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秒……三分之一么。”
“也就是說水槍裝滿需要大概一分鐘的時間?”
“按照一分鐘來計算,水槍無論如何最多也就開三槍,也就是說,平均在每一次彈藥裝填完畢之后,我有二十秒的時間來射擊。”
秦薪抬頭看了一眼森林上邊的秒表。此時秒針恰好走到了最上側粗條右數第四個粗條。
“看來這個秒表的時間是準確的,那么也就是說我在不用記憶換取彈藥的情況下,滿打滿算也只能再開出兩槍……一槍的期望集中數是三?這未免難度有些太大了。”
秦薪并未感到絕望。
一個是他生涯中遇見過堪稱絕境的情況太多了,但是他都死里逃生了。這些沒有殺死他的,反而成就了他的大心臟和冷靜的頭腦。
另一個……退一步說,實在不行不是還可以用記憶換取彈藥嘛。
只不過在他沒有確定這個行為的真假和代價的情況下,不敢隨意采取,但是仍然可以作為絕境中的一條后路。
秦薪在確定了水槍并不需要多用力的情況下就可以扣動扳機后,右手端起槍,保證槍口所朝向的方向和自己視線所朝向的方向是一致的,以供自己發現目標之后可以隨時開槍,而不會浪費機會;左手則是悄然放到了按鈕之上,但是并未按下。
經過了二十秒,森林里的騷動已經開始平緩了下來,這給秦薪搜尋目標減少了不小的難度。
但是他仍然沒有找到任何鳥類。
他的視線在各種各樣之間的樹木穿過,找尋著各種微小的痕跡。
銀杏……沒有發現目標。
楓樹……沒有發現目標。
芭蕉……沒有發現……
等等。
他看見了。
芭蕉肥大的葉子遮蓋住了芭蕉樹的大部分樹干和里面的一切,只能通過偶爾的枝干擺動才能看清楚里面的部分內容。
拜剛才從樹間跳過的一只云豹所賜,整個芭蕉樹的葉子在晃動之中露出了里面的內容。在整個芭蕉樹褐色的枝干之間,透過蒲扇般的芭蕉葉,他看到了中層一個枝干上露出的鳥爪。
褐紅色,三趾在前,一趾在后。根據鳥爪的大小來判斷,這是一只體長十余厘米左右的小型鳥類。
既然是小型鳥類,那么剛才根據剛才看到的鳥腿長度來推測……這個鳥是站著的,而不是趴著的,也就是說,隨時可能飛走。
與此同時,秦薪瞥了一眼時鐘,分針已經走到了第二個細刻度以左。秒針也已經路過了一次最上面的粗刻度,正在向左側繼續旋轉。
“還有一分五十七秒,蓄水時間大概還剩余十七秒。”
“現在開槍是不劃算的,我需要等待一槍多鳥的機會。”
秦薪把這只小型鳥的位置記在了腦海中,轉而繼續搜尋起周邊的鳥類,只是在用余光保持著對于這棵芭蕉樹的觀察,以防鳥已經溜之大吉了,而自己還不知道。
就在他轉開頭的一瞬間,一只麻雀直接從芭蕉旁邊的柳樹之間竄出,不急不慢地從芭蕉樹的右側向左側開始飛。
按照這個麻雀當前的飛行路線來看,在麻雀飛到大概中間時候,會和那只芭蕉樹下的小型鳥類恰好位置重合!
秦薪沒有再等,在麻雀即將路過小型鳥類位置的瞬間,連續扣動了兩下扳機,在其中扣動扳機的間隔時間中拍下了按鈕。
按照監督者所說,用記憶換取填充彈藥機會的情況下他可以直接瞬間裝滿水囊。
而現在的情況是,水囊當前的水位位于三分之二多一點的位置。
那么他第一次扣下扳機有三種情況:
一.水槍仍然能夠射出水柱,但是因為水量不夠,水柱無法擊中目標。
二.水槍能夠射出水柱,且足夠射中目標。
三.水槍無法射出水柱。
對于情況一和三,他拍下按鈕補滿彈藥,之后緊跟著射擊,可以保證命中目標。對于情況二而言,他相當于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
但是如果他不拍下按鈕再次射擊,對于情況二而言,這次一槍二鳥的機會就會白白丟失。
相比之下,連續扣動兩次雖然有浪費的可能,但是卻是在保證射中的前提之下浪費。
再額外考慮到時間限制,他前期射中的鳥類越多,后續隨著時間的縮短,他的緩沖余地就越大。
而且這次是一槍二鳥,相當于正常情況下的兩槍。
無論從時間角度或者是性價比角度考慮,這次都是必須要按動按鈕的。
而他之所以沒有選擇選擇直接拍動按鈕去射擊,而是略顯冒險地先滋一槍,而后迅速按動按鈕再滋一槍的原因就是,反正都要按一次按鈕,現在這樣還可以測試在水囊不滿的情況下水槍能否射出彈藥,代價只是中間間隔的一丁點時間而已,按照麻雀的飛行速度來看,他這個時間還是有的。
最終水槍展現出來的情況是情況三。
他第一次扣動扳機,扳機并未給予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個石頭一樣,他摁下食指的力量反而讓他自己的食指隱隱疼痛。
在他按下按鈕的瞬間,水位直接一下補滿。秦薪則是隱隱感到自己腦海空了一小塊。
他也不確定在水位不同的情況下摁下按鈕,所需要消耗的記憶量是否相同。
既然未知,那么也有可能是水位越高抽取的記憶越多,也有可能是水位偏離水位中線越遠抽取記憶越多……在信息不足的情況下,思考的越多就越容易出錯。
所以他一開始思考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果斷放棄考慮這一點了。
而且如果記憶是突兀的少了一部分,那么除非想到了相關的事情,否則你很難發現自己少了哪部分記憶。
秦薪干脆不去想這個,觀察起自己第二槍的戰果來。
在他第二次扣動扳機的時候,一股晶瑩的水柱射出,穿過了麻雀的身體,而后透過麻雀身后地芭蕉葉,命中了芭蕉葉下的鳥類。
在槍穿過芭蕉葉的一瞬間,芭蕉葉變的透明,而并非是將水柱遮擋在外。在這個時間他才看清了芭蕉葉下究竟是什么鳥類:一只林鴿。
這讓他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是全息投影,那么理論上水柱就不會被投影所展現的內容所影響。
雖說他剛才就有所推測,但是剛才在他一槍命中后,整個森林所反映的騷動和伯勞炸開的過于真實的場景還是讓他有所懷疑。
如果水槍無法射穿樹葉,那么如果一只鳥類躲在樹后或者葉下,他將毫無辦法。
他可不了解監督者和游戲方的品性,不敢保證他們是否會做出無法通關的游戲。
還好,目前來看,對方還是有點節操的。
水柱在射出之后,隨著水柱的前行,一路所經過的所有樹葉和枝干都變的透明。他也趁勢觀察了一下之前被遮擋住無法看到的森林部分。
按理說第一次射擊時候他就應該看到了,但是伯勞被炸飛的鳥翅太過真實,同時飛過來的鳥翅吸引了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以致他沒有觀察到水槍經過樹干枝葉時的景象。
這次他射擊的地方距離相對較遠,讓他能夠觀察到自己射擊之后的情況。
秦薪滿意的數了數。
一道水柱,三朵血花。
嗯?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