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手套的微胖男子，看上去像是一名法醫，他指著卡洛斯·艾力胸前那個猙獰的傷口，一步步講解著。
勞倫斯·艾斯納用手帕捂著自己的口鼻，他對血腥味比較敏感。
站在他對面那位身形姣好的女子，卻對這樣的情形見怪不怪：“這和之前的幾個案子有些相似，自我獻祭嘛，不過這位夠狠的，居然把自己的心臟獻祭出去了。”
最后那名帶著尖角帽的老者請咳了一聲，開口問道：“勞倫斯，你查出什么頭緒了沒？”
勞倫斯·艾斯納回答道：“和死者最后接觸的，是一位叫莫伊爾·里爾的魔術師，他應該是普通人，不過……”
他想了想說：“從他的敘述來看，卡洛斯·艾力倒是有可能回錯了意，以為他真的會魔法，而且也被莫伊爾的話帶偏了方向。”
“魔法？”女子冷笑了一聲：“哼，這都什么年代了，現在還有人信這玩意？”
“麗薩！”老者喝斷了她的話：“勞倫斯，你繼續往下說。”
勞倫斯·艾斯納點點頭：“我們之前一直在追蹤‘科學教’在萊茵市的隱匿地點，現在看來，他們很可能還在偷偷發展他們的信徒。”
“這個卡洛斯·艾力，應該就是‘科學教’的信徒，而莫伊爾無意間提及的一句話，讓他堅定了獻祭自己的信心。”
微胖男子脫下了手套：“是哪句話？”
“凡事要相信科學。”勞倫斯·艾斯納重復了一邊莫伊爾的話。
老者皺了皺眉：“勞倫斯，你確定那個莫伊爾·里爾，他不是‘科學教’的信徒嗎？”
勞倫斯·艾斯納搖了搖頭：“這個所謂的‘科學教’，信奉的根本不是科學本身，莫伊爾的思維方式和他們有著本質的區別。”
“‘科學教’所謂的教義，說是用科學方法論的方式解析非凡力量，然后總結出人人都能獲得非凡力量的辦法。”
“其實玩的還是邪神獻祭那一套把戲，呵呵，還美其名曰等價交換。”
“可惜我們現在還拿不準對方的上層是序列幾，只能小心行事罷了。”
老者看了看解剖臺上的尸體，一揮手：“羅曼，把尸體處理一下，抹去現場所有痕跡，絕對不能給‘科學教’那群人留下任何線索。”
微胖男子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
回到梧桐樹巷十七號，布萊爾夫人還守在門口等莫伊爾回來。
莫伊爾看到門口那盞燈，心中有些感激，趕緊快步走上前：“布萊爾夫人，您沒上樓休息嗎？”
布萊爾夫人見他回來了，趕忙問道：“里爾先生，您回來了？那些警官沒有為難您吧？”
莫伊爾笑了笑：“只是了解案情而已，這不，問完話人家還專門送我回來了。”
“沒事就好，”布萊爾夫人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說：“伊芙琳也在擔心您，這個案子不會影響到馬戲團的表演吧？”
莫伊爾搖搖頭：“很難說，我明天去問問麥考爾班主，哎，真是人有旦夕禍福啊。”
回到自己房間，莫伊爾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非凡之力？非凡者？”前者莫伊爾從卡洛斯·艾力嘴里聽說過，后者則是剛才那個勞倫斯警官提了一嘴。
再聯系到勞倫斯·艾斯納居然能夠操控自己的夢境，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有超凡的力量存在？
就算這個世界真的有非凡者，他們應該也隱藏的很深，至少像布萊爾一家這樣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卡洛斯·艾力是因為接觸到非凡之力而死的嗎？
莫伊爾對這樣的力量非常感興趣，不過他更加擔心追求非凡之力所帶來的風險。
況且他對此還沒有任何頭緒，勞倫斯·艾斯納似乎也不太可能給他提供更多的情報。
看樣子，普通人和非凡者之間有著堅固的信息壁壘，這可不是隨便動點小腦筋就能夠打破的。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莫伊爾就頂著兩個熊貓眼起了床。
伊芙琳還沒去上班，看到他精神不太好，趕緊問道：“里爾先生，您還好吧？”
莫伊爾笑了笑：“我倒是沒事，不過馬戲團那邊我還得去看看，畢竟出了這么大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之后的演出。”
伊芙琳還有些擔心：“里爾先生，那件事，和您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莫伊爾搖頭說：“我們昨天還是第一次參加表演，跟其他演員基本上沒什么交集，卡洛斯·艾力只是跟我聊了兩次天，警官們也就來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坐公共馬車來到HX區，莫伊爾遠遠就看到“迪奇馬戲團”外拉了幾條警戒線，還有幾名警察守在那里。
看來馬戲團已經被徹底封鎖了，莫伊爾并不打算自己送上門去，還是等風頭過了，再去找達梅·麥考爾詢問情況。
他回到公共馬車站，準備去今天的另一個目的地。
一連坐了四站，從HX區繞到中央區，莫伊爾下車的時候，已經到了萊茵市市中心最大的廣場——華光廣場。
華光廣場的東面是金光閃閃的萊茵日光大教堂，西面是供奉著夜之女神的圣紫羅蘭大教堂，南面則是萊茵市的市政廳，而北面，就是莫伊爾今天要去的地方，萊茵市大圖書館。
按照莫伊爾以往的經驗，想要了解一個世界，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去查看這個世界的歷史書。
而翻閱歷史最方便的地點，那當然就是眼前的大圖書館了。
萊茵市大圖書館常年對外開放，任何人只要花一枚銀索爾辦上一張借書卡，就能隨意翻閱這里的所有書籍。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大圖書館里人還不少，從面容青澀的學生，到衣著簡樸的工人，大家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
莫伊爾繞過或坐或站的讀者們，來到了圖書館二樓的歷史區。
他如饑似渴般地翻閱著各種書籍，偶爾還會拿出隨身帶的字典來查看生僻字，到現在，莫伊爾才勉強對這個世界有了基礎的了解。
按照歷史書的記載，準確的說，現在這個世界所處的時間是：新紀元97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