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銀制的十字架項鏈。
十字架上綁著一個人,當然不是拿撒勒的約書亞,而是一位穿著全身板甲的騎士。
奇怪的是沿著巨盔的中軸線,板甲被涂裝成兩種不同顏色:左邊是白色,右邊是黑色。
傳說這位無名騎士生前曾效忠中世紀的某個國王,他武藝高強、英勇善戰、品德高尚、外貌英俊、溫文爾雅,被時人稱之為騎士的典范。
國王對這位完美的騎士信賴有加,命他進入宮中,守護王后的安全。
不得不說國王真是心大,俊男美女朝夕相處能不出事?男人又不是猴子,定住了七仙女后還想著摘桃吃,像牛郎那樣偷走織女衣服進行要挾的行為才符合雄性荷爾蒙的生理作用。
王后不出所料的對英俊的騎士傾心,騎士也理所當然的被美貌的王后吸引,互生情愫的兩人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于是一段不倫之戀誕生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兩人的私情很快被國王得知,頭頂青青草原的國王怒火沖天,他下令逮捕了這對違背世俗綱常的狗男女。
騎士被綁在十字架上,眼睜睜的看著愛人以不貞的罪名被被吊死。
而曾經的騎士的典范,搖身一變成了騎士之恥,被活生生的燒死。
騎士帶著滔天的恨意死去,死后化為復仇的惡靈,將整個王國都城屠戮殆盡。
變身惡靈的騎士大仇得報后并未超脫,他失去了生前的理智,終日游蕩在王國的故土之上,向每一個敢踏入王都的游人揮起屠戮之劍。
慢慢的,惡靈騎士成為這片土地的恐怖傳說,昔日繁華的王國也被標注為絕對不能闖入的死亡禁地。
隨著時間漸去,泥土掩埋了露野的白骨,城堡化為殘垣斷壁,直到五百多年后,一個從日本來歐洲修學旅行的少年塔入了這片土地。
少年正是高中時期的山室白石。
經過一番不甚激烈的戰斗,白石擊敗了惡靈騎士,將之封印在從旅游商店里購買的紀念品——十字架項鏈上。
當完成封印后,十字架上浮現出了一個被縛的騎士。
按照被自己封印的怪異進行排序,白石將其編號為176號——受難的騎士,不過他更愿意稱呼外號:誰送誰被捅之鏈。
名稱:受難的騎士。
編號:176號
等級:伽馬級
外表:176號是一條高3.5cm、寬2.1cm的銀制十字架項鏈,鏈長600+50mm,重6.7g,主體為綁在十字架上的騎士。
作用:當一方將176號贈送給另一方佩戴時,視為契約達成,當佩戴者遭遇致命危險,176號中的惡靈騎士將會從沉睡中蘇醒,他白色的半身會守護在佩戴者身邊,幫忙對抗威脅的源頭。
但使用封印物是要付出代價的,當代表守護的白騎士被激活時,黑色的半身將化為昭示死亡的黑騎士,在同一時間出現在贈送者面前,收取贈送者的生命作為代價。
簡單來說,176號是一條以命換命的項鏈,不過這是對于一般人而言的,白石親手封印惡靈騎士,自然不怕只是半個身體的黑騎士前來索命。
所以白石相當于卡了176號的bug:白石將項鏈送給妹妹——妹妹遇到危險時獲得白騎士保護——黑騎士前來索取代價——黑騎士A了上去,黑騎士打出GG——項鏈恢復封印狀態——下一次妹妹遇到危險。
如此循環,小楓相當于獲得了一件沒有代價的封印物。
“是哥哥送給我的禮物嗎?”
妹妹眼睛里滿是驚喜。
“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歡!”
妹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是嗎,那就好。”
白石望著夜色漸深,想起了身在大阪的半澤,不知道他今天是否順利呢。
半澤直樹今天過的十分順利。
得到白石的雙份的情報后,早上剛走進大阪西支行,他就開始布置任務。
“中西,你去檔案室準備好近四個月,不!準備好一整年的匯款申請書和融資資料,近五年普通存款的圖章發票和定期存款的支付發票也都要整理好。”
“拿過來?不,不需要,你整理好后就放在檔案室里隨時待命。”
“柏田,你去和營業課溝通一下,讓他們把會議室騰出來,時間?告訴他們今天的使用權被征收了。”
“橫溝,你去搬一臺復印機到會議室里去。”
“垣內,你去找技術部的程序員過來,讓他對復印機的硬盤做個后門程序。”
“課長,發生了什么事情?”
半澤搞得這么大張旗鼓,融資課里的老職員角田作為代表上前詢問。
“暫時不太好在這里解釋,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對了,角田你和小牧是同期吧?”
小牧重雄是淺野支行長的司機。
“是的,我們認識快三十年了。”
“太好了,可以幫我約他見個面嗎?”
“現在?”
“不,晚上吧。”
“好,沒有問題。”
諸事安排妥當,又過了一個小時,一樓響起了一陣喧嘩聲,垣內匆忙趕了上來,朝半澤報告道:
“是國稅局過來進行現場檢查。”
果然來了。
半澤反而松了口氣,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接下來不管對方出什么招數,他都可以從容應對。
很快一行十多個穿著土氣西裝的人群來到面前,領頭的是個神情傲慢的小個子男人。
“我是國稅局稽查部統括官黑崎,誰是支行長?”
“我是支行長。”
聞聲趕來的淺野小心翼翼地應道。
“接到上級命令,今天要對貴行進行現場檢查。”
說罷扭頭對半澤拋了個媚眼,展露“嫵媚”的笑容:“喲咯西庫~ne?”
半澤渾身像是被電了一般,從頭到腳無一不感到惡寒。
“這個娘娘腔是什么來歷?”
等黑崎統括官離開后,他小聲詢問角田。
“這位黑崎統括官以前是金融廳的監察官,一年前靠著稽查把大同銀行給弄破產了,為了避風頭才被調到的國稅局。
聽到這半澤終于明白為什么山室說對方不好應付了。
一個對銀行抱有極大敵意又掌握金融領域權力的官員,的確是個勁敵。
“喂,你們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我們要調取文件資料,趕緊給我記下來!”
黑崎統括官的一個手下口氣囂張地吩咐。
“是存款相關的資料嗎?”
“對。”
半澤拿起了便紙,身旁的下屬也一塊做起記錄。
“你請說。”
“普通存款的圖章發票,賬戶開頭從45——49的全要,去年一整年的匯款申請書,五月到七月的定期存款的支付發票......”
男人一口氣不停歇地報出了各式各樣的檔案名稱。
記著記著,下屬們紛紛抬起了頭,驚訝地望著半澤。
因為對方要調取的資料,和半澤課長要他們提前準備好的幾乎一模一樣。
半澤面色如常,等男人說完后才對屬下囑咐:
“中西,去檔案室把對方需要的資料全部拿過來。”
“是!”
“還有,弄一臺復印機過來。”
男人繼續提著要求。
“復印機的話,會議室里就有。”
“什么?”
男人一愣,他想象不到哪家銀行會把復印機放在會議室里。
“準備的很充分呢,半澤課長,就像知道我們會過來現場檢查一樣。”
黑崎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剛才他將發生的一切都看了眼里,心里暗暗感到奇怪,大阪西支行準備的也太充分了。
“您多慮了,身為國民銀行,隨時能夠配合國稅局的檢查,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是嗎——”
“課長,資料全部搬過來了。”
這時中西推著裝滿檔案資料的小車走了過。
“上百冊的檔案,不到十分鐘就準備好了,貴行的效率真是令人驚嘆呢——”
黑崎故意拉長尾音,對著不吭聲的半澤陰陽怪氣,見半澤不接話,轉而命令中西:
“再把融資的資料拿來,今年一月到六月,除了貼現票據以外,所有實際放款的融資客戶,無論法人還是個人全都要。”
“那個,您要求的已經在這里面了。”
“什么?”
黑崎臉色一變,他伸手在一車的檔案中翻了翻,果然找到自己剛才說的資料。
他猛一抬頭,將半澤渾身上下看了個遍。
“半澤課長這是能夠未卜先知啊,了不起,了不起。”
黑崎冷哼一聲,轉身氣沖沖地回到會議室,關上大門后,他狠狠地將資料甩在桌子上,目光冰冷地掃視了一圈戰戰兢兢的部下們。
“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
“所以黑崎統括官察覺到內部泄密的事情了嗎?”
正坐在新干線返回大阪的白石接到了相模打來的電話。
“你那邊沒事吧,會不會被發現?”
“放心好了總大將,目前黑崎的主要目標是調查西大阪鋼鐵的隱藏財產,沒有精力進行內部整頓,況且我收到消息,等這件事結束后,黑崎就要被調回金融廳了,到時候根本沒功夫來追究這件事。”
“這樣啊,辛苦你了,相模。”
畢竟有個議員父親,哪怕被發現了,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另一邊,國稅局的人從早查到晚,當他們全部離開后,半澤直樹看著從復印機備用硬盤中獲取的西大阪鋼鐵的檔案資料,終于完全相信了白石所說的話。
東田滿,果然還隱藏著巨大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