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真特娘的不是個東西。”

嘭的一拳，老大狠狠地砸在了桌上。如果不是鄧明在寢室陰陽怪氣，煽風點火，就這點破事，張文不至于又跑到酒店去把人給打了。

“先別管這些，老四這次是真的麻煩大了，要是真定了罪，老四這輩子算是毀了。”

沈繼科看的更遠一些。如果張文被提起訴訟，學肯定是上不成了，檔案也留痕了，至于以后考公務員或者大單位，那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甚至還會影響老四的下一代。

“那怎么辦。”

老大雖然空有一身蠻力，但大二的身份限制在這里，社會閱歷不深，卻根本想不出什么辦法來，只能干著急？

“不知道，估計也就看老四存了咱們得號碼，才通知到咱們這來，現在學校跟老四家里肯定都通知到了，也不知道人傷的怎么樣了，要是傷的不重的話，大概率還是能和解。”

沈繼科現在空有系統在身，但是碰到這樣的事，卻感覺兩眼抓瞎。

老大一陣煩躁，拿著手機在寢室里走來走去。

“你那有劉夢雅的電話沒有？”

“我哪有劉夢雅的電話，就算有。現在作為當事人，劉夢雅應該也在公安局。”

沈繼科看了看寢室外邊，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寢室外的樓道，響起了噠噠噠的聲音，仔細聽，像是高跟鞋。

但男生寢室，怎么會有女人進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王虎，沈繼科。”

“言老師。”

來人也只有二十出頭，卻已經在今年成了視覺藝術1班和2班的輔導員。

淺藍色碎花過膝的裙擺在夏風中輕輕飄蕩，就算故作老態，卻依然掩蓋不住明媚的活潑。

1米68的身高，挺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濃密睫毛下的眼睛清澈透亮，柔順的發絲自然垂落到肩膀。

只是此時，她的神情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鎮定，首先看向老大：“張文今天下午有沒有在寢室？”

老大平日里嗓門大的驚人，此刻卻局部得像一只小貓：“他，這，今天下午，他在寢室，可是..”

要怪只能怪言曉霜漂亮的太過分，以至于王虎支支吾吾，詞不達意。

“言老師，張文今天在寢室，不過后來出去了。”

沈繼科接過話。

“哦，他在寢室有什么反常么？我是說接到過什么電話或者刺激，做出一些比較出格的事情？”

言曉霜雖然是兩個班的輔導員，但也就剛來一個月，雖然也經常參與到班會之中，但大部分同學并不能把名字和人對上號。

沈繼科嘆了口氣，事情應該鬧大了，要不然言曉霜不可能突然來問張文的情況。

“言老師，你也知道了？”

“嗯？你們知道？”

言曉霜愣了一下。

“剛剛那邊打電話過來了。”

老大這時經過一會的適應，已經能夠流暢交流了。

“我記得在班里，張文性格挺好的呀，平時也挺有禮貌，怎么今天跑到外邊把人給打傷了？剛剛公安局那邊打電話過來，要了解我們學校這邊的情況，那個小沈，你跟我去一下吧。”

言曉霜看了看王虎，最后還是讓沈繼科跟自己去一趟。

因為不管怎么說，沈繼科的表現都要比王虎鎮定的多。

下樓，一輛白色的polo停在了宿舍區外邊。

車內并沒有沈繼科預想的那樣。充滿著各種少女的裝飾物，除了一個吊著的玻璃香薰，簡單的甚至沒有一樣多余的東西。

“小沈，張文去打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言曉霜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

“知道一點。”

沈繼科不愿多說，打開窗戶讓空氣透進來，緩解一絲沉悶。

“那邊說的挺嚴重的，被打的那個人聽說是腦震蕩，現在要做司法鑒定，如果傷情報告出來了，就算是輕微傷，張文最輕都要拘役，甚至坐牢。”

言曉霜一邊操縱著方向盤，超過一輛車，一邊說道。

“嗯。”

沈繼科心思卻不在這里。

“年輕人還是要多為自己的未來負責，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毀掉自己一輩子。”

一番話說的老氣橫秋，從那張年輕的面龐說出來，卻毫無違和感。

······

事情比沈繼科與言曉霜想象的還要嚴重。

被張文打的人叫呂豹，四十歲年紀，在開發區華南汽車城當銷售經理。

這才過去了三個小時，傷情報告都已經出來了。

輕微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挫傷，門牙掉落一顆。

如果按照法律來說。這已經摸到了故意傷害的量刑標準了。

“張文。”

言曉霜跟沈繼科進去的時候，老四雙目呆滯，靈魂像是死了一般，言曉霜連叫幾聲都沒有反應。

“老四。”

眼前面容憔悴的張文跟昨天意氣風發的模樣判若兩人，面上的青紫一塊一塊的，額頭甚至還有一道豁口，此時也被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沈哥。”喉嚨沙啞，張文眼神終于有一點神色，轉而又灰了下去。

無論沈繼科怎么問，就是不發一言。

不一會兒。言曉霜和沈繼科被請了出來。

一個中年男人神色焦急的被叫了進去，伴隨著不爭氣的叫罵。

“啪。”

一陣耳光聲打破了平靜。中年男人沒停留兩分鐘，就被民警推了出來。

“家長同志，你這樣的教育方法，難怪會造成張文如此極端的性格。算了，你先跟受害者談吧。”

連著中年男子又被數落了一番。

“張叔叔。”

沈繼科看著面前的男人，跟張文七八分像，應該是張文的父親無疑。

“哎，你是？”

“我是張文的室友，這是我們的輔導員言老師。”

言曉霜也朝著張父點了點頭。

“真是讓你們操心了，這么晚還因為我們家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耽誤大家的時間。”

說到這，張父感覺自己整個人生的希望都被抽空了。

“張叔你可別這么說，張文是我的學生，我有責任把他引到正途上來，這次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大家想見到的，怎么樣妥善把這件事解決掉，最好不要影響到張文以后，才是最重要的的。”

言曉霜推了推眼鏡，理智的說道。

“只能這樣了，不知道那邊什么要求。”

張父只能強打起精神，跟著民警進到了調解室里。

因為不是當事人直系親屬，言曉霜和沈繼科只能在外邊等候。

“咦！劉夢雅，你怎么在這里！”

言曉霜眼尖，一眼就認出了剛做完筆錄的劉夢雅。