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手束在身后，一手半握拳在腰間，自有一股高冷，像極了夙千帆，身上的流光微閃。

他見了慕皓月，一半嘆一半贊賞，點點頭道：“已有一番大人模樣。”

慕皓月眼睛忽閃，“爹爹，我們回家好不好？”

“訓堰仙尊。”

“地獄主。”

二人互相點頭。

訓堰嘆道：“神魔勢不兩立，我與慕瑜在六道中，唯有地獄能貪得寧靜。”

伸手慈愛的摸了摸慕皓月，他比慕皓月高得太多，以至于慕皓月只能仰望著他，如同兒時那般。

“傾君近來可好？”

慕皓月點點頭道：“長姐過得好，只是沒人要。”

訓堰點了點頭，“你娘親的問龍劍在你姐手中，劍靈跟隨你娘，爹爹的龍骨鞭在你手中，龍靈在爹爹身后，今日一并交給你，日后再由你轉交傾君。”

他揉著慕皓月的腦袋，頗有些欣慰道：“皓月長大了，都知道為自己尋找妻主了。”

這話讓慕皓月臉上一紅，嗔怪道：“爹！”

訓堰哈哈一笑，招了招手，龍骨在他面前低伏，撒嬌的蹭了蹭。

“訓堰仙尊，父子久別重逢可要好好敘一敘啊，”雙面善惡神佛周圍的黑光逐漸褪去，善神佛轉在前。

此刻，他也看清楚了地獄的真正面目。

震驚道：“人心？”

那來來往往的鬼魂在地獄之中飄飄蕩蕩，孤苦伶仃，試圖搭建一個人間的繁華景象，一顆巨大的心臟跳動，這頭進去那頭出來。

時不時被逮進去經歷一番十八煉獄的刑罰，剁碎剁碎又聚攏。

好不容易找個辦法把自己弄得魂飛魄散，以為能不受折磨了，結果呢？

人地獄主彈指間又把灰飛煙滅的魂魄凝聚了。

嘿！

那叫一個煥然一新。

訓堰仙尊習以為常，微微頷首道：“人心本煉獄，人心本仙境。”

慕皓月終于理解善惡神佛為何求死了。

對著一顆黑心幾萬年，不死都要瘋。

真是難為他了。

慕皓月仰頭道：“爹爹，你有沒有那種寶貝啊？”

“嗯？”訓堰微微一愣，“皓月只管說便是了。”

慕皓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戳手指，“就是……那種……”

“那種……”

“御妻有方的那種……”

“御妻……”訓堰一時沒理解，半晌才反應過來，搖頭失笑到：“抬眸若有星辰皓月，山川云霧，便已是御妻有方。”

“啊？”慕皓月一張小臉苦哈哈的，指著自己的眼睛，“我化作本像也裝不下那么多山啊海啊的。”

“更何況星辰皓月……”

“為父的意思是，夫妻舉案齊眉，轉眼良辰美景皆入眼眸。”

龍骨拱了拱訓堰的手，然后纏上他身后的龍靈。

龍骨見風便長，發出震撼人心的龍呤，須臾，龍靈龍骨結合，渾身光滑，慕皓月迫不及待的召回來，有形有魂，輕輕一甩，風聲呼嘯，破空而去。

夙千帆呼出一口濁氣，慕皓月連忙收起鞭子，推著訓堰，催促道：“爹爹，你快走，讓妻主撞見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