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可快過小年了。”
從警隊回來后,陸舟躺在床上,腦袋一直嗡嗡響個不停。雖然渾身酸痛,可是他的大腦卻異常興奮。
床頭放著一只老式鐵皮鬧鐘,表針每走動一格,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響。對于經常失眠的人來說,也許會受不了,陸舟卻很享受這種金屬發條營造出的真實感。
10:32分,陸舟抬頭看了一眼表盤。
窗外燈光閃爍,時不時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陸舟望著天花板,回想著107案的種種細節。
“法老詛咒,為什么是法老詛咒?”接觸案子時的第一個疑惑,很快冒了出來。
陸舟想起自己似乎有一本介紹埃及歷史的書,立刻翻身下了床。
《古埃及生活》,作者(英)那撒尼爾?哈里斯。
好在平時對藏書都是分門別類存放的,沒費多少力氣就從書架的最底下一層找出了這本大學時代買回來的閑書。
“在公元前2700-公元前2200年,是以左塞統治為標志的第三王朝的開始,著名的左塞金字塔坐落在薩卡拉,象征了他的抱負和權力。”
隨手一翻正好翻到了與埃及第一座金字塔有關的內容,陸舟打開閱讀燈,坐進了簡易沙發里。
然而沒看幾頁,陸舟就失去了繼續讀下去的興趣。這顯然是一本入門級的獵奇讀物,除了對古埃及人日常生活的簡單介紹,再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雖然白忙活一通,陸舟卻對“法老詛咒”更加的好奇了。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在搜索欄里輸入了“法老詛咒”四個字,很快出現了幾十頁搜索結果。其中最靠前的百科條目“法老的詛咒”很快吸引了陸舟的注意。
“1922年,英國考古學家霍華德?卡特在圖坦卡蒙墓中發現了幾處圖坦卡蒙的詛咒銘文,有一處寫道:誰擾亂了法老的安眠,死神將張開翅膀降臨他的頭上。還有一處寫著:任何懷有不純之心進這墳墓的,我要像扼一只鳥兒一樣扼住他的脖子……”
百科條目記載了兩條法老詛咒的內容,除此之外還詳細介紹了與這兩條詛咒有關的一系列死亡事件。
“法老的詛咒是從卡納馮勛爵之死開始的,卡納?馮勛爵因被蚊蟲叮咬,于1923年4月6日死去。當時一些迷信的人就開始紛紛議論,說這是冥冥中對不敬神者的報應。”
這是第一個受法老詛咒而死的人的介紹文字,隨后還有好幾段,統計下來應該死了差不多十九個人。
陸舟搖搖頭,繼續往下看,很快看到了關于詛咒猜測的相關內容。
“1963年,開羅大學醫學教授伊澤廷塔誼發表文章說,根據他為許多考古學家做的體檢,這些人均帶有一種能引起呼吸道發炎的病毒。他認為進入法老墓穴的人正是感染了這種病毒,引起肺炎而死的。”
“1983年,法國女醫生菲利浦提出了又一見解。她認為致命的不是病毒而是霉菌,由于法老陪葬物中有眾多食品,日久腐化變質,由于化學變化產生了各種變異的霉菌。”
看完這個百科條目,陸舟忍不想:“難道吳志國的死也是遭受了變異霉菌的感染?”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放在鐵皮鬧鐘旁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陸舟看到來電是陌生號碼,心里有些疑惑。
“喂,您好,您找?”
“是我,莫思沐。”電話那頭說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陸舟隱約聽到有人在壓低聲音說:“姐,姐,你相信我,姐,你別發愣,說話呀!”
“不是說好不再聯絡了嗎?”陸舟打破了沉默,不過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你,你過的好嗎?我回國了。”
“奧,這件事情我媽已經跟我說過了,她說你來我家找過我。”
“對,我想找你好好聊聊,也許,也許我們,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姐,這句話說的漂亮!給你點贊!”電話那頭的另外一個女聲,聽起來很興奮。
陸舟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又呼了出去:“竟然找人做參謀,這不是你莫思沐的風格啊。”
莫思沐馬上解釋說:“她是我表妹單未未,剛從校園出來的毛丫頭,能給我什么參謀啊。”
“姐,誰是毛丫頭了,別在外人面前這么說我!”單未未發出了抗議,提高聲音說:“姓陸的小警察,別這么不識趣,我表姐給你臺階,你也要知道下啊!”
陸舟有些無語,頓了頓問:“你回國多長時間了?”
“哎呀,好了,我的事你就別摻和了!”這句話顯然是對單未未說的,隨后,莫思沐對著話筒說:“快半年了吧,一直忙,沒顧上聯系你,你竟然當警察了,真想不到。”
“有什么想不到的。”陸舟其實很想說“我們當初是那么的好,你都能和我分手,還有什么事情想不到呢”,不過他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說說你吧,這次回來,打算長期留在國內了?”
“是,我在開發區注冊了一家生物公司,打算在國內推出一些微生物制品。”
“微生物!”陸舟的心不由得一動,馬上想到在“法老詛咒”里害死那些考公人員的霉菌,也是一種微生物。
“你很吃驚嗎?我在哈佛學的就是微生物,現在學成歸來,利用所學知識報效祖國和人民不是很應該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陸舟想了想問:“你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很晚嗎?奧,已經11點多了。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的休息了,如果你女朋友生氣的話,我可以幫你解釋幾句。”
“女朋友,我哪里有女朋友啊!”陸舟在心里嘀咕一句問:“你一個人回國創業嗎?你先生不介意?這畢竟是異地分居。”
“我還是單身一人,傳說中的老姑婆女博士,說的就是我,呵呵。”陸舟能聽出莫思沐話里的自嘲和心酸。
“哎,大家、大家……”陸舟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忽然記起自己以前在莫思沐面前,好像經常也會這樣,明明心里有好多話要說,嘴巴卻變得出奇的結巴。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老套的臺詞竟然說的這么走心,本小姐算是徹底的服了!”單未未突插了一句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陸舟更加的尷尬,更加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出去,出去,你怎么又溜進來了!”
趕走單未未后,莫思沐清了清嗓子:“我也是1月7號那趟HW5533的乘客,我這邊有些情況,想找你聊聊。”
“我知道,我看到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