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無的車，在買回來后沒多久就改了車膜的顏色，現在他這車的顏色，是啞光的墨綠色，在流線型的車型上，那是一種說不清的神秘感。

他加速轉過負一上地面的螺旋型通道開出了出口，光線仿佛一瞬迎面撞來。

兩人不由得都瞇了瞇眼睛。

云夏想起他剛剛說的話。

“不是說我來開的嗎？”她問。

“我忘了。”解無回答得自然而然：“下次記得提醒我。”

“下次？”云夏加重了下語氣：“還有下次？”

“怎么？”解無開上了高速，同時開啟自動駕駛，他閑了下來，才轉頭看向云夏，對她道：“就這么討厭我？”

下午五六點的陽光，沒有了灼熱的溫度，也沒有了刺目的耀眼，仿佛一層紗，金絲密織的薄如蟬翼的一層紗，隨著汽車的每一次轉彎而旋轉著，旋繞在身側，籠罩在臉上。

說著這話的解無，他臉上習慣掛著的幾分笑意，陽光落在了他臉上，落在他白色的發上，柔和的，如漫上了幾分朦朧，也許是他笑意亦真亦假，恍惚連這陽光也亦明亦暗。

他問她，討厭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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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他嗎？

如果沒有那件事的發生，也許云夏就能徹徹底底的討厭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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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道：“你呢，難道你會喜歡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嗎？”

“誰知道呢。”解無看回前面，他目光在這一刻仿佛在漂浮，沒有了目的地，他道：“你們不也覺得，我是個神經病？”

說完，他還笑了一笑，似乎真的覺得這是很讓人愉悅的評價。

解無看了下自己的左手，左手的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戒指，造型參考了莫比烏斯環，但是現實做不出來莫比烏斯環，只能看著有幾分相像，僅此而已。

而后，他的視線似不經意般掃過了云夏的右手，她的手上，什么都沒戴。

他把頭往后一靠，座椅往后傾斜一點，他閉上眼，似乎有些累了，聲音在此刻有些冷，他道：“我先睡一會，快到了再叫我。”

云夏看向窗外，窗外高樓如畫軸卷動，她戴上耳機，于是車里的一切聲響都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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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半小時的車程里，云夏一直聽著音樂，看著窗外景色，依稀間睡了一覺又醒來，眼前恍惚閃過數不清的碎片般的畫面，待回過身來，眼前又是那一片高樓大廈的景色，思緒說不上混亂，反而真實得令人有些看不清自己。

云夏捂了捂頭，好像覺得腦袋里，記憶有一剎那的不清晰。

在那一閃而過的畫面中，她竟然看到了解無少年時的模樣，那白發留長了一半扎了個丸子頭，他編了一節狗尾巴草，像是戒指的模樣，笑起來的樣子，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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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把音樂關了，她看了下到達的剩余時間。

還有三分鐘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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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只是覺得有些奇妙，因為在少年的時期里，她從未認識過解無，她認識解無，還是在進入部門之后。

然后她叫醒了解無。

解無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看向云夏，眼中仿佛還有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