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

宋雨嫻就沒再主動和姜然說過一句話。

就算同處一個教室，依舊是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就像是從未接觸過的陌生人一般。

然而，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就好了。

姜然原本還以為對方對自己有了很大的成見。

不愿意和自己保持哪怕最基本的同學關系。

這樣他反倒會有些輕松，畢竟他是姜然，在心里過得去的前提下，堅定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男人。

四處留情，到處招惹是非，前前后后培養幾條線的敵人，最后還是只為了最后床上一哆嗦被夸一句“你好棒”這種事情，他實在是太不愿意干了。

可惜事與愿違，學習疲憊之余無意中的一個回頭。

姜然分明看見了一雙無比哀怨的眼神。

目光剛一對視。

宋雨嫻心一驚，立刻紅著臉繼續埋頭看起書。

從頭到尾突出一個故作鎮定。

“好巧，她也學累了嗎？”

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姜然繼續埋頭苦學起來。

快要高考了，這段時間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甚至連原本攢下來準備all in高校夏令營的計劃也開始有了一些松動。

要不就稍微抽幾張吧。

也好多點應對的手段。

哪怕未必抽出什么好卡。

又或是因為卡牌的使用熟練度不夠而影響整體精神力消耗規劃。

這種靠臨時抽卡治標不治本的想法本是不可取的。

不然當初孫老師也不會給他設計這樣的卡組規劃。

作為專業人士，他一直秉持的觀點就是，卡組要簡單合適控制上下限，在穩定的基礎上再尋求突破。

就算是一百張橙卡紫卡，在同一個卡組里也只會因為爭搶精神力消耗而互相成為累贅。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姜然還是有些擔憂。

這種擔憂越是臨近高考，越是頻繁了起來。

就連最近同樣拿出最大馬力沖刺的蘇桃也察覺出了他身上的異樣。

姜然最近是怎么了？

每次自己想幫幫他都會被拒絕……身上總是會出現一股莫名的精神沖動，就像是……出現了什么卡牌效果一樣。

他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也對，按著他這種學習方法肯定會累的。

哪怕這幾天被姜然頻繁地“拒絕”，蘇桃作為這個學校里最早盯準姜然的人，對他依舊抱有最大的耐心。

畢竟除了那副看上去冷冰冰的拒絕的樣子，其他事情姜然還是做的很讓她暖心的。

今天同樣如此。

放學前，姜然還特地挑出了一個縮在考綱最邊邊角的知識點。

語重心長地和她在自習室走廊外聊了一路。

這種直男的溫柔，讓蘇桃很是受用。

而這一幕，偏偏又被臨時起意回自習室拿資料的宋雨嫻看在了眼里。

可謂是遭受到了一次無情的狗糧打擊。

仙女眼中的幽怨更深了……

…………

回到家，姜爸媽和往日一般立刻噓寒問暖了起來。

就連煙味也只是淡淡，多半是知道兒子要回來提前開窗通了風。

“爸，最近你們領導給你穿小鞋沒？”

一邊吃著晚飯，姜然隨口問了一句。

哪怕并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做著什么樣的手腳。

但久病成醫的他還是對此保留了一定的戒心。

從奶奶在醫院里莫名多出來的醫藥費，再到親自來到家門前的西裝男。

分明就把盯上你了寫在了臉上。

就目前看來，似乎大家也都是文明共處，沒有誰真的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能夠保持這種狀態便也夠了。

懷璧其罪的道理姜然再明白不過。

又叮囑了父母出門做事小心點，這才回到了房間，和往常一樣，將一部分努力值用來精煉自己幾張慣用的卡牌。

除去將來夏令營要用來兌換的部分。

計算了一些剩余下來的努力值。

深呼吸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緩緩地向超凡系統提出了兌換請求。

沒有老師的幫助，他今晚也只能開一包。

光芒閃過。

“不是橙色嗎？”

這話有些不是人。

連他自己都習慣了在抽卡上自己很歐的事實。

藍卡【樂觀家族：概念卡，樂觀的人最幸福。獲得被動狀態，“積極樂觀”，面對挫折時，一定概率降低負面情緒影響。】

“這張卡和張志強那張有點像。”

將【樂觀家族】拿在手里，順手又抽出了那張躺在卡盒里湊羈絆一次都沒主動開啟過的【蜃樓·采菊東籬】。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可以當做保命符的卡牌是真的不錯。

雖然不能指望逆天改命，但讓平時的心態變得更好一點總歸是件好事情。

“只可惜，我完全用不著。”

沒人有比我更樂觀。

姜然如是說。

將這張卡牌送到交易中心？

不行，藍卡回收太沒有性價比了，簡直就是在向機構做慈善。

想來想去，姜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印象里，心態不好總是擺臭臉的人，好像除了宋雨嫻外也沒什么其他人了。

正好先前鬧了點不愉快。

拿來做個道歉禮物確實不錯。

做好決定后，姜然便心安理得的睡了。

全然沒有想到這個臨時起意的想法會對今后的事情產生多么復雜的影響。

第二天。

為了躲過閑雜人等的口舌。

姜然特地找到了暖男班長張志強。

悄悄地將這張卡牌用禮品紙草草地包裝了一下。

見他表明來意后，張志強一副別說了我都懂的表情。

“放心放心，絕對把事辦妥，記得下課早點來上自習啊！”

感情這一整個班級都指著自己的光環打雞血呢。

姜然無奈地笑了笑。

也好，有利益牽扯的關系有時候更加穩固。

總不能指望大家都做善人嘛。

能夠將這份關系保持到高考之前，那便是互相成就的大勝利！

然而當當事人真的收到這份禮物后。

性質卻在不經意間變了。

“雨嫻？有空嗎，噓，小聲點。”

正忙著背題的宋雨嫻拂開垂下的發絲，側著氣質冷艷的紅顏，不解地望著一直是老好人模樣的班長。

“朋友托我交給你的。”

一邊說著，張志強小手一抖，將一個充滿直男審美的黑粉拼色紙包塞到她的懷中。

“別問我為什么姜然要送這個啊。”

低著聲音鬼鬼祟祟一句后，班長勉勉強強完成了他的任務。

聽見這個名字的那一刻。

宋雨嫻端莊不再，心中一咯噔。

纖纖玉指有些焦急，動作細膩卻格外利落。

“這是卡牌？”

“【樂觀家族】？他……憋了這么久就為了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