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尾

徐老大打量著從人群里走出來的中年人。

一張國字臉，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語氣沉穩，態度不卑不亢，氣質明顯跟那些老農民不是一個檔次。

尤其是走路的姿勢，和行為舉止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他覺得這個人不一般。

“我說這些老農民怎么今天這么有底氣，原來是有高人吶。”

恕我眼拙，您是哪路神仙？

沈國梁雖然為了配合穿了一身便裝，但是由于多年處于領導位置，這種讓人敬而生畏的氣質是隱藏不住的。

沈國梁呵呵一笑“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就是個小律師而已。”

聽得對方是律師，徐老大不屑地撇了撇嘴。

在他眼里律師這個職位只要錢到位，官司打稀碎，就沒有他花錢買不通的人脈。

徐老大嗤笑一聲：“我以為是什么大人物，你們請個律師在這荒郊野外的指著法律能保護你們？”

“別忘了這是哪兒！”

“這是我徐老大的地盤。”

向南扭頭一看。

我擦，這不是沈星月叔叔嘛。

領導都來了那自然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了。

這回不用怕被揍成豬頭了。

咱這次可是立功了！

這波立大功！

在領導面前自然要表現一下。

完事兒要個好市民獎啥的，掛在家里也氣派不是？

“徐老大我勸你讓手下趕緊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不然我就讓我警察女友抓你了。”

向南趾高氣昂地拍著沈星月肩膀，一副我女友就能辦了你的模樣。

“把你臟手拿開。”

沈星月推開向南手失敗，反而被逮個正著。

溫暖的大手把自己冰涼小手包了個緊實。

怎么也掙脫不開。

無奈。

“要不是現在形勢嚴峻真想把你按在地上摩擦。”沈星月恨恨地瞪了一眼。

向南全當沒聽見，抓著冰涼的小手一陣揉捏。

弄得沈星月頻頻側目沈國梁有沒有看過來。

黃毛大笑。

就她？

還警察？

“向南你沒事兒吧，就算你這妞真是警察我們老大也不怵！”

除了這身皮有什么啊？

想當年市刑偵大隊長厲不厲害？

那老燈總跟我們老大過不去。

哥們辦的！

只要我們老大一聲令下。

一卡車碾過去，穿什么皮不都得醫院躺著？

這都小兒科。

我們老大弄你們這些小警察跟玩似的，我說你也別給向南當妞了，跟我們老大吧包你吃香喝辣。

黃毛談起當年往事神采飛揚，昂著下巴囂張的道。

說完還不忘了看看徐老大的臉色。

嗯。

老大表情很囂張。

嘿，咱這句話接的情商真他娘的高。

可他沒注意到沈國梁的臉色已經鐵青起來。

手中的拳頭攥得咯嘣蹦響。

怎么也沒想到這次出任務，還能有意外收獲。

黃毛口中的原刑警隊長就是沈國梁的師傅，從入警隊那天就跟著師傅學習怎么破案，師徒感情非常深。

原本還有幾天就要退休了，就在退休的前幾天遭人報復，變成了植物人，不省人事躺在床上好幾年了，沒想到原來就是眼前這些人干的。

沈國梁真想沖上去手刃仇人給師傅報仇，可他現在只能強壓怒火，告訴自己以大局為重。

“那李柔的丈夫也是你們做的？”向南繼續問道。

“那小子不經打，幾棒子就撐不住了，我們老大花了一大筆錢買通了原告的律師故意輸了官司，現在那小子算是發了，他娘的白給那么多錢。”

徐老大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擦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用手拍了拍黃毛的肩膀示意他別說了。

“放心吧老大，這幾個人給你辦得明明白白的，包在我身上。”

黃毛拍著胸脯，回了一個我懂的眼神。

“這才是一小部分，真要是說起來我們老大的豐功偉績說一天都不帶重樣的。”

“你們真以為沒有錢開工資？就你們那幾個工錢沒人看得上，都不夠我們老大開的賭場一晚上的收益，就是單純地不想給。”

誒，就是不給，就是玩！

黃毛越說越興奮，一度走到場地中央開始他的脫口秀。

向南越聽也越興奮。

說吧，多說點，我的手機錄音也能錄一天。

向南臉上笑得跟花一樣，嘴角都裂到耳朵根子了。

要說沈星月是虎。

那這黃毛就是彪。

這是真彪啊。

就黃毛剛才說的這幾個事兒，恐怕徐老大每個十年八年都別想出來了。

什么叫豬隊友，這就是豬隊友。

黃毛越說越來勁，站在那又說了幾個自認為比較牛逼的。

聽得徐老大冷汗直流，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腦袋不敢開口，只能一個勁兒給他打眼色。

可他只能看著黃毛興奮的后腦勺干著急。

徐老大不知道什么時候身邊突然多了許多全副武裝的特警，身后的一百多人已經全被控制住。

自己完全不敢動。

如果現在能動的話，他第一件事就是一腳把黃毛給踹死。

媽的。

這下完了，傻吊東西把老子那點事兒全說出來了。

徐老大看著黃毛氣就不打一出來。

你他媽的到是回頭瞅瞅啊！

撅個大腚就知道顯擺。

“黃毛你說這么多秘密不怕作為口供抓起來嗎？”

向南滿意的把手機收了起來，之前這些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交給負責審訊的警察同志繼續挖掘吧。

“證據？”

這也叫證據？

按照你那么說，我這斗音上發的短視頻還成了視頻證據了呢。

黃毛說著把他以往發過的視頻都翻了出來。

還有來之前發布的各種不當言論和兄弟們涉黑視頻。

“怎么樣我們老大帥不？”

“兄弟們威武不？”

黃毛非常得意的‘秀’了出來。

徐老大當場目瞪狗呆！

你真是怕我不死啊！！

“徐老大不得不佩服你收小弟的能力，前有黑豹后有黃毛。”

沒話說。

能力都杠杠的！

向南實在忍不住了，人都要笑抽了。

沈星月捂臉：“我從來沒辦過這么輕松的案子。”

徐老大血壓飆升：黃毛，我他媽剁了你！

黃毛轉身：Σ（?Д?；≡；?д?）

一眾小弟：（??皿?）?

“黃毛，你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星月把他手機作為證據沒收。”

沈國梁看時機差不多，準備做完收尾工作就收隊。

沒了。

全沒了！

妹子，車子，票子，房子，全都沒有了。

黃毛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原來中了圈套。

反正都是一死，心一橫，干脆來個痛快的。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就在沈星月上前沒收黃毛手機的時候。

黃毛突然發作，拿出匕首對著沈星月胸口噗噗兩刀。

面對突然刺來的兩刀一個側身躲過。

可這第二刀對著沈星月的喉嚨就劃了過去。

沈星月縱然經驗豐富，可這么近的距離根本沒有辦法躲。

心里一涼，沒想到自己這么年輕竟然要以這種方式結束。

自己還沒有約過會呢。

連拉手都沒拉過呢。

不對，剛剛向南好像摸了自己的手。

約會看來是沒機會了。

沈星月悄然閉上眼睛，她不想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可等了半天也沒感覺脖子有一絲痛感。

睜開眼睛就見向南滿手是血地握住了黃毛的匕首。

另一只手握住黃毛手臂不讓他把刀抽出去。

疼的向南咧著嘴道：“虎妞，還不快幫忙，老子的手要廢了！”

沈星月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扣住黃毛手腕，力度比以往加重了幾分。

啊！

斷了斷了！

沈星月一股莫名火涌了上來，她不知道是因為向南為自己受傷還是因為黃毛要殺自己，她只想讓眼前的黃毛消失。

咔吧！

黃毛慘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嘶～

身后特警看的嘴里忍不住發聲，持槍的手臂一陣莫名感的疼痛。

又要踩斷黃毛另一只手卻被沈國梁攔了下來喊道。

沈星月還覺得不解氣，又在屁股上踢了兩腳。

“醫生呢？”

沈星月抓著向南胳膊慌忙道：“向南你怎么樣啊？”

“醫生，他怎么流這么多血，他的手會不會斷啊？”

沈星月自責的看著臉色發白躺在地上的向南。

醫生：“不好說，傷口實在太深了，已經傷到骨頭了，現在只是暫時止住了血，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

啊？

“向南你說句話啊，你別嚇我！”

沈星月跪在向南面前，語氣里帶著哭腔。

向南十分虛弱道：“我，我受傷的手沒有知覺了，現在另一只手也快沒有知覺了，我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沈星月抹了把眼淚：“你說，什么事！”

向南手顫顫巍巍：“在失去觸覺前，我能不能摸摸你的手。”

醫生識趣兒的去一旁看天氣。

沈星月：“手給你。”

向南：“腿。”

沈星月咬咬牙：“腿給你。”

向南咽著口水：“胸……”

“好，都給你！”

沈星月燦爛一笑，一拳搗在向南胸口。

咳！咳！

向南：“胸，胸口好痛！”

“該！疼死你算了。”

沈星月呸了一口，可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面色微紅甚至還有點撒嬌的感覺。

警隊眾人：眼花了？母老虎在撒嬌？

錯覺，一定是錯覺。

不信謠，不傳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