,他此時正在后院。”圓通一向是在書院里常來常往的,或送東西,或帶口信,書院中的人大都認的他,因此也不需要找人通報。

見到是凌绹,圓通雙手合什道:“小僧不是來尋山長的,我家方丈問凌施主好,還說施主若有閑暇請過去喝茶敘話。”

“莫非是大師的棋癮又犯了么?我這就過去和大和尚手談幾局。”凌绹笑瞇瞇道,說著和圓通一前一后出了書院奔般若寺而去。

禪房中,香嚴閑給凌绹斟上一杯云霧茶,凌绹端起到鼻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陶醉狀,大贊一聲道:“好茶!”

香嚴閑微笑道:“凌施主既然喜歡,就將這片茶山送你如何?”

“好啊,回頭多來幾斤。”凌绹似沒有聽清香嚴閑所言,不以為意道,忽又驚醒,差點從席子上蹦起來,“茶山?你說的是茶山?你要把寺后的茶山送給我?大和尚莫不是開玩笑吧。”

“寶劍送英雄,茶山當然要送給愛茶之人了。”香嚴閑苦笑道,“要是再晚些時日只怕這片茶山也不知道能歸誰所有了,還記得和凌施主初次會面時所言嗎,恐怕是要成真了。”

“朝中有消息了么?”凌绹問道。

慢慢飲下一口茶,香嚴閑道:“昨日接光王來信,言道佛門恐生巨變。”他已知道凌绹知曉了李怡的身份,故也不再避諱,“正月元日,宮中大慶,文武百官及僧道中人均當朝參賀,圣上賞趙歸真、劉玄靖等道士著紫衣,卻下令不許僧人著紫。上元日上諭下,凡僧尼中有過犯罪及違戒者一律還俗,并沒其財產充入公中,另所還俗之僧眾一律遣送邊疆服其徭役。王爺派快馬來信讓早做預備,恐之后朝廷的手段會愈加嚴厲。”

凌绹驚訝道:“那劉玄靖也入京了么?”那日在祝融峰頂,凌绹本已出言點化于他,希望劉玄靖能遠離宮廷,以保全自己。

“聽說那劉玄靖本不欲入京,無奈拗不過他師弟趙歸真,加上圣上詔旨催促甚嚴。”香嚴閑道,“那劉玄靖還好,只是那趙歸真氣量頗是狹隘,又與我佛門中人又過齟齬,朝夕侍在君側,難保不毀謗佛門,加之圣上對佛門一向偏見,唉……”言語間臉上神色頗顯憂愁。

凌绹琢磨了一陣,與其這片茶山最后被官府沒收,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貪官污吏,還不如自己拿過來,若用心經營,擴大種植,只怕以后也是一筆財源,遂問道:“這片茶山不知方丈欲作價幾何?”

“還作什么價?”香嚴閑苦笑,“恐怕我佛自身都難保了,哪里還顧得上這些事。目下寺中產業甚多,只不過不能都過你名下,省得官府生疑。何況光王每次來都囑咐一定要對你多加照拂,這茶山給予了你也算所托對人了。”

聽說李怡一直暗中關照自己,凌绹心中不免感動,臉上卻不露聲色道:“既如此,我便生受了,過幾日我便到縣中辦理茶山地契交割事宜,至于茶田種植管理,我再另行雇人,只不過各種緊要處還得師父們指點。”

“這些都是小事情,”香嚴閑點頭應諾,又道:“還有一事也要勞煩凌施主。”

凌绹道:“大和尚不必客氣,有事盡管吩咐。”

香嚴閑叫過圓通,低頭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禪房門簾一掀,走進了一個僧人。凌绹只見那僧人不到四十歲年紀,身形中等,體格頗為壯實,一張黝黑的臉上二目卻囧囧有神,穿一身破舊袈裟,上面卻滿是油污。

香嚴閑指著那僧人道:“他法名叫做行深,五年前我游歷河東,在太原府的一間破舊小廟內遇見他,他正身患重病、奄奄一息,我將他救醒,問他身世,他言道他本隴右沙洲人氏,原名張義潮,因不服吐蕃貴族欺壓,一怒之下殺死數人后逃至河東,不想染了時疫,一病不起。我見他為人誠實,便為他悉心治病,病好之后帶回衡山,為他剃了度,暫在我寺中充任火工僧人。”

行深聽方丈講起往事,不由雙手合什,念道:“阿彌陀佛。”臉上卻顯出悲苦之色,似是觸動心中痛事。

“這幾年他已潛心向佛,無奈朝廷的新旨里言明了過往有罪者一律還俗且充做徭役,似他這種身份官府查究起來必不肯輕易放過,勢必發往邊疆。幸虧光王提起告知,趁旨意還未下達到衡山縣,我想讓他趕緊還俗,聽說你現在有幾片產業,或在用人之際,跟了你去,也好過被官府拿問。”香嚴閑道,“行深本也有一身拳腳功夫,也懂些文墨,在你左右,也能相助你一二,以后你是要做大事的,身邊也得有幫手。”說著轉身對行深道,“凌施主雖然年幼,可滿腹經綸,以后必是出將入相的,你隨了他去也能做一番事業,以后諸事還要聽凌施主吩咐。”

聽得方丈要自己還俗,行深不由心中大慟,五年師徒情分實在難舍,跪俯在香嚴閑面前只是放聲大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香嚴閑也面露戚容,撫著行深的頭頂道:“去休去休,蘭若院中難容身,他日紅塵再相逢。”

看二人如此情狀,凌绹也暗自神傷,卻突然道:“行深,我若許你十年內克復沙洲,收復河湟,你待如何?”

聽到凌绹如此問話,行深哭聲戛然而止,抬起頭來,望著凌绹一字一頓道:“此生若能見河湟重歸大唐版圖,我便一輩子給施主當牛做馬也心甘情愿。”眼神中卻露出深深懷疑之色。

“好,便是如此,”凌绹知他一時難以相信,道,“如十年內不能克復河湟,我這一雙眸子便任憑你抉了去,絕不反悔,只是這般大事卻離不了你,到時還得需你奮勇當先。”

行深森然道:“如能解救河湟萬民于倒懸,我這一身一命又何惜之,盡付施主而已。”說著躍然而起,面上收起戚容,卻顯出堅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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