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李小白有些動情，5萬名現場球迷送出的祝福力量令人無法抗拒。

走下場后，麥考伊斯特緊緊擁抱下場的球衣，“騷年，繼續保持著流浪者風度，帶著我的信任和祝福，越飛越高吧。”

這是他昨晚準備好的句子，感覺會收到強烈的回應，結果李小白切了一聲，松開他的擁抱，去和替補席上的隊友們道別了。

今天有傷替補的赫頓頭上扎了個木乃伊造型的繃帶，抱著李小白情感質樸地說道：“兄弟，I love you。”

李小白哈哈大笑，回應道：“去尼瑪的吧，fuck油。”

麥考伊斯特看著他們熱烈的互動，覺得也許么有文化才能更加得到球員的回應，十分鄙夷。

比賽在友好的氣氛下結束，李小白站起身，飛吻致意全場觀眾，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

羅伯遜跑了過來，李小白覺得這個不領薪水干著兼職還要繼續足球夢想的少年是個真正的勇士，真誠地說道：“羅伯遜，其實我挺強的，非常強，雖然你現在還不足以和我對抗，但等到你能斷下我腳下足球的那一刻，整個足壇都會有你一席之地。”

“哦，你今天是腦子抽風了嗎，不用來安慰我，也不需要等多久，下次見面我就可以斷掉你的天賦了，也許到時候是你要來挑戰我。”

“呵呵，希望如此吧，我走了，記得多看看我的錄像，業余小子。”

“呵呵，你話有點多啊，我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最近進了一批新貨，你走之前要去看看嗎？都是不錯的布料，還是友情價，怎么說。”

“你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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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西方人的大日子圣誕節來了，整個格拉斯哥異常溫馨，街上除了還在辛苦工作的圣誕老人，就剩下李小白一人在閑逛了。

他在醫院門口彷徨了一會，覺得還是一個人默默流浪比較好，不過這種寂寞的節日他倒也習以為常。

今天還有著五萬名球迷祝福的天才踢著破爛的易拉罐，漫無目的地流浪在格拉斯哥街頭。忽然難以遏制地有些想念井里予家里的沙發和狗血電視劇，打開手機正準備撥號，就看見窮鬼井里予的召喚短信：煞筆，去搞一顆圣誕樹送過來，我沒錢了。

李小白挺感動的，終于有人在圣誕節想起了流浪者英雄，抬頭一看，害，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井里予家的街道，但空手做客不是華國人的作風，他短信回復道：“把食物放到沙發旁，20分鐘后會有個人躺在那。”

半小時后，準備晚餐的井里予聽到了敲門聲，打開房門，一個頭上頂著圣誕標志樹頂星，身上掛滿鈴鐺、襪子、小玩偶、雪花片的人形圣誕樹出現在她面前，“怎么樣，我就是你的圣誕樹了。”

井里予狂笑著掏出手機給李小白拍照，“你還真是個沙雕啊，以后我出本自傳，會把世界球王的圣誕樹造型也放上去，肯定能火。”

“今天街上都沒人，你讓我去哪買這破樹，偷樹我又抱不動，只能把華萊士家的裝飾品先借來用用了。”

“哈哈，我應該夸你信守承諾嘛，圣誕快樂，小白，嘻嘻。”

“嘿嘿，你也圣誕快樂，小井。”

溫情的畫面只存在了片刻，兩人很快因為電視劇和洗碗問題爭吵起來。

吵了一會，李小白作出了讓步，提出明天再洗的建議，兩人一拍即合，繼續討論起電視劇里的情節。

節日里被人記起，有人陪伴總是幸福的事情，李小白躺在沙發上，感覺房間里井里予的呼聲都悠揚了起來，和女孩的純粹友誼十分自由有趣，讓他想起了在本菲卡里的日子。

蘇格蘭這份短暫的出差工作也即將結束，后天參加了赫頓的婚禮就可以真正的道別了，真是件麻煩的差事，被人愛著就是感覺很煩。

又是一夜無事發生。第二天大家集合往赫頓的父母家趕去，參加地道的蘇格蘭婚禮。

在蘇格蘭，“涂黑”(blackening)是一項十分流行的傳統風俗。就是要把面前的赫頓和準新娘綁在欄桿上，然后用蜂蜜、羽毛、煤灰、過期的奶制品、死魚以及一些腐敗的食物，倒滿全身，場面那是相當的惡心，據說這樣是會帶來好運氣。

婚禮是在明天的下午四點開始舉辦，最惡俗的是參加婚禮的男人都需要穿著裙子入場，李小白連連擺手拒絕，華萊士調侃要入鄉隨俗，不穿的話會顯得不夠真誠。

赫頓的親戚們都是流浪者的球迷，知道幫助他們贏得德比的Lee也來參加赫頓婚禮，覺得在十里八鄉都直起了腰，看到Lee拒絕身穿蘇格蘭裙子入席婚禮，不由對赫頓好朋友的說法產生了懷疑。

看到略微失望的赫頓一家子，李小白表示無能無力，雖然可以理解他們的傳統，但這小裙子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的啊。一直用外地人的身份打著掩護。赫頓嘿嘿一笑，表示理解，才算是給李小白解了圍。大家看到主角新郎都發話了，也就不再多說。

李小白松了口氣，井里予跑過來：“不就穿個裙子嗎，干嘛扭扭捏捏的，你這擰巴的性格真是沒有情趣。赫頓把你當作要好的朋友，不穿裙子他肯定還是會失望的，我發四不會給你拍照的。”

“算了算了，他們蘇格蘭男人穿裙子都不帶穿內褲的，太邪門，我頂不住。”

晚上，赫頓帶著隊友們去酒吧喝酒算做婚禮前夜的單身派對了，他本身是個傳統男人，派對及其乏味。不過喝了不少后，都興致頗高，華萊士又帶領大家回憶起格拉斯哥環線的故事，那確實是段不錯的經歷。

李小白哈哈大笑：“咱們的故事就這么結束也挺不錯，首尾呼應算是非常高級的寫法了。”

華萊士的煽情回憶就沒安好心，指了指醉倒的赫頓：“我也這么覺得，那他就只能再次交給了你。”

“fuck……”

第二天的婚禮現場，在大家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李小白穿著蘇格蘭小裙子驕傲地走在了最前面，后面的井里予大笑著為他拍照留念。

那天的風有點大，缺乏經驗的少年，裙子隨風飛揚了起來，井里予撥動快門的手也開始加速，他倔強的光腚被永遠滴留在了蘇格蘭的那個冬天……

臨行前，李小白去了麥克的病房，男孩睡的很安詳……床頭擺了一張他作為球童集體合影的照片，李小白沒去叫醒他，留下了一張紙條就離開了。

“麥克，哥走了，你如果還活著就肯定還會聽到哥的傳說。去了天堂也不要害怕孤獨，因為上帝他，也是我的球迷。”

———

“你真就這么走了？不去和大家說句再見嘛？”提著大包小包像個跟班的井里予再次確認。

兩手空空的李小白呲牙笑了笑，“呵呵，不用，人只要不死就不需要道別。”

在飛機上，李小白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格拉斯哥，低聲自語道：“這座城市將永遠無法將我忘記。”

蘇格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